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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陸子衿更是直接的就叫了出來。

“啊!為什麼太平間里會有人?”

她撲進毛舒航的懷裡,尖叫了一聲說道。

毛舒航連忙摟住她,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背,“沒事沒事。”

眾人看下開門的那個人,卻發現是一個老頭子。

而且這不看還好,一看的話更是將眾人又嚇了一跳。

那個老頭子從太平間里把頭伸出來,眾人只看見了一個毛髮稀疏的腦袋,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上,縱橫交錯的爬滿了猙獰的疤痕。

而那一雙渾濁的老眼,更是冷冰冰的看着眾人,那種眼神就不像是在看活人,反倒是在看幾具屍體一般。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眾人的背後不禁一陣發麻。

“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老頭見幾人瞪着他不說話,再一次冷冰冰的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很是嘶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聲帶受過損,他講話的時候似乎有些艱難,而且聲音沙啞的就像,鋸子在鋸桌腿一樣難聽。

“額……”陸子昭最先反應過來,他伸手用力的推了一把毛舒航,“你說。”

毛舒航也反應過來,他看着那個老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說道,“那個……我有一個家人走散了,但是昨天打撈起的屍體,信息和我的家人很像,所以我們就想過來確認一下。”

毛舒航整理了一下情緒,將剛剛對付那小護士的話又拿出來,重新說了一遍道。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老頭在聽完毛舒航說這句話之後,嘴角突然扯起了一抹十分怪異的弧度。

再配上他滿臉猙獰可怖的疤痕,樣子更加嚇人。

“哦,那你們進來吧。”

老頭將他瘦小的身體側了一半,讓出一個通道,讓眾人進去。

幾人對視一眼,都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才緩緩的進去了。

其實幾人心裡都明白,他們最害怕的,是真的確認那個女人就是夏琉。

“呼……”

一陣陣冷風吹過,吹的眾人後脊背發涼,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搓了搓手臂。

明明是十分炎熱的夏天,他們卻覺得陰風陣陣。

“屍體都在那邊了,你們要看自己去看吧,不過你們自己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那老人冷冷的甩下一句話,便跟在他們身後,他渾濁的眼中儘是意味不明的怪異情緒,臉上也帶着不懷好意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他們的好戲。

眾人對於他的這一番話,似乎有些摸不着頭腦,可他們着急着去看屍體的情況,所以並沒有人去理會那老頭。

偌大的太平間里,只有正中央孤零零的放着一張床,床上似乎還躺着一個人,潔白的床單上血跡斑斑,莫名生出一股子凄慘。

“我……我不敢去。”

臨近床邊,陸子衿突然頓下了腳步,臉色有點蒼白,她緊緊的抓住毛舒航的手,大大的眼睛裡儘是惶恐不安。

“沒事,圓圓,我們去看看吧。”毛舒航安撫性地揉揉她的頭髮,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溫暖的觸覺從毛舒航的手中傳到陸子衿的手中,似乎帶着穩定人心的作用,讓陸子衿的心也安靜了下來。

“好。”陸子衿深吸了一口氣,反手拉住毛舒航。

眾人走到床邊。

可是才看清楚床上的景象,幾人都忍不住的臉色發白了起來。

而陸子衿,甚至直接是乾嘔了出來。

原本他們覺得那個老頭子的臉就已經夠恐怖的了,可是他們看清了床上的景象,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可怖。

此時他們也終於明白了,那個老頭剛剛說的做好準備是什麼意思。

因為病床上,躺着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那具屍體臉上和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似乎是在海底遇見了什麼猛獸,被撕咬了一番一樣。

凄慘的程度,讓人不忍入目。

陸子衿趴在一邊,不斷的乾嘔着,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而其他人也是眉頭緊皺,強忍着胃裡的翻湧。

因為這具屍體的臉已經被劃得稀巴爛了,讓人根本就分不清她的五官,所以眾人一時半會也不敢確認,這到底是不是夏琉。

就在眾人拿捏不準的時候,一聲怪笑從一邊傳來。

“呵呵,這就是昨天特別送過來的那具屍體,都已經被劃成這樣了,你們還能認得出來嗎?”

