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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娘家是出嫁女最大的靠山,而且她杭鳶並沒有什麼繼母姨娘這等糟心的事情。

杭鳶從來沒有覺得所有的一切如此的黑暗,家不是家,母不是母。

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杭夫人親生女兒。

否則,她怎麼忍心這麼對自己。

短短兩天,杭鳶被迫撕開幸福的面紗,直面來自於親身母親給予的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意。

而也讓她徹徹底底的看清楚了,何為親人,何為家。

有的時候,血脈,並不能代表一切。

杭鳶擦掉眼眶裡的眼淚,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宋家人將她當一家人,但是杭夫人欠她的,秦家欠她的,她也會一點不差的討要回來。

聽到推門聲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

但是宋家人第一反應卻是宋星辰。

宋呂氏都已經準備開口,將那個生了病都不好好休息的臭丫頭訓一頓。

但是等看清楚來者所有人都驚訝了一下。

他們在說之前專門讓宋睦確定杭鳶是不是睡著了。

並不是說瞞着她要怎樣,而是大家都不想杭鳶因為這件事情再次受傷了。

“休息夠了嗎?還有哪個地方不舒服嗎?”

宋睦上前將杭鳶扶住。

雖然他們都很詫異,但卻並沒有對杭鳶突然出現提出什麼異議。

大家更關心的,卻是她的身體。

“對啊,杭鳶,你的身體更重要。”宋呂氏說道。

杭鳶露出一個笑容來,深吸一口氣。

“爹,娘,我想回杭家。”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宋睦腦袋轟鳴了一聲後死死的攥着杭鳶的手。

“不可能,你想也別想。”

宋睦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他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人,讓他再把她放回去,怎麼可能。

杭鳶反握住宋睦的手。

“放心,我還會回來的。”

這場事故對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對宋睦,卻也不是毫無影響的。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親自將他們的面具撕爛,我要親自去讓他們付出代價,憑什麼他們可以在傷害了我之後,理直氣壯?”

她也想要回去看看,這件事情,除了母親,父親和哥哥,知不知道。

她個明知道前面布滿荊棘,但是卻執迷不悟的往前走,就為了探清這荊棘後面還是危險重重,還是一片平坦。

宋睦看着杭鳶堅定的眼睛,有些怔住。

若說以前的杭鳶是菟絲花的話。

現在的杭鳶就是一個長滿了尖刺的菟絲花。

她攀附着愛人成長,但同時,尖刺也讓她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讓她變的堅毅,勇敢了起來。

“去可以,但是等你調整好狀態好。”

杭鳶點點頭,然後看向宋家人:“爹,娘,對不起,這次給你們惹麻煩了。”

宋三山擺擺手:“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

宋呂氏只是笑着,雖然沒有搭話,但是眼裡的柔和已經很明顯了。

這邊一片祥和。

宋星辰睡了一覺起來,看了看周圍,沒有一個人,她起身下地,剛走了幾步宋月牙就進來了。

“小豬醒了啊。”

宋星辰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經傍晚了,自己睡覺的時候也就是晌午啊。

不過好在這一覺過後她身上舒服多了,整個人彷彿活了一般。

宋月牙對着宋星辰將今天杭鳶說的話做了轉述,等宋星辰聽完之後才反應過來有哪裡覺得違和。

那個答應了自己開完會來轉述的人呢?

“大姐,夜朗呢?”

“夜朗去醬油廠了,眼看着第一批醬油就要出來了,他去盯着了。”

宋星辰蹙眉,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一下子蔓延開。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宋月牙一臉揶揄的看着宋星辰。

“怎麼,就這一會就受不了了啊?”

宋星辰瞥了瞥嘴巴,雖然覺得有點羞恥,但還是沒有解釋。

本來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想的。

從夜朗回來之後他們兩個除了睡覺,幾乎是時時刻刻在一起的,現在夜朗突然間不在自己身邊,而且還是她生病的時候。

宋星辰就有了那麼一點小脾氣。

宋月牙卻是笑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夜朗走之前說了,回來會給帶桂花糕。”

宋星辰挑眉:“我都是大人了,吃什麼桂花糕。”

宋月牙:“咦,難道我沒說,那是給我帶的?”

