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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復見他神色有異,哪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微覺好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貪圖本公子的神功。

洪安通按捺住心中的想法,口中笑道:“既然公子有這般武功,足以證明慕容家名不虛傳,這個面子本座給了!”

卻是想借坡下驢,示意暫時罷斗,因為他知道再打下去,勝算實在不高,若是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輸給一個毛頭小子,那以後這個教主也沒臉當了。

慕容復錯過了剛才的機會,自然不會再糾纏什麼,否則這殿中數百弟子群起而攻之,饒是慕容復再怎麼自大,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的,還談什麼殺洪安通了,當下微微點頭,“如此便多謝教主了!”

洪安通看向鍾志靈,正欲開口說什麼,忽然,“砰砰砰”傳來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音。

眾人看去,卻是數十個弟子倒在地上,緊接着竟是越來越多,轉眼間五龍門的弟子能站着的已經不剩幾個了。

殿中不乏江湖閱歷豐富之人,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着了道了!

洪安通面色微變,身形急忙倒退而回,剛想坐回金椅上,身子登時提不上勁,歪倒在金椅前。

再看向殿中時,除了青、黑、黃、赤四龍使及陸高軒等人,其他人均是軟倒在地,便是慕容復與袁承志也不例外。

當然,慕容復自然是裝的了,且不說他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幕,這數日來從未喝過雄黃藥酒,就算真的喝了,想來憑他百毒不侵之體,也不會中毒的。

至於袁承志,從他那驚訝、警惕的神色看來,多半是真中了毒的,不過他倒是十分鎮定,一言不發的嘗試運功逼毒,只是心中十分疑惑,自己一行人自從來到島上都是十分小心,每日吃食必定以銀針試毒,今日來這殿中,也曾檢查過殿中燭火,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中了毒。

眼見四龍使及陸高軒半晌過去,仍是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哪還不知道下毒的就是他們五人。

洪安通滿臉震驚的看了五人一眼,“是你們下的毒?”

許雪亭點點頭,“不錯!”

蘇荃忽然想起慕容復此前跟她說過要接手神龍島的事,莫不是慕容復跟這幾人勾結上了?不由得看了慕容復一眼,但見他也中毒倒地,心中閃過一絲擔憂。

再看了旁邊的洪安通一眼,知他在暗暗逼毒,想來慕容復也是一樣,蘇荃便想多拖點時間,口中疑惑道:“是十香軟筋散還是千里消魂香?”

一直閉目運功抵抗毒藥的洪安通忽然開口道:“都不是,這是百花蝮蛇膏!”

這時陸高軒開口道:“教主不愧是用毒高手,這都讓你看出來啦!”

洪安通輕哼一聲,不再言語,暗暗運功逼毒。

而陸高軒似乎有些不吐不快,“百花蝮蛇膏本來是無毒的,但當其遇到雄黃藥酒時,則會變成一種劇毒,使人失去渾身力氣,島上的人每日必喝雄黃藥酒以避蛇,是以我們在殿中的蠟燭上抹了百花蝮蛇膏。”

語氣中頗有自得。

洪安通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們也算是費盡心機了,幾個月不喝雄黃藥酒,在這神龍島上怕是過得膽顫心驚吧!”

陸高軒等人無奈點點頭,“不錯,我等幾人這數月來一滴雄黃藥酒都不敢沾,每日里都要小心翼翼的避蛇,不過這也沒辦法,教主你太厲害,又是用毒高手,普通毒藥根本制不住你!”

“你們以為這樣便能制住本座了么?”洪安通臉上譏諷之色一閃而過,頗有不屑的說道。

許雪亭等人面色猶疑的互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深深的忌憚,最終還是張淡月率先說道:“為免節外生枝,還是先殺了他再說!”

其他人也點點頭,可是看向洪安通的一身深沉的氣息,及鎮定自若的神態,一時間卻是誰也不敢上前動手。

洪安通忽的問道:“本座自問一向待你們不薄,為什麼要背叛本座?”

一聽這話,五人臉上均是閃過一絲怨恨,許雪亭怒聲喝道:“不薄?教主近年來重用新人,打壓老人,本來這也沒什麼,一個門派想要傳承發展下去,這是必然的,可是教主卻是濫殺無辜,這幾年下來,教中的老兄弟已經被殺得只剩我們幾個了,若是我們再不動手,下一個死得便是我們!”

“不錯,教主要麼是被這狐狸精迷了心智,要麼便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旁邊無根道人接口道。

“哼,跟了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竟然說殺便殺了!”

“以前的兄弟情義全都不見了……”

五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起洪安通來,語氣中頗有悲涼,緬懷,惆悵。

洪安通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五人,不知是沒力氣說話,還是反駁不出什麼,竟是一語不發。

袁承志也沒想到神龍教內鬥會如此劇烈,若是洪安通沒了,神龍教必定是一盤散沙,不費吹灰之力便會被清廷拿下,當下大急,“諸位,且聽在下一言!”

五人恍若未覺,陸高軒倒也是謹慎之輩,“好了,現在藥效應該已經發揮到最大,還是先下手除掉他為好,否則他恢復過來,便是我等的死期!”

其他四人鄭重點頭,各自拿出自己的兵刃,緩緩逼近洪安通和蘇荃,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殺洪安通,但明顯是要將兩人一起亂刀砍死。

但見五人已經到得身前,洪安通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忽的大喝一聲,聲音巨若洪鐘。

震得五人耳膜嗡嗡作響,心中暗道“不好”,剛想後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洪安通忽的飛身而起,雙腿閃電般連環踢出。

“噗噗噗”轉瞬之間,五人各自吐了一口血,身子倒飛而出。

“教主不愧是教主!”許雪亭恨恨看了一眼洪安通,五人在地上掙扎着起身,卻是因為受傷頗重,又被洪安通用內力暫時封住了經脈,一時之間也是渾身使不出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