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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經幾日來到縹緲島岸邊,看那縹緲島與和尚的逍遙島截然不同,險峻巍峨,奇峰聳立,斷崖殘煙,橫嶺吞霧,峭壁雲環。

眾人登岸一路向山上走去,山路崎嶇陡峭,令人望而生寒。走走停停,很長時間來到斷雲谷。

春蕊,秋嬋引領和尚和林逸飛來到峰頂,早有侍婢守候迎接,就聽侍婢稟道:“稟告二位龍主,龍主一去月余,洞中白龍一月不曾進食,近日暴躁異常,常擊洞門大響,欲破洞而出,望二位龍主早下決斷!”

春蕊,秋嬋聞言相顧失色,春蕊對秋嬋說道:“你快去向神君稟告,我到谷中查看。”

秋蟬點頭欲走,卻被和尚攔住說道:“姑娘見了神君切莫提蟒蛇之事,就說和尚回到了縹緲島,讓他來斷雲谷見我。”

秋嬋心領神會,道一聲:“是。”轉頭去了。

春蕊即命兩名婢女頭前帶路,趕往蟒蛇所在的深谷,又走了三四里之遙,眾人在一個亭子前停下腳步。亭子憑險而建,居高臨下,腳下便是萬丈深淵,進入亭子,深谷中的動靜一覽無餘。

林逸飛向谷中探看,谷中峭壁嶙峋,深淺難測,霧氣升騰,森冷之氣罩滿深谷。在春蕊指點下,隱約的可以略見谷底的石洞,洞中便是蟒蛇所居之所。他皺眉不語,忽聽山上傳來箏管笛簫之聲,有人來報:“神君駕到。”

不多時,但見旌旗傘蓋簇擁着一金輦馳下山來,兩側是宮娥模樣的婢女。

和尚坐在亭中,偏將骯髒的破鞋子脫掉,露出一隻髒兮兮的臭腳丫,二郎腿翹起笑嘻嘻望着這一隊人眾,說道:“氣勢不小啊,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金輦停下走下一人,只見那人錦袍玉帶,面如冠玉,頷下三縷墨髯,生的是道骨仙風。見了亭中的和尚,抱拳含笑道:“師兄雲遊歸來,弟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和尚也不站起,抬頭道:“縹緲島紫薇宮中何時出了皇帝?要不要我給你行三叩九拜的大禮呀?”

妙花神君聞言臉色一紅,急命眾人撤回,身邊只留下黑白兩名侍從。

他重又施禮說道:“是師弟昏庸無昧,妄聽了下人的慫恿,以後不敢就是。”

和尚知道那是人家給他面子,敷衍幾句而已,便藉機下台,將破鞋子穿上。妙花神君步上涼亭在和尚對面坐下,春蕊,秋嬋將香茗奉上。

妙花神君道:“師兄遠道而來,怎不去紫薇宮中見我?卻跑到這荒山野嶺卻是為何?”

和尚呷了一口茶水,說道:“和尚雲遊四方,就知道尋酒吃肉,踏遍五湖四海,天下美味已是不足道哉。忽聞縹緲島養有大蟒,專供人飲血之用,其味道鮮美無比,所以特地跑到這斷雲谷,向你借一杯嘗嘗!阿彌陀佛,師弟不會吝嗇施捨和尚吧?”

妙花神君聞聽此言,面色一驚,瞬間便平和下來,哈哈大笑道:“師兄哪裡話來?自祖師創建縹緲島紫薇宮以來,謹遵祖師遺訓,上下人眾與世無爭,練功修氣,頤養仙道。雖然無門無派,卻是個個武藝精通,躬耕樂道,仙凡隔斷,數百年來,縹緲島欣欣向榮,堪稱世外桃源。師兄妄聽人言,實屬道聽途說!哈哈......”他手捋長髯,眼睛斜視春蕊,秋嬋一眼,只嚇得二人面色蒼白,垂首恭立。

和尚聽他說的冠冕堂皇,也不與他言語相爭,淡淡地道一句:“阿彌陀佛。”

忽見兩名婢女慌慌張張跑來,見了春蕊,秋嬋,神色倉皇,悄向二人連使眼色,眼看妙花神君安坐涼亭,哪敢說話。春蕊,秋嬋知二女必有重要事情稟告,但在妙花神君面前怎敢亂動,悄打手勢示意二人暫且退下。

不想她幾人的動作,卻驚動了妙花神君身後的黑白無常,跳過去將二女提起擲在亭前,冷聲道:“見了神君避而不跪,莫非你二人吃了熊心,吞了豹膽,膽敢如此放肆!”

二婢女被摔倒在地,嚇得體如篩糠,爬起磕頭連叫:“神君饒命!神君饒命......”

妙花神君望一眼和尚臉上揶揄的神色,沉下面孔顯出怒容,說道:“黑無常冷申,白無常屠良。”

黑白無常連忙躬身施禮道:“卑職在。”

妙花神君斥責道:“你二人跟隨本座多年,要知道縹緲島上下人眾,情同手足,以善為本,一島同心,謙恭禮讓,和睦相處。你二人身居要職,不知反躬自省,性格粗暴,枉本座平日教導,真讓本座失望之極,還不與我退下!”

