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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琉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她愣愣的看着窗外,那溫暖的陽光,還有身下柔軟的被子,她眼眶有些濕潤,終於結束了那樣的日子了。

蘇曉微端着碗熱粥推門進來,看見睜開了眼的夏琉,她驚喜的跑過來,在床頭柜上放下粥碗,“夏夏,你終於醒了,這幾天,可把我嚇壞了。”

夏琉想抬手安慰她,卻發現自己的胳膊綿軟無力,她皺起眉,“我這是睡了很久嗎?”

“那天你昏倒在我家門外,車上只有你一個人,也不知道誰把你送來的,你背上都是傷口,滿身的血,看起來可嚇人了。”蘇曉微想起來那天晚上看到的夏琉就想哭,她沒見過這樣的夏琉,不知道夏琉為了堅持什麼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但她知道,能讓夏琉放下生命去守護的東西,一定很重要。

“你睡了三天你知道嗎?這三天你滴水未進,我怕你出事,一直給你吊著點滴,”蘇曉微看向夏琉的手,上面有好些針孔,是這幾天打點滴留下的。

“三天?”夏琉心想,也算正常,自己經歷了這些大的風波,心神未定,如今來到蘇家周圍,知道自己安全了,自然放鬆了心神,昏過去幾天也算正常。不過,那個代號“血狼”的男人說他是接到中央軍委的命令才來營救自己,那麼事情過去了三天,各方博弈也該塵埃落定了吧。

她看向蘇曉微,蘇曉微正端起碗,碗裡面是熬的濃稠的白粥,她許久未曾進食,貿然吃東西對腸胃不好。

“微微,最近京城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

夏琉和蘇曉微有着多年的默契,蘇曉微知道夏琉要問什麼,她一邊小心的喂着夏琉白粥,一邊說道:“這幾天發生的事可真不少呢,就從你去慕家、被帶到南山路七十二號那天開始,喬家被打壓到瀕臨破產,幸好楚家施以援手,才僥倖保全;還有h市的那起子貪官被判決了,有的是死刑,有的是無期,都是活該,那些罪證看得我噁心;還有陸家,陸家最近行事風格有些和往常不一樣,感覺太張揚了。”

夏琉一件件的聽着,喬家出事,肯定是蘇家和慕家的手筆;h市那些老虎繩之以法,是大勢所趨;而陸家的異常,大概是不想一直處於下風吧,畢竟出招的一直是敵人而不是自己。

“你來到我這兒以後,就像是一個信號,軍界和政界開始不和,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南山路七十二號警局,不存在了。”蘇曉微不去深思裡面的權謀,那是幾方的博弈,牽扯太廣,知道的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地方,不存在了?”夏琉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作用,雖然南山路七十二號警局的存在不太合法,但那是幾方勢力的共同陰暗面,怎麼就這麼輕易地取消了呢?

蘇曉微勾起唇角,諷刺一笑,“夏夏,你是一根*,對軍方來說,你在有功勞之後遭到這樣的不公對待,本身就是打他們的臉,他們不在乎政界是怎樣的勾心鬥角,但,不能打到他們的臉。”

夏琉垂下眼帘,她輕聲開口,臉色如常,“陸離,他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蘇曉微抬手,餵了夏琉一勺子粥,心下一嘆,“他,陸家最近行事風格大變,就是因為他,他最近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和陸家其他人有了些分歧。”這幾天,陸家一改往日風格,開始正面還擊,京城已經有不少人落馬。

夏琉擺了擺手,示意蘇曉微她不想再吃了。

陸郁的辦公室里,只有陸家三兄弟在這裡。

陸宴看向陸郁,“郁哥兒,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是要由着小七胡鬧了?韜光養晦了這麼久,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硬碰的時候。”他並不贊成現在的做法,和那些人正面對壘有些不明智,畢竟陸家的敵人委實不少。

“你還以為小七在胡鬧?”陸郁搖搖頭,小七如今已經不是孩子了,他做事風格嚴謹,雖然高調磊落,但並不是冒進,就拿被他收拾的那幾個來說,都是罪有應得,雖然玩政治的,手上就沒有乾淨的。

“這和我們的一貫做法不符”,陸宴揉了揉頭髮,,這不是小事,一旦出了什麼事,搭進去的是整個陸家。

“這是個機遇,宴哥,”陸離從文件里抬起頭,“陸家故步自封了太久,需要更進一步,那種宵小之輩不敢招惹的進一步。”對於整個陸家來說,陸離是年輕人,有着年輕人獨有的銳氣和鋒芒。

