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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聽完他的講解,沉默一會兒,眼眸深處有抹失望情緒,不過開口說話時,語氣如往常平淡。

“這麼說,我不適合當你的幫手。”

任真列出坦克、法師、射手、輔助四種角色定位,分別對應着墨家、儒家、兵家、醫家這四方流派,特長和職責明確,其中的每一項都不適合由她擔任。

跟任真一樣,她最擅長的也是取敵頭顱,憑三尺劍,於戰場間遊走自如。可以說,兩人的角色完全重疊。在五人制對戰中,收割人頭的刺客,只需一位就夠了。

任真心思細膩,聽出這話里的意味,轉頭看着她的清冷麵容,認真說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劍一分為二,分別束在兩人手腕間,存在着緊密而無法分割的感應。兩人靈犀相通,雙劍合璧時,綻放的威力非同凡響,毫無懸念地要在一起,不會分開作戰。

她不是他的幫手,而是影子,如影隨形,自然無處不在。

她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嘴角挑起細微的弧度,不易察覺地一笑,沒說什麼。

他順着先前的思緒,感慨道:“其實江湖之大,各有千秋,取眾家之長,方見大道之源。如果真能聚齊四家強者,又有你相伴在側,到時在這世上,就已經近乎無敵……”

她回答道:“正因如此,有實力跟你我聯手的人,才會太少,太難尋找。不過,既然你心裡有明確的搜尋目標,來日方長,以後慢慢物色就是。”

任真嗯了一聲,微笑道:“你激我上場,才談到這個話題。今天的主角不是咱們,只要端坐在這裡,欣賞年輕人的表演就行了。”

說這話時,他已經看到賭坊掌柜登台,開始宣讀本場競技的細則。

這位年輕掌柜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表哥,葉天命。那夜女帝出手,派雪影衛抄沒葉家,殺死葉無極,替任真復仇的同時,也在葉天命這唯一的倖存者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冤有頭債有主,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是女帝,他沒道理把血仇記在並未出手的任真頭上,只會恨女帝心狠手辣,趕盡殺絕。

更何況,葉無極在臨死前,終究還是懺悔當年的罪行,跟自己的外孫相認。葉天命被託付給任真,作為表哥,他理應幫表弟對付皇室,才能洗清葉家的滅族深仇。

那一夜後,任真將他帶回府里,給他換上一副新面容。考慮到他熟悉京城情形,又精通經商之道,任真便委任他當賭坊掌柜,一方面觀察他的能力,同時考驗他的忠心如何。

如果他表現優秀,而且沒有異心,任真不介意以後派他去做更重要的事。畢竟血濃於水,兩人以前相處也很融洽,任真心裡其實不排斥這個老表。

葉天命讀完規則,英雄聯賽的戰火迅速點燃。

作為開場重頭戲,賭坊安排的出戰雙方都享有盛名,備受賭客們矚目。一方,是以范家少主范東流為核心的法家戰隊,他們的對手,是被范東流視作天生宿敵的莫染衣。

當初在拍賣會上,任真就見過范東流一面,談吐不俗,頗有大家風範。對於莫染衣,他也在玲瓏宴上見過,知道此人正是莫鷹首的愛子,白衣飄舞,出塵不染。

這兩人狹路相逢,註定是一場酣戰。所以,任真心裡有些期待,想看看跟他同一代的天才,究竟有幾分成色。

兩大戰隊登場,比試一開始,局面就白熱化,十人奮勇激戰,陷入僵持階段。

任真覺得枯坐無趣,便對海棠說道:“觀看這種團戰,最需要有人在旁邊解說,點評雙方的策略和形勢。要不,我親自給你講解一番?”

他心裡則感到遺憾,可惜啊,這世上沒有電子產品,不然他還能根據這項賽事往外拓展,再開通像某魚、某牙那樣的直播業務。

憑他的伶牙俐齒、油腔滑調,不去當一位網紅主播,煽動全場喊666,未免有點可惜。

海棠翻了翻眼皮,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你隨意。”

任真咽了口唾沫,盯着場內戰局,開始說道:“既然以爭奪水晶分勝負,而非打群架,就沒必要扎堆聚在一處。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意識到這點,有了明顯的線路劃分。”

“范家沖在上路的那位老鐵,高大剽悍,一看就是皮糙肉厚的硬茬,不好對付。如果讓他碾壓向前,把節奏帶起來,莫家會很被動。所以,莫家的應對就有點機智。”

在他視線所及之處,只見那名大漢舉着巨斧,另一隻手持有盾牌,擺出一副不要命的洶洶氣勢。

他的對手則很狡猾,沒有選擇跟他正面碰撞,比拼力量,而是不斷閃轉騰挪,避開那柄勢大力沉的斧頭,讓他無處發力,同時又伺機刺射毒針,纏住他的身形,讓他疲於招架,難以完成碾壓。

“上單對下單,坦克對射手,這倆人的修為都在五境,不相上下,如果雙方沒調整對陣,估計一時半會難分高下。”

上單,是單人在上路活躍的意思。而方向是相對的,我方眼裡的上路,自然對應的是敵方下路。

海棠搖頭,“有時候,你說話用的詞很古怪,不明所以。”

任真嘿嘿一笑,“我跟你講解這些,是想讓你提前適應我的表達方式。否則日後,咱們出現在前線戰場上,我擔心我說的話,你也聽不懂。到時再臨場解釋,肯定耽誤工夫。”

海棠知道,他策劃這場競技,本身就在為行軍打仗作準備,就沒再追問下去。

“下路的形勢,就截然不同。你也看得出來,莫家那位的實力很強啊,不僅晉入六境,拳法更虎虎生風,應該是戰隊的最強主力。所以,范家派倆人纏住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樣一來,中路的人數也不會對等。范東流的內功路數很雜,劍法也很瀟洒,如果我沒看錯,用的應該是從我手裡拍到的《一樹玉庭花》。可惜,他的戰力雖有精進,架不住對面有三人啊……”

上路一對一,下路二對一,范家如此安排,在中路就只能以二對三,讓范東流承受莫染衣的巨大威脅。

從當前排面上看,莫家有莫染衣和下路那人,實力超群,而范家只有范東流一人表現扎眼,明顯感到捉襟見肘。

海棠看在眼裡,問道:“整體實力偏弱,如果是你,你該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任真聞言,凝視場間的激戰雙方,眼眸里閃着睿智的精光。

“范家現在雖然艱難支撐,但已經露出頹勢,要想扭轉局面,縮小戰力差距,最好的選擇是先找到一個突破口,換線秀出騷操作。”

說著,他抬手指向戰台,“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