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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巨響!

地板掀飛,煙塵大作,地面出現無數道如蛛網般的深刻痕迹,院中那迎風招展的大樹,也隨之傾倒!

煙塵漸漸斂去,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轉輪王站在原地,蒼白的臉上情緒異常複雜,他的黑袍被割裂出了道道缺口,他的目光深深的望着前方。

那裡,早已空無一人,只留下一道輕風,飛旋而過。

“跑?你真以為你能跑得掉么?”

盯着眼前空蕩蕩的院落,轉輪王聲音微顫,似乎很是憤怒:“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你,竟然能從我手中逃走,閻王叫你三更死,你絕不可能活過五更,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必須承認,你這個女人確實很出色,年紀輕輕便達半步問神,但遺憾的是......你並不聰明,太愚蠢了,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轉輪王伸手將躺在身邊的屍體上的血塗遍自己蒼白的臉,在微微彎曲的星光下,看着異常恐怖。

......

柳思璇的情況並不好,雖然她暫時逃脫了死亡,可死亡並沒有離開她,她的右手已經廢了,鮮血淋漓。

她拼盡全力向前狂奔,但傷口溢出的鮮血,卻好像指路明牌,沿途灑下。

死亡在不斷迫近。

柳思璇臉色蒼白,她感到無比的震驚,她可是一個半步問神的強者,竟然一擊之下,便受此重創,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那個轉輪王太強了,強的離譜,能夠給她造成這樣的威脅,必定是問神境之上的大修行者!

但問神境之上的強者不應該都是些老怪物么,而且基本上不會出現在世俗界,甚至在修行界也很難看到他們。

不過是一群刺客罷了,怎麼會有這等強者存在?

柳思璇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早知道五方背後有這樣的一名強者,打死她也不敢去盜取轉生盤。

念及此,柳思璇伸手一摸腰,掏出一個用布包裹着的東西,這便是轉生盤,她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作用,但很值錢是肯定的。

雖然渡生門在浚天城有很強的勢力,但因為柳思璇揮霍無度,所以渡生門是很窮的。

沒想到因為一時的貪念,使得渡生門不復存在。

柳思璇咬緊牙關,事到如今,她必須要報仇,就算是問神境之上的強者又怎麼樣,這樣的強者又不是只有一個。

而很恰巧的是,柳思璇知道另外一個問神境之上的強者在什麼地方。

而且也有很大信心,對方會出手幫她,因為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簡單。

自己在如此年紀便突破半步問神,也多虧了那個人。

將轉生盤重新收入懷中,柳思璇目光堅定,現在,也只能去求助了。

但前提是,她必須先活下來,否則根本就沒時間找到那個人。

因為那個人的所在,距離浚天城可不近。

深夜的浚天城,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了,唯獨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奔襲在道路上。

她雖然受了傷,但速度卻不慢,但終究是沒有追趕她的人速度快。

在經過南街的時候,背後陰風忽起,柳思璇心中一緊,隨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終究還是被追上了......

......

浚天城南街,一處殘破的廟宇外,呼嘯之聲大作,裡面漏出的燭光如巨浪里的小舟,時暗時明,時隱時現。

在經歷了那老乞丐的小插曲之後,雙方終於是打在了一起。

血戰一起,那老乞丐好懸沒嚇死過去,連滾帶爬的跑沒影兒了,但縱然如此,那被咬了幾口的饅頭,還是被其緊緊抓在手中。

這饅頭就是他的命,沒了饅頭他會死。

蘇揚解決那三十幾個小嘍囉,而徐淖則再度對上了五方。

要讓徐淖去對付那些小嘍囉,顯然是大材小用的,而且他也打不痛快,所以蘇揚只能拿小頭,而把大頭給了徐淖。

徐淖低頭靜立,手裡的天悲劍,在夜空里盡情呼嘯。

天氣燥熱,雖然春xiàzhījiāo最是多雨,但現在也已經幾乎過了梅雨季節,但毫無徵兆的,夜空中,隱隱有雨點落下。

偶有溫熱氣息破夜色而出,便會被雨點擋回。

偶有厲光破風而至,風便驟然加急,形成一道屏障。

一劍不僅起悲涼,更是引動風雨,天悲劍出,風雨呼嘯,席捲八方!