黑白無常何曾聽過這番言語,莫名其妙的愣怔半晌,垂手退向一旁。

妙花神君步下台階,和善的對匍跪在地猶自顫抖的二女,說道:“不要害怕,有本座在,沒有人敢欺負你們!有事向本座稟來。”

其中一個較為膽大的婢女抬起頭,看妙花神君一反常態,慈眉善目,心中稍定,磕頭稟道:“稟告神君,谷底白龍一月不曾進食,眼看就要破洞而出,望神君早做防範。”

妙花神君頓時臉色青紫,目中寒光直射春蕊,秋嬋,冷聲中隱含殺氣,說道:“春蕊,秋嬋,為何對本座隱瞞?”

春蕊,秋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美目中流露出恐懼。春蕊顫聲道:“稟告神君,只因月前開啟洞門,黃龍出洞後性情大躁,不肯進食,逃出斷雲谷游入大海。奴婢無奈只得將白龍封閉洞中,事出倉促,沒來得及向神君稟告,就和秋嬋向海中尋找黃龍,因此出去月余時至今日方回!奴婢罪責深重,請神君降罪責罰。”

妙花神君眉頭緊鎖,沉聲道:“可曾將黃龍找回?”

春蕊未及答言,林逸飛從和尚身後閃出擋在春蕊,秋嬋的身前,抱拳道:“神君息怒,金蟒的下落我知道。”

妙花神君面沉似水,眉峰緊蹙看一眼林逸飛,陰惻惻地道:“你是何人?”

林逸飛淡然答道:“薊州林逸飛。”

妙花神君背負雙手,傲然的冷哼一聲說道:“你且將黃龍的下落細細說出,若得黃龍重新回還,本座賞你黃金萬兩,另賜美女高官。”

林一飛揉一揉鼻子,嘴角湧出一絲暗笑,抱拳道:“謝神君的賞賜,怕是逸飛得不到神君的黃金美女,高官厚祿了!”

“卻是為何?”妙花神君微微一怔。

林逸飛微微一笑,說道:“因為那金蟒連傷數十條人命,與我在海上相遇,逸飛為了保全性命,只好在無奈之下將金蟒殺死!”

“你好大的膽子!”隨着一聲怒喝,黑無常冷申身形暴起,雙掌挾着風聲直拍林逸飛前胸。林逸飛軒眉挑動,雙掌齊出,四掌相交只聽砰一聲巨響,旋流激蕩,掌風四散,冷申被震出丈外,勉強穩住身形,暗驚林逸飛內力純樸渾厚。

白無常屠良看冷申未佔到便宜,冷哼一聲就要上前和林逸飛交戰,卻被妙花神君止住。

只聽妙花神君仰天大笑,那笑聲哀怨之極,震人心魄,袍袖揮動之間,雙掌泛起黑白二氣,左掌為陰,右掌為陽,白氣似白浪喧滔,黑氣似濃雲滾滾,就見他腕動掌旋,雙掌拍出挾着一股不可遏止的惡氣,似排山倒海拍向林逸飛,暴叫一聲:“玄魔大法!”

“玄魔大法”乃是妙花神君從“勝天王般若婆羅”佛經中悟出,當初和逍遙子兄弟二人練功禪佛,從佛經中各有所悟,同是佛學經典,二人卻悟出不同的武功路數。後逍遙子參透佛學真諦,剃度出家,將縹緲島交給妙花神君治理,希望妙花參佛理事,得修金身正果,然後他雲遊四海,落個自在逍遙。

妙花神君執掌縹緲島之後,開始秘練“玄魔大法”,又養下黃白二蟒餵食奇花異草,每十年取蟒血兩杯,以助功力增長,將“玄魔大法”練至臻境。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恰逢今年五百載期滿,只要將黃白二蟒殺死,盡取蟒血飲下,便可化身成魔,一統魔道為尊。如今聽林逸飛說道已將金蟒殺死海中,便惱羞成怒,魔性大發,欲一掌將林逸飛斃於掌下。

和尚看妙花神君奇異掌勢,便知林逸飛難以抵擋,飛身躍到他的身前,雙手合什,身上金光環繞,擋住“玄魔大法”的攻勢,高誦佛號:“阿彌陀佛,有我在此,豈容得你放肆!”語畢,身上毫光大放,任由妙花神君摧山攪海的掌力侵入毫光之中,他卻巋然不動。

妙花神君見和尚施展“婆羅浴霞”功法,心驚大駭,知這“婆羅浴霞功”乃佛門高深佛學,豈是他的“玄魔大法”可以匹敵,急忙撤掌退後,直氣得渾身亂顫,怒道:“師兄何必橫加干涉!”

和尚收回功力,又恢復了嘻皮笑臉骯髒模樣,說道:“枉你修行這麼年,居然對一小輩冒然出手,真是不知羞恥!”

妙花神君怒極反笑,冷聲道:“既然師兄如此說法,那就讓姓林的小子和島上之人比試武功,你我二人皆作壁上觀,生死由命,你我二人不可以橫加阻攔。”

和尚道:“可以,但不知如何比法?”

妙花神君陰惻惻盯着林逸飛,冷笑道:“我出三道試題,任何人不得提出異議,你若贏,我放你平安出島,你若輸了,哈哈!把你的人頭留下!”

林逸飛挺胸昂頭道:“但憑神君出題,逸飛必當竭盡全力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