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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氣,你我之間屬於同輩,在下也不是什麼深山隱士,也並非玄天道的修士,何況如今這俗世中,哪還有什麼修士,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隨着一人從天而降,寬鬆的混搭,甚至一雙襪子都是不同顏色,身軀之中一部分色澤,好似被時間消磨一樣,看上去隱秘無比,秦濤無從判斷眼前神秘人的來歷,只是看此人的樣貌,竟然也有一點說不出的眼熟。

“你,和沈家有什麼關係?”眼前的人或許不是詛咒者的同夥,秦濤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而如今道場內外,都有布滿了旗幟,正是和龍門大典有關,佈道行歌,說不出的歡樂氣息,最悲哀的確莫過於前來求願的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看你的眼神,似乎覺得他們很可憐,是不是?”

隨地而作,卻絲毫沒有做作之處,眼前一副禁慾系道士的年輕人,言談舉止之中卻處處是大徹大悟的氣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倘若出了這座山頭,的確是違和感十足,偏偏在此處顯得格外搭調。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不講究自己的形象的,看來你一定是想要提醒我什麼了,這座山頭的規矩,莫非有什麼霸道之處?”

秦濤整理好情緒,畢竟是關係到秦家的考驗,自己無需討好那些踐踏過自己尊嚴的人,只是他的七叔還在圍城之內,或許強迫自己這位長輩想清楚也不是什麼上策,不如先抓緊解決掉秦予身上的邪咒,否則惡化到一定地步,恐怕自己的師姐再次出現也無濟於事了。

彭小佳也說過,只救有緣之人,值得救的人,至於可救之人是誰,到底也沒有標準,總之眼前的年輕人還在普通人範圍之內,只是氣息上,的確是最接近修士的第一人。

但也僅僅只是覺悟的氣息罷了。

“霸道,呵,你可真是會說笑,如果他們真霸道,小爺我倒是有點樂子可以找了,只是這些牛鼻子平日里,連香火錢有時都忘了收,這段時間還得罪了一些自媒體,剛好將他們後院數錢的畫面曝光了,如此一來,還真是牆倒眾人推了。”

凡人愚昧,秦濤也早就見識過,何況自己依舊只算是俗人一個,更不要說如今的媒體和新聞廣告,簡直進化到了一種堪稱洗腦的地步。

許多都市精英都以為自己看透了這些伎倆,殊不知業內者都不知不覺落入圈套之中,就在聚餐甚至是會議上,不經意間,就貢獻了無數的GDP。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有趣了,你用手段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與其說是搬救兵,不如說是試探了,其實你並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反倒是想要看一場熱鬧,只不過我有點不懂,為什麼你可以猜到,我身邊有媒體渠道的人?”

世外高人,秦濤自認為見的不少,眼前這怪胎卻極品的一比,當街開始曬太陽,還饒了下自己的背後,與其說是不顧及形象,不如說完全做到了鬧事靜心的地步,只是此人的古武修為低的可怕,反倒是散發出一種醇和的能量。

“你,難道是俗世中修士傳承的後人,只是你身上也不像是有什麼真決的氣息,先天之術的炁我也算是見識過,從你身上,卻感覺不到這種能量。”

身邊的小符人已經停止了動作,但和秦濤見識過的偃甲不同,更像是富有生命一樣,癱軟在車門前,也只是被眼前的這人收入懷中,沒多久就回到了衣物之上。

也是這時候秦濤才發現,他身上的古怪圖案,竟然也都是符紙剪切之後構成的,經不起仔細觀察,但似乎也沒人會盯着這樣一個邋遢的人看太久,只是從大概的面相上,就將他打上了標籤。

“不簡單,看來你已經發覺了,其實我是設了小小一關考驗你,至於我的身份,姑且算是沈家人吧,只是海城很多年沒回去了,當年順着港口離開,我也忘了是什麼方向,走啊走,走啊走,最終停下來的時候,也就是這裡了。”

口中風輕雲淡,來人卻已經在身後,此時秦濤才發覺自己已經早就停好車,甚至是陸雪瑾都毫無知覺,木頭人一般跟隨在自己身邊,恍惚許久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手臂。

腦袋上的髮髻活像是傳統童男童女的造型,可愛之處完全不輸給網絡上的各種童顏蘿莉,如果不是確定對方的性別,外加上陸雪晴弟弟這層身份,簡直要忍不住調戲親近一番了。

“呵呵,鳳非鳳,凰非凰,這小鬼應該是陸家的人吧,當年的債到底還是要還,只是你們把事情變得太複雜,朋友,這裡也許沒你要找的人,何況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順利帶走。”