但他的境界畢竟只在天武巔峰,雖然五方受了傷,但也是實打實的准境強者,但慶幸的是,五方大多修鍊的是刺殺之道,這般正面硬撼,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正因為五方身法詭妙,依循着某種難以理解的軌跡,在夜色里來去自如。

他一劍所帶動的八方風雨,將自己保護的可謂密不透風,讓得五方根本無法輕易施展偷襲,可同樣的,徐淖也沒辦法準確捕捉到其身影。

兩人這一戰,便陷入僵持狀態。

五方迫切的希望有人能來救援,來打破這個僵局,但別看他們有三十多個人,可那三十幾人卻被蘇揚一人給攔阻,根本沒有人有那個機會前來協助五方。

徐淖有着超出同齡人的冷靜和毅力,雖然無法儘快的擊敗對手,但他並未着急,而是耐心的在等待着。

等待對方真正露出身形的那一瞬間。

等待,也是一種修行,尤其是在戰鬥中還能夠保持平靜,甚至像是在與人安靜飲茶一般,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夠做到的。

因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命嗚呼。

這場戰鬥,徐淖必須要殺人。

不僅僅是因為這場戰鬥的變故,讓他不殺人便會被殺,更重要的是,蘇揚是他的朋友。他的敵人,自然也是自己的敵人,既然是敵人,當然只能變成死人。

五方之前跟柳思璇的戰鬥,已經受了傷,而且他期間沒有時間休息,早已不復全盛時的強勢,徐淖相信,如果給自己一個機會,絕對可以殺死對方。

戰勝對手的方法,是很多種,但判定勝負的方法並沒有多少。

一種,是在徐淖看來,根本沒必要再打下去,因為對方已經敗了。

一種,是對方主動投降,知道再打下去也毫無用處。

一種,便是殺死對手,對手死了,自然也就敗了。

徐淖一直遵循着這三種方式,殺人的招式是最後才會用的,因為他要先弄明白,對方值不值得殺,需不需要殺。

而也有一種人,是徐淖一開始便會施展出殺人招式的,因為他認定,那是必須要死的人。

五方,便是這樣一種人。

是徐淖必須要殺的人,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殺。

問題在於,五方雖然受了傷,面對這樣的局面,也表現出了憤怒,可他卻依然沒有失去理智。畢竟一個刺客,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五方憑藉那套詭異的身法,遊走在風雨之外,根本不會給他出手的機會。

這一刻,徐淖是感到有些委屈的。

你為什麼不能停下來,好讓我一劍殺了呢?

或許五方也同樣很委屈,你為什麼不能將劍入鞘,好讓我偷襲成功呢?

兩人都是很有耐心的人,就這麼一直僵持着,似乎顯得很無趣。

但他們那外放的靈息卻沒有絲毫減弱,依舊在各自等待着最後出手的機會。

現在看的,就是誰的靈息先耗盡了。

失去了靈息的輔助,五方的身法也無法再施展的如魚得水,那時候,便是徐淖必殺的時候。

而等到徐淖力竭,風雨消散之際,也同樣是五方偷襲成功,實現必殺的時候。

蘇揚看不下去了,因為那三十幾個小嘍囉,已經被他解決掉了,現在只剩五方一個人。

他並非是因為徐淖沒有解決掉對手而失望,是因為五方背後的那個十殿下沒有出現而失望。

這是屬於徐淖的戰鬥,蘇揚自然不會插手。

因為他很了解徐淖,若是有外力因素出現,才讓他打贏,那便不算真的贏,這對於徐淖來說,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蘇揚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可以弄死對手就行了,何必在乎是不是依靠自身本事?

雖然如此,但戰鬥還在繼續,危險也在不斷迫近。

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場戰鬥中所發生的變故,也會越來越多。

徐淖依舊是那一副冷淡的樣子,天悲劍在夜空中狂舞,道道劍花呼嘯,夾裹着風雨,轟轟作響。

五方則一直圍繞着徐淖行動,肉眼可以看到,但卻無法捕捉,十分詭異。

蘇揚就站在三十步開外,抱着膀子,默默的瞧着。

他赫然發現,那五方的步伐有些熟悉,似乎跟御風術有些接近。

蘇揚不是第一次在閻羅秘府的人的身上,看到御訣的身影了,但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因為兩者還是有本質的差距的。

這些鬼面紋所施展的功法,更像是依靠御訣而研究出的盜版,有其形,卻無其意。

御訣功法是師父蘇北辰傳授給他的,但這功法卻不是蘇北辰的,而在蘇揚的認知里,修鍊過御訣的人,實在寥寥無幾。

而修鍊了上下兩卷,完整御訣的人,就只有蘇揚一個人。

所以他才更加想不明白,閻羅秘府的人是在哪裡看到過御訣功法的?如果真的看過,為何不修鍊正版的御訣,反而研究出那種四不像的功法,這邏輯上根本不通啊。

在蘇揚這麼想着的時候,戰局終於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