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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陽的心中生出極大恐懼,他的右手一陣顫動,銀色短劍便隨着他的念力所指,急劇的飛向那道落葉般的碧色飛劍。﹥

叮叮叮......

無數密集的撞擊聲在他的頭頂上方響起。

所有的竹葉全部被縱橫的劍氣絞碎,然而宗陽的臉色卻更白了幾分,他發現自己跟不上這柄碧色飛劍的速度。

蘇揚沉默的抬起了頭。

或者說,這個時候的蘇揚,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蘇揚。

他選擇了一直不願意的方法,讓蘇靈掌控他的身體。

他無法直接讓蘇靈出來,因為洛陽城內有很多雙眼睛在注視着。

他同樣也不能展現出太多的血氣,否則一定會被當成邪魔外道,有心人或許會藉機誅殺他。

這是一場極大的豪賭,賭他與蘇靈之間的信任。

兩人已經坦誠布公,蘇揚也答應了蘇靈,會給她適當的自由,現在便是驗證承諾的時候。

蘇靈是否會遵守承諾?

蘇揚心裡沒有底,因為他曾經對蘇靈不守承諾過。

保不齊蘇靈會趁機報復他。

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蘇靈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如果不這麼做,蘇揚便死定了。

在面對死亡之時,或許蘇揚寧願選擇相信蘇靈一次。

現在,他便要開始反擊!

身體控制權被奪,但他的意識並沒有消失,這是剛才就商量好的。

雖然蘇揚認為,就算擁有自主意識,一旦蘇靈真的背叛他,他也無計可施,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死掉得強。

蘇揚在意識海中觀望着竹林內的一切。

他依舊可以和蘇靈溝通,讓她不要有太多話,因為那樣容易暴露,會被別人發現,他此刻的意識已經轉換成了另一個人。

當然,讓蘇靈不說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她一定會極盡的侮辱宗陽,來彰顯自己的強大。

蘇靈就是這樣一個狂妄而毫無底線的人。

因為她擁有這樣的實力,她可以蔑視世間所有人。

蘇揚的心情是忐忑的。

而此刻佔據蘇揚身體控制權的蘇靈,表情卻很是淡漠,她貌似是在努力模仿蘇揚的樣子。

但這種淡漠只是一轉眼的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她突然大呼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好吧,她拍的是蘇揚的臉,但總之,現在這張臉就是她的。

“僵僵的表情這麼丑,我才不願意做。”

看着宗陽,蘇靈嘴角突然掛起一抹邪笑,喃喃道:“還是虐渣渣最有意思了。”

意識海內,蘇揚雙手抱頭,無可奈何的吼道:“表情什麼的無所謂,但你別說話就行,只管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得嘞!”蘇靈答應一聲,話音未落,她的人,卻已經站在了宗陽的面前。

手一揚,碧天劍便被她抓在了手中,然後直接便往宗陽身前斬去,碧色的劍身在空氣里彎曲、抖動着,落在宗陽的視線之中,卻是化成了數十個大小不同的碧色光圈,在身前不斷綻放。

宗陽的臉色驟然變得無比雪白,手中剛往上揚起的銀色短劍在空中僵住。

因為已經根本沒有意義。

他根本感覺不出此刻身前數十個光圈中真實的劍影會在何時落下,而且那來自於高位者的絕對壓迫感,已經讓他完全不知所措。

“噗......”

似乎只是一聲輕響,然而宗陽的身上卻是同時出現了無數道血口,噴出了無數道細細的血箭。

當的一聲悶響。

宗陽手中的銀色短劍墜落在地。

緊接着,他的身體也無力的凄然跌坐於地。

“怎麼可能......”

宗陽看上去異常凄涼,就連他的頭髮都被自己的鮮血濕透,他的臉上也濺滿了無數的血珠,身體因為大量失血而感到異常的寒冷,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他震驚而茫然的看着貌似作出天真表情的‘蘇揚’,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這不是真的......你怎麼可能勝得了我?”

蘇靈並沒有回答,只是撫摸着碧天劍,涼絲絲的,貌似很舒服。

“這不是真的!”

宗陽情緒失控的叫了出來:“明明你這麼弱,你只是一個螻蟻,一個將死之人,為什麼你可以做到這樣?你到底是誰?”

聽到宗陽的失神大叫,蘇靈不由緊緊蹙起了眉頭。

“跳樑小丑,總喜歡這般聒噪。”

宗陽怔愕的望着面前的‘蘇揚’,似乎是覺得這句話十分刺耳。

“本來還興緻勃勃,沒想到只是一個廢柴,這樣讓我連虐你的興趣都沒有了,實在無聊。”

蘇靈確實覺得很無趣,因為在她看來,這個宗陽實在太弱了,弱到讓她玩樂的**都沒有。

宗陽一時失神的呆坐在地,他甚至忘記了替自己止血。

一片死寂的城樓之上,卻是驟然響起數聲倒抽冷氣的聲音。

“那個楚江是怎麼做到的,他竟然真的打敗了宗陽?”

“他剛才用的是什麼劍法?”

......

人生是有無數個可能。

不輕易放棄,便或許能將某一個可能變成現實。

而這個往日里默默無聞,卻突然考入天書閣的青年人,現在更是膽敢對半步問神的強者宗陽出手,遙不可及的巨大差距下,詭異的是,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哪怕是火蠻仙客。

“他真的只有天武境中品的修為么?”

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正是蒼羽宗的芮山長老。

“今年入了天書閣的年輕人,基本上修為都有寸進,而只有這個楚江一直還停留在天武境中品,這本身便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

大衍門的晁左長老蹙起眉頭,輕聲說道:“如果這是他的真實境界,那麼他便絕對是天書閣歷史上修為最差的弟子,可現在看來,最差不代表最弱,難道他是隱藏了境界?”

猊天王面色略顯陰沉,這一幕出乎了他的預料,他貌似是抓到了蘇揚的底牌,又好似根本沒有看到底牌。

“以我們的修行程度,就算他隱藏了境界,也不可能絲毫看不出來。除非他修鍊了某種藏匿功法,甚至修鍊到了極致,但這麼做又有何意義?只是為了在人前強勢打臉?根本就是個白痴而已。”

“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但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晁左長老和芮山長老皆是看了猊天王一眼,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