無需多加解釋,秦濤意識到眼前這名散人打扮的少年,似乎可以看透人的氣息,既是江湖術士之中,有一定真本事的人,不過也多自負自傲,看起來語氣不輕不重,實際上卻可能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術士察言觀色,只是比較常見的方式,有一定研究者,甚至可以做到觀察類似炁的能量,通過這種能量的狀態和顏色,或是其他符號辨別一個人的身世,性格,包括修為能力,甚至是近段時間接觸的人脈傾向,都可以有一定大概預估。

到達這種地步,也堪稱是神算子了,王閩卻不是什麼神棍世家出身,之所以提醒秦濤,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各有心思。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麼有趣的人,說吧,你想要我做到什麼地步,我手上的確有自媒體渠道,只不過沒你想象的規模那麼大,資金我這邊倒是不愁,只不過沒人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想要人辦事,多少得有點誠意。”

不知不覺間,身邊的行人也逐漸減少,秦濤甚至看到不少在道場外面打轉的人,不乏對一些花鳥蝴蝶產生興趣,口中喃喃自語的人,想必是傳說中類似幻術的手段了,不過這山頭的確有點詭異,如果不是為了幫秦予渡過難關,或許他也不會進山了。

“誠意,這個要求倒是不過分,而且我這個人,最多的就是誠意了,就破例告訴你好了,我猜你這一次,其實是為了自己而來。”拋開看人極准這一點,王閩在秦濤眼中,其實和那些凡夫俗子也並無不同,自己當然也是自命清高,只是聽着這人喋喋不休,似乎也想通了什麼。

“看你身上的氣息,應該也有古修士的傳承吧,只是程度上似乎比較隨意,我想我的意思,你是聽得懂的。”

秦濤微微點頭,對方的話乍聽之下似乎有歧義,實則不乏對自己的點撥,彭小佳也許師出名門,只是名門或許也未必是砥柱中流,何況任何一個世界都是天外有天,修士之間的競爭角逐或許只會更殘酷,留下自己,多半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了。

“我知道,就算可以成為真正修士,我的起點或許也會徹底改變,只是這個不太入流的機會,想必也是很多人競相爭強的名額吧,競爭殘酷,某種意義上,崛起出頭的機會也就更多。”

“很好,看來我也不算白跑一趟了,朋友,後會有期了,我可沒什麼信物讓你拿着過去行個方便,不過我已經帶你省去了一些彎路,剩下的考驗還得看你自己表現。”

考驗,這個詞貌似沒什特別,或許只是字面意味,但或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濤不知不覺間,也意識到對方的出現並非偶然,甚至只是對話之間,自己的背後已經冷汗淋漓了。

“姐夫,剛才那個人好可怕……我偷偷掃描之後,竟然找不到任何資料,我想沒猜錯的話,他要麼是易容出現,要麼就是低調到了一種極致了,這種人一般都是不好惹的。”

小正太打扮的好似玻璃櫃中的洋娃娃,靠在秦濤的身邊,竟然也讓他有了一絲微微的觸動,但或許只是因為發覺了對方離奇複雜的身世和來歷,算是同病相憐了。

陸雪瑾當然不是雌雄同體,但如果只是生理上的特徵,手術和藥物治療也可以糾正,不論想要成為哪種身份性別,家族肯定都不會反對,只是小正太處於一種更加複雜的情況,算是陸家中百年才會傳承一次的體質。

正如男屬陽,女屬陰一樣,這小鬼的體內兩種能量保持一種驚人的平衡,而即便是太極的陰陽平衡,也只是相對而言。

終究普通人還是以陽主神,陰主玄,陰陽通意,方才為太極兩儀,其身懷的體質,竟然可以和太極奧秘相提並論!

“姐夫,姐夫?你為什麼突然發獃,前面就是道場了,還真是奇怪,這些路人幾乎都不看我們一眼,該,該不會他們都是……”

恍惚之間,秦濤也被身邊的聲音拉回現實,只是單純音色上,倒是也和陸雪晴極為相似,只是就算對方的體質真的可以做到,一定能量極致時,甚至可以雌雄顛覆,到達修士的層面,男女之別其實也早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