“那些老人家同意嗎?”陸宴皺起眉,他也知道這是個機遇,但機遇本身就代表着危險。

“他們沒意見,我們又不是輸不起。”陸郁擺手,陸家,就是這麼任性。

得,這一個兩個的,都沒意見的話,他也沒意見。陸宴看了眼陸離,小七這麼做的原因,不就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嗎,哎,對了,那個紅顏不是被軍委派去的中央四區特訓營給弄出來了嗎,要他說,那些人也是沒腦子,敢在中央軍委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對了,那個夏琉不是在蘇家嗎?小七,你不去看看嗎?聽說她挺慘的,王青都沒她受的罪多。”收拾南山路七十二號警局的時候,聽他們自己交待,對夏琉用了針刑、貼加官兒,還有鞭打,是那個叫歐含的人交代的,只是礙於慕家,不能動他。

“我,就不去了。”陸離低下頭,歸根究底,夏琉之所以遭受了這起子事,原因在他,所以他不敢去見他,怕見到狼狽的夏琉,那些傷口是自己的罪行。

陸宴不在說話,有些事啊,旁人多說無益,重要的是當局者自己琢磨。

慕家,接到蘇曉微電話的慕斯年有些沉默,他不知道夏琉是怎麼猜出來歐含是慕家埋下的暗線這件事的,但,夏琉想和慕家劃清界限,這件事,沒得商量。

“告訴夏琉,她身上有慕家的血,逃不掉的。”

王青也被困在南山路四十二號的這些天里,言書豈過的很是安逸,陸離新派來的人不像王青那樣盯得很緊,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例如,聯繫其他人。

他的堂弟來了幾次,不知是不是幸運星庇佑,竟然一次都沒被遇見。

他皺起眉頭,臉上是罕見的嚴肅。站在病床前的言肅有些怕他,言書豈在言家小輩里頗有威望,雖然他大多時候都是笑模樣。但言肅就是怕他。

把夏琉從軍委的手裡弄走的主意是言書豈出的,從過程來看,計劃很成功。除了結果不盡人意,不僅言書豈沒想到,其他人也沒想到中央軍委竟然會出動特訓營。

“言肅,你先回去告訴咱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咱們所圖甚大,不能操之過急。”言書豈囑咐道,他怕自己這邊太囂張,成了陸離和陸家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可是,咱們已經憋屈了太久了,還要繼續憋屈嗎?你看看,現在還有知道咱們言家的嗎?”不僅言肅心裡有氣,幾乎言家的所有人心裡都有一股氣,只不過,有些人要出氣就把矛頭對向了罪魁禍首——陸家,而更多的人就此墮落。

“既然憋屈了那麼久,那就繼續憋着,誰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壞了我的計劃,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言書豈以前的時間大多是在國外,回來也是在陸離身邊卧底,所以接觸到言家其他人的時候並不多,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言家剩下的人都是什麼貨色。

藉著幾件事,他用了些手段,收拾了幾個實在不像話的,才把那股子不正之風壓下去,一時的困境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墮落,那才是無力回天。

看着嚴肅的言書豈,嚴肅點點頭,“我會約束他們的,還有,那個叫夏琉的女人在蘇家,南山路那裡已經不存在了,我們的這步棋是不是沒有了繼續下去的意義?”

“不,”言書豈搖頭,“那一步棋還有用,告訴那些人,偽造一份夏琉的供詞,一盆髒水潑向陸離,雖然不能把他怎麼樣,至少也能噁心到他,給他添點堵。”

陸離最近勢頭正盛,不給他找點事情做,任憑他這麼發展下去,可對自己這面不利啊。雖然大家都知道供詞是假的,但假的也有假的用處。

“只能添點堵的話,這些天的謀劃豈不是白費了?”言肅到底是不甘心,這些天準備了這麼多,只能得到個這樣的結果嗎?還以為能把陸離,能把陸家怎麼樣呢。

“你好好動動腦子,陸家怎麼樣,我們怎麼樣,能給他們添點堵就不錯了,你還當我們是以前的言家嗎?”言書豈恨不得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是什麼,敵強我弱,還想強取嗎?

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言書豈告訴自己,淡定,不早就知道這是一群豬隊友嗎。他別無選擇,既然背負着“言”這個姓,就要承受這個姓背後的心酸和苦難。欲戴王冠,必承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