老頭沙啞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嘲諷,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眾人,眼底儘是莫名的情緒。

陸子衿乾嘔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床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卻發現那具屍體身上的衣服,正是夏琉穿的軍裝,而她的身形也和夏琉極為相似。

陸子衿心中不祥的預感,一瞬間被放到最大。

她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恐,頓時也顧不上那具屍體到底有多噁心了。

她慌忙走到屍體面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眾人見狀,也連忙的跟了上去。

只有陸子昭,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緊緊的盯着那個老頭,覺得十分怪異。

太平間里這麼低的溫度,他們穿的比那個老頭還要多一點,都覺得陣陣陰寒,而那個老頭,只穿了這麼一點衣服,卻絲毫沒有冷的感覺。

這很不合理。

按理來說,老人應該很怕冷才對。

就在陸子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陸子衿整個人的身體一震,癱軟在了毛舒航的身上。

“媽……媽媽……”

陸子衿帶着點哭腔的聲音傳來,眾人心裡一慌,夏敏上前一步,有些着急的詢問道。

“怎麼了?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陸子衿無力的伸出手指,有些顫抖的指着那具屍體左手上的一枚戒指。

“這是媽媽和爸爸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爸爸送給媽媽的,媽媽平時很愛惜這枚戒指,從來不摘下……”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也差不多明白了陸子衿的意思。

陸子昭也顧不得再去查看那個老頭的怪異,他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具屍體的左手,果然在無名指上看見了一枚戒指。

他顫抖着手,將那枚戒指摘下,裡面陸離和夏琉的名字,正安安靜靜的刻在裡面。

陸子昭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痛苦,他喃喃道,“媽媽……這……這不可能啊……”

陸子昭滿臉的不願相信,夏琉和陸離在他的心裡,一向都是無所不能的英雄,他不願意就這麼相信,夏琉就這麼死了,變成眼前這一副冷冰冰,而且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他的面前。

“嗚嗚……媽媽……”

陸子衿痛哭出聲,毛舒航也是滿臉沉重,他沉默的摟着陸子衿,不斷的拍着她的背,無聲的安撫着她。

而夏琪上前一步,似乎有些不死心的詢問陸子昭道:“你怎麼確定她就是姐姐?會不會是假的?”

陸子昭也很想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手中的戒指告訴他,這一切就是真的。

因為這枚戒指,全世界只有一枚,絕對不可能造假。

“不可能的,”陸子昭跪在床前,一隻手撐着床,一隻手拿着那枚戒指,“這枚戒指全世界只有一個,是爸爸特地去為媽媽定做的,而且裡面的名字,是爸爸親手刻上去的,因為媽媽很喜歡這枚戒指,所以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她就拿出來給我們看,我和圓圓都很清楚這枚戒指長什麼樣,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聽到這句話,夏琪的身形也是一個不穩,差點就這麼栽下去。

他也很不敢相信,夏琉竟然就這麼死了。

“真是不容易啊,這屍體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們居然還能認得出來?”老頭嘲諷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下一把劍刃戳進了眾人的心中。

他話音剛落,陸子昭就猛然一抬頭,帶着點淚花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殺氣。

這個老頭簡直是找死!

“滾,閉嘴!不要以為你是個老頭,我就不敢打你!”

他絕對不能忍受,有任何人說侮辱夏琉的話。

老頭聽着陸子昭的話,也沒有生氣,只是又扯出一抹怪異的笑,轉過身去,“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臉都被劃成這個樣子了,你們還能認得出來這是誰,難道不厲害嗎?”

這句話一出,就像*一樣,陸子昭猛然從地上站起,就想朝着老頭衝過去。

多虧陸子衿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

“別跟他一般見識,等出去再說,我不想讓媽媽受到打擾。”陸子衿哀傷的看着床上的屍體,輕聲說道。

陸子昭聞言,點了點頭。

他惡狠狠的瞪了那老頭一眼,便轉過身去看着床上的屍體。

居然在床前圍成一圈,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頹廢與悲哀。

只是沉浸在悲傷中的眾人,並沒有看見他們身後的老頭眼中,閃爍着嘲諷與憐憫的光芒。

眾人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已經認為面前的這具屍體,就是夏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