宋月牙故意揶揄宋星辰。

宋星辰被宋月牙氣成了一直河豚。

——

杭家的喪事鬧的沸沸揚揚。

而宋家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應。

從頭到尾只有宋睦和夜朗出現過。

這出現還就走了。

其餘的宋家人,一個都沒見。

凡是和杭家沾親帶故的人來了之後沒有見到宋家人皆開始謾罵。

說宋家不是人,現在杭鳶都已經走了,也沒見宋家人上門。

可是他們不管怎麼說也並沒有影響到宋家人的選擇。

甚至還有人看到夜朗還有宋月亮還出門了,但是也沒有人說是去杭家看一眼。

一時間宋家可謂是流言四起。

但是杭航卻察覺到了不對勁。

杭鳶的事情讓他也十分痛苦,但是這份痛苦還包含着一份清醒在。

他再次走向靈堂上的觀察,他剛伸出手,就被杭夫人尖聲制止了。

“航兒,你要幹嘛?”

杭航蹙眉:“娘,從妹妹去了到現在我還沒有見妹妹一面,我只是想看看她。”

“不行。”杭夫人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杭航疑惑的看着杭夫人:“為什麼?”

杭夫人有一瞬間慌張:“因為,因為會讓你妹妹走的不安心的。”

杭航卻是冷笑:“我是她唯一的哥哥,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我親自送她走,鳶兒只會走的更好。”

說著不再管杭夫人,將白布掀開。

那張臉露出來,杭航心裡咯噔一下。

因為那張臉的確是杭鳶的臉,但是卻又十分的彆扭。

杭航想要伸手摸索什麼,卻被杭夫人抱住了胳膊,剛安慰着杭大人去休息的秦堂了走了進來,蹙了蹙眉。

“航兒,你娘和舅舅都知道你是接受不了鳶兒走了的這件事,但是,事實已經發生了,這……”

杭航死死的咬着牙,看向秦堂。

“我妹妹為什麼一到秦家就走了,在那之前,她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秦堂蹙眉:“一些隱疾是查不出來的。”

“胡說……你……”

“航兒,你別鬧了好不好,娘求你別鬧了,這是去不關你舅舅他們的事,不關他們的事,你妹妹,真的是得了隱疾走了的。”

杭夫人再三強調,杭航就是有心想要查出來真相,前面有自己的親娘阻攔着,後面是自己的親娘舅阻止着,他寸步難行。

杭航乾脆離開了杭家。

看着那些白帆,他刺眼的疼。

在這之前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還追了去的,怎麼一夜之間,就什麼都變了呢?

“鳶兒,哥哥對不起你。”杭航自責的說著。

然後正好走到了酒樓旁。

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他甚至什麼菜都沒有點,要的特意經過蒸餾,最烈的酒。

這種酒若是沒有配菜的話很傷胃,也很傷身體的。

沒多久,杭航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但嘴裡還一個勁的念叨着杭鳶。

等到宋睦得到消息來接杭航的時候他已經幾乎都趴在了桌子上。

“醒醒。”宋睦現在看杭家人,每一個都像是對杭鳶下手的劊子手,所以對杭航也沒有什麼好的臉色。

杭航看到宋睦,卻先是怒了。

“宋睦,是你,竟然是你,枉費鳶兒對於情深義重,現在她屍骨未寒,你竟然看都不去看她一眼,你個畜生,畜生。”杭航說著就朝着宋睦揮拳頭。

宋睦蹙眉,一把抓住杭航。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宋睦是察覺到了杭航的不對勁,故意問道的。

杭航卻是懵了一樣,突然大哭了起來:“你個畜生,鳶兒沒了,鳶兒沒了你竟然說你聽不懂,你……看我不走死你這個畜生。”

宋睦確定,杭航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將他架了起來,直接朝着宋家帶去。

“你幹嘛,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去見鳶兒。”

宋睦沒說,但是他的行為就是帶着杭航去見杭鳶。

等到了宋家杭航說什麼都不動,說什麼這輩子都不會踏入宋家一步。

最後被宋睦踹了一腳趴在地上,由兩個門衛將人託了進去的。

恩,不錯,杭航沒有踏入宋家……而是被拖進的。

宋睦將杭航安排在了客房,然後去找杭鳶。

杭航也是喝的太多了,掙扎了幾下就一股腦的給睡著了,沒再喊這是宋家的床,他不睡這樣的話。

杭鳶聽到宋睦將杭航帶來有些發愣。

他記得哥哥是想要送她們出門的,卻被杭夫人是拒絕了。

“你說,哥哥並不知道我還活着?”

“恩,他以為你死了,在酒樓買醉呢。”

杭鳶一下子攥緊了衣服的領口,眼眶有些濕潤了:“那就是說,哥哥,哥哥並不知情。”

“有這個可能,不過到底怎麼回事還得等他醒過來再看。”

杭鳶卻是堅定的抬頭:“我去。”

宋睦蹙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