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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火光,胡人整個營地內的糧草和營帳幾乎全部都在燃燒。已經完成了放火任務的夜雲十八騎早已經投入了戰場,他們不約而同地分布在了秦元帥的四周默然守護着。

拓跋人傑沒有命令軍士去撲滅大火,源源不斷的兵力被他指揮着投入了戰場。東西兩門的駐軍也被他全部調了過來,至於南門他倒是任由他的父親在那裡全權處理。在他看來,一個沒了鬥志的落逃皇帝已經沒了多大能耐。

混戰還在繼續,整個戰場已經被斷肢殘臂兩軍屍首鋪滿。大德軍士視死忽如歸的豪氣到底不能替代他們被困多時所失去的精力和體力,以不足對有餘使得胡人漸漸地佔了上風。

一名已經失去左臂的大德將士揮着大刀砍在了離他最近的一名胡人士卒頭上,不等他完全落下大刀就已經被趕來的三名胡人用長矛洞穿了他的身體。

一名雙腿已經被刺了好幾個大洞的大德將士撲倒了一名胡人雙手死命將其困住,來不及使用大刀的他用頭撞用牙咬。終於,他身下的那名胡人被他活生生的撕咬致死。同時,他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這些只不過是整個戰場最為普通的場景罷了,大德的將士們心裡都清楚只要他們多拖得一瞬他的皇帝就多一分逃出生天的可能。

秦元帥所處的那一方戰場,胡人的屍首在他的腳下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那些胡人士卒幾乎被一個照面就會被秦元帥一刀斬殺,即使這樣他們依然是前仆後繼如同飛蛾撲火般不要命的朝着秦元帥撲來。

一夜征戰,秦元帥這時候整個人已經徹底被血污覆滿。他的那柄斬馬大刀除去一直被秦元帥被靈力所護的刀鋒處鋒芒依舊,其餘部分則是乾涸的血痂。

身子一俯,大刀在秦元帥的背上旋轉了一周。當秦元帥再次直起身子時,他周圍圍着的那一圈胡人紛紛倒在了地上。外圍的胡人立刻補上了被秦元帥一刀劈開的空缺,等待他們的不過是秦元帥的下一次雷霆一擊。

拓跋人傑看着眼前的戰場一陣惡寒,二十萬,整整二十萬啊。足足派出了二十萬將士,這才將這些被困已久不到一萬的大德將士全殲。眼下就剩下了秦知義這個老傢伙和那趙子儒帶來的那十八隨從還在負隅頑抗,不過就是逃了一個趙子儒可惜了。

遠眺下南方,拓跋人傑輕聲道:“這次就先放過你,過不了多久我會來找你的。那時候我倒要看看一個沒有家國的人,還怎麼談他的家國大義。呵呵。”

點鋼槍朝着戰場一指,拓跋人傑再次下令道:“拓跋部族,聽我號令。直取秦知義!”

兩旁的拓跋復和拓跋梅聞言皆是一驚。拓跋部族這次可是來了五十萬人,對付區區一個秦知義至於用比剛才還要多一倍的兵力嗎。可是眼下拓跋人傑已經取代了乞伏宸的位置統帥了三軍,他們也只能照做了。

胡人的氣息是越來越盛,反之秦元帥幾乎已經感覺不到多少自己士卒的氣息了。將自從揮起就沒有落下過的斬馬大刀收回,秦元帥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夜雲十八騎,聽令!”

正在秦元帥四周持殘月彎刀血戰的十八人手下不停歇大聲應道:“夜雲十八騎,謹聽王爺號令!”

“本王命你們即刻殺出重圍,追隨子儒護送密帝離去。”

各自將身前的胡人砍翻在地,夜雲十八騎異口同聲喊道:“回王爺,將軍命我等誓死守護王爺。我等就是流盡最後一滴血戰死在此,也絕不敢忤逆將軍的將令。”

秦元帥手中大刀再次揮舞起來將逼上來的胡人盡數斬殺,怒喝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還用老夫教你們嗎?”

十八人的語氣明顯有了一絲遲疑;“這,王爺在此殺敵。我等豈能臨陣脫逃。”

“你們連老夫的命令也不聽了嗎?”秦元帥這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繼而秦元帥嘆道:“糊塗啊,糊塗!若是沒了密帝和子儒,我大德才是真的徹底完了。老夫死就死了,軍人的榮耀就是戰死沙場,這沒什麼。要是大德亡了,那老夫就是黃泉路上走得也不安心啊。你們懂?”

沉默了一陣,夜雲十八騎各自一拳敲擊在自己的胸甲上向秦元帥行了最後的軍禮:“得令!”

“好,老夫這就助你們一臂之力。回去告訴子儒,別忘了他應下老夫的事情。哈哈!”秦元帥一邊放聲大笑,一邊從盔甲中掏出了一塊玉簡。那塊玉簡通體翠綠,隱隱有靈力流動。玉簡上面篆刻着‘太華’二字,正是道門常用的符籙字體。

用手指從玉簡上划過,秦元帥就將自己的精血和靈力朝着玉簡內全力輸去。“老夫,欠你們太華的太多太多了,還不清嘍。”

……

八水長安城往南三百里,在這裡有着一片百畝桃林。桃林所處位置離終南樓觀不算太遠,同樣離西嶽太華也還算鄰近。簡單來說,從這桃林出發不論是去終南樓觀還是往西嶽太華,路程都是一樣的。

冬日的桃林沒有那夭夭的桃花,也沒有香甜的桃子。可這百畝桃林外圍依舊是有着許多的八抬大轎高頭大馬,這些都是來向居住在這百畝桃林內的桃花妖道玉三封來請教風水之事的。來求教的人其中不乏大官巨賈,可是卻沒有一個敢邁入桃林半步。

不比桃林外的紛擾,桃林卻是一片冷清。就在桃林的最中心只有一句簡陋的茅屋,茅屋前有一石桌三石凳。此外,再無他物。

一名青衣中年道人早已經在這石桌前喝的是酩酊大醉,他的腳下已經東倒西歪了好多酒罈。然而,他的面前還斟了滿滿一碗。

青衣中年道人將石桌上的佩刀抽出,一長一短,雙刀一鞘。用短刀輕輕敲擊長刀,青衣中年道人咿呀唱了起來。

“瀟瀟暮雨風颯颯,囈語驚得霜遲煞。纏夢不成,何處覓六合?

月出雲,影相隨,醉舞八荒夢孤魂。回首忘卻燈花寞,鐵甲落塵!”

唱罷,青衣中年道人將面前的美酒朝着地上潑去。那落到地上的美酒在青衣道人靈力的指引下緩緩流淌成了六個大字‘八千里,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