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這筆舊賬，果然有趣啊，就當做……”氣的引動，讓秦濤隔空聽見了陸雪晴兩人的交談，只是自己快出口的話到底還是被憋了回去。

說當做為自己的未來老丈人報仇，可他和陸雪晴始終只是假裝夫妻，是自己想出久了漸漸忽略這一點，還是下意識假戲真做呢？

似乎哪一種可能，都脫離了秦濤的初衷，抬頭看看雷霆暴漲的天空，這一戰註定無法善終，靈髓玉石只是借口。

和李思琪相處的那晚，原本送給陸雪晴的玉符就出現在了閨蜜身上，可見她們感情的確不錯，所幸他也留下了一部分玉石的碎片給女總裁，算是高枕無憂了。

高塔矗立，龐然大物之下，早已能看到一枯瘦身影蒼老身影，其野心之大，相隔千米百米就能感受一二。“老夫在此，恭候多時了！”

這塔來歷不小，據說是歷代家族傳下的稀有石料或是金屬都融入其中，海城崛起時也不過是幾十年前。

建塔時還飽受爭議，如今雖然極少有遊客敢過來觀光，某種意義上儼然是城市的象徵之一了。

鍊氣者捶打上十年，也未必能摧毀最外的一層牆壁，可見建造時必定用上了古方，甚至是修鍊強者親手監督參與，灌注了純正的炁維繫結構。

塔身樑柱齊全，根基穩健，無論是從物理還是氣的層面都可算是無堅不摧了，否則怎可能成為古武者解決恩怨，乃至家族鍛煉子弟的場所。

為了爭取這一次的資格，顧蒼松都算是無所不用其極，單用這筆資源去修鍊，未必不能讓修為更上一層。

只是如今秦濤挫了他的銳氣，心神不寧，又敗了他的弟子，氣憤難消，才會孤注一擲，連地下開盤的賭鬥都把所有身價壓在了自己身上，不成功，便成仁！

“只可惜……小師傅涉世未深，竟然規矩也不懂多少，我們約定在子時一戰，切磋當前還是要會面一番的，否則如何沉心靜氣？”子時，也既是現代人的凌晨前後，對很多不睡覺的修仙黨來說，精彩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也正是因為如今日月顛倒，通宵熬夜找樂子的人越來越多，顧蒼松甚至還找來了一些私人媒體，乃至時下最流行的直播平台，讓主播偷偷實況轉播自己決鬥的畫面。

雖然沒有鍊氣修為的人，靠近這種能量場中都可能被撕碎血肉，但總有要錢不要命的主，何況在很多行業中，最不缺的就是有一些半吊子鍊氣修為的人。

他們既能勝任自己的職位，又可以前往古武者活動的地帶，算是一種發展趨勢了，只是大多心法殘缺不齊，或是急於求成，所以能稱得上修鍊者，被城市乃至華夏登錄在案的人，都是少之又少了。

“老夫也託人查過你的底細，果然是三無背景，一戰成名是你的運氣，只是放眼天下，真正能成事之人，可不能只靠老天眷顧，否則遲早有一天，會栽在真正的行家手裡。”顧蒼松冷然說道。

他緩緩撫摸着自己的山羊鬍，兩人遠遠就看到了彼此，畢竟大橋上雷光和霧氣雖然也同樣驚人，驚蟄節氣中氣的活躍程度也高的令人髮指。

感知彼此存在，對修鍊者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不錯，看來海城的老傢伙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貪生怕死。”秦濤炫酷登場，帶上外套下早就準備好的特殊材質帶帽風衣，兜帽下正是久違虛擬面具，光影極盡華麗炫目。

古樸的華夏圖騰，充滿王者之氣，卻沒有過多刻意的彰顯華麗，簡單一划，氣吞天地！

雨水無法絕緣，卻成為了提供能量的來源，他當然沒有到達神仙般的地步，只是修鍊的本意就是神通廣大，只是他們的本意不是為了力量，也會限制自己的氣息。

唯有決戰生死，或是必要場合，才會徹底爆發出自己的全部能量。

“哼，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老夫的底細你未能明察，也算是你之不幸，只是縱然你查閱滿城，也只能找到寥寥數句罷了。”顧蒼松卻沒有佩戴虛擬面具。

何況他的武學路數和氣息在修鍊者眼中再熟悉不過，如何偽裝都是自欺欺人，不如裝的洛洛大方，還能趁機諷刺對手一把。

“老夫當年出手向來不拖泥帶水，中招之人除了陸家的那個命硬的小子之外，也沒幾個人能撐過一年半載的，你何等何能，如今又欲傷我弟子性命在前，且來路不明。”老者吞吐之間，聲如驚雷玄音，暴雨傾盆，字正腔圓之間好似沒有咄咄逼人。

話語中卻大有一番暗示意味，常人根本察覺不到。

“不知你來海城又是何等動機，何況秦家老爺子都同我支會一二，說你是助紂為虐，想幫他秦家當年一個被逐出家族的廢物出頭，謀圖他族中基業，好一個狼子野心！”

驚雷，天地純正之氣，身處驚蟄這樣的節氣中，也彷彿有凈化心靈的效果，甚至能演化出蓄勢待發的走勢來。

秦濤自問對風水和節氣研究不深，只可惜眼前的老頭到底還是誤解了，他這古武技雖然傳承的幾率極大，卻早已面目全非，不算是正派手段了。

“顧蒼松，雖然你對我一無所知，但我還是收集了一些你的資料，驚雷文手的稱呼，想必就是當年一拳一腳打下來的吧。”

“你精通五雷拳，一脈相承的氣功法門，以凝聚最浩然之炁為主，輔以其他手段，竟然一次敗績都沒嘗過？”

“可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古武正宗，為何縱容自己的徒弟，吸收妖族基因，那天我可是見識過你們的真本事呢，果然是名不虛傳，只可惜……”

妙語連珠，一字一句，秦濤緊逼不放，雙方還沒有達到可以傳說中元神出竅，天人交戰的地步，只是氣勢之間，俗稱的三魂七魄也會被引動，何況顧蒼松行事作風，和秦濤所見不同之處甚多，早也能看出貓膩來了。

這人打扮也叫一個清風儒雅，只可惜毫無道心，以如此來歷背景，外加上體外逐漸轉為赤黃的氣。

種種一切都愈發證實，這場驚雷暴雨中顧蒼松的修為增幅幾倍不止，直逼靈動境界，甚至比不少剛到達這種地步的修鍊者還要更具有殺傷力。

武者一氣灌身，竅穴遊走，氣脈周天串聯一體，這種狀態下一招秒殺都是常事，即便對方修為和自己在伯仲之間。

只因為不論古武還是前身國術，都是殺敵之術，不是用來表演的雜耍，即便融入修身養性為主的鍊氣，對許多天生好鬥之人而言，終究是換湯不換藥了。

“只可惜！你修鍊的是邪五雷拳，養的也根本不是什麼浩然之氣，是妖邪之氣，魔氣。”冷眼俯看，真相盡收眼底。

秦濤修鍊時也極為看重修心這一關，常人如同一隻小舟，氣便是山石，如果船身不夠大或是不夠堅固，氣積累的多了，也遲早會石沉大海，功虧一簣。

不只是勤奮練功，提升心性，也既是俗稱的心境，心態，也能增加小舟的長寬和厚度，修鍊之路才會順風順水。

否則顧蒼松這樣機關算計，隱藏完美之人，也遲早有露出狐狸尾巴來的那天。

“不！”千言萬語，化為殺意，只因秦濤知道的太多，悟的太多，顧蒼松跳上塔身，騰躍之間反身借力發力，四肢彷彿比野獸還要貫徹本能，殺伐之道和此前的假仁假義，簡直反差巨大。

“既然如此，就讓我用這套‘小農拳’會會你，讓你看看真正的浩然之氣是什麼樣子。”左手踏虛，右手破空，馬弓扯開卻是駕輕就熟。

修真心法和口訣的好處在於，一通百通，一應百應，哪怕用在古武領域內，也能自如演化出奧秘和招式來。

這路拳法算是和陸家元老們會面之後，對方通過陸雪晴提供的渠道，發送來的一套十分淺薄的拳腳功夫。

但其中融入了配合鍊氣配合的訣竅，以及啟發古脈修行的法門，算是正兒八經的古武秘籍。

養生為基，熟悉藥方醫理為石，基石搭建，剩下的便是自行領悟，呼吸，運氣，凝實為虛，化虛為實，所有過程都是一氣呵成，順暢自然。

這套拳法的訣竅之一，也正是順應如今都市中被鋼筋和科技阻隔的自然，領悟其意，方能大成。

“哼，沽名釣譽，不過是點穴擊脈的本事，老夫教訓過的‘兩儀拳’高手，可比你小子見過的還多，這一套驚雷手，五雷拳，若是你都接不下來，休得胡言亂語，誹謗老夫是邪門歪道！”

心中所想，語中流露，顧蒼松到底是極為顧忌顏面，如今多方關注這場決戰，地下時間同樣破例追加開盤，甚至通過一些渠道轉播，以從中獲取暴利。

各方的大屏幕上。除了官方渠道，幾乎都在享受這場視覺盛宴，漫天的雷光自然無法被老者凝聚，只是其中誕生的氣，卻被他吸附不少。

只是唯有耳聰目明，秦濤才能看破對方的伎倆，他要藉助的其實是修鍊邪門功夫，天道迎來的雷罰中，引發天地生靈抗拒誕生的負能量，更能將那雷勁之炁化為自己的邪門功夫能量來源。

起碼在觸發氣的反噬之前，不僅他的境界完全坐實靈動境修為，武技威力更是驚人，滾着暗風的雷手閃出淡淡白光，隨着雲層中的雷霆崩騰不止，殺向了秦濤的正面死穴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