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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眾人難得見到如此精彩的大戰,雖然稱不上驚世之戰,但也足以讓人意猶未盡了,此時見得雙方似是要握手言和,不由有些意盡闌珊,只好默默的坐回原位,各行其事了。

當然,也有不少人尚在小聲議論着慕容復及玄冥二老的身份,至於適才那一戰則沒人敢多提,畢竟若是惹得其中一方不爽,私下報復可是沒處說理去的。

“兄弟此言差矣,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廣交朋友,若想交到傾心相待的朋友,哪能做這般小兒女姿態!”慕容復一副語重心長的勸道,手上卻是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這……”趙敏忽的內力一震,肩頭奇異的抖動兩下,本欲不動聲色的脫身而去,但這一招頗為巧妙的泄力手法,在慕容復手下竟是絲毫效果沒有。

就這般,趙敏被慕容復強行帶到桌前坐下,小二已經端上了一大壇燒酒。

聞着趙敏身上那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幽香,慕容復已是心生醉意,不知不覺的將她摟緊了些。

趙敏心中一動,忽的一副極為詫異加厭惡的眼神看着他,嘴裡十分吃驚的說道:“你不會是有什麼……什麼龍陽癖好吧!”

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說得極大,堂中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明白,一時間均是十分古怪的看向慕容復,甚至有不少人臉上閃過一絲恍然之色,難怪這般輕易就握手言和了,原來是看上了人家那俊美至極的公子了……

慕容復摟着趙敏的手臂微微一僵,臉上青紅之色一閃而過,當然,這不是乾坤大挪移,而是被趙敏氣的,“好你個小狐狸精,今日縱然你再狡猾如狐,本公子也要讓你吃個大虧!”

心中狠狠暗罵一句的慕容復,面上已是恢復正常,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賢弟多心了,你看愚兄我身邊的嬌妻美婢,哪個不是天姿國色,愚兄哪會有什麼奇怪癖好,況且……”

說著慕容復故意伸手在趙敏肩頭、手臂等處捏了捏,“賢弟你雖然生得俊美,但這身子骨也實在太柔弱了些,怕是去當兔子,你也不會有人要你的……”

趙敏先是一呆,隨即眼中怒火都快噴了出來,但想到此時這種特殊境地,又硬生生的將怒火咽了下去,臉上無甚表情。

心中已是欲哭無淚,她扮作男裝行走江湖,何曾有人敢跟他這般勾肩搭背,還未靠近她周身數尺,便被玄冥二老等人打發了,何況她本身武功也不弱,等閑年輕一輩,也難以近身的,哪知道會遇到慕容復這般武功又高,還不講道理,甚至臉皮也十分厚實的人。

鶴筆翁見趙敏被如此脅迫,本欲上前解圍,但旁邊的鹿杖客卻是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微微搖頭,示意靜觀其變,鶴筆翁只好作罷,至於苦頭陀更是心中樂開了花,只是希望這個“少教主”不要玩得太過分。

“來,賢弟,先喝一碗!”慕容復將一個大瓷碗放在趙敏身前,隨即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酒罈中的酒竟是自動飛出,仿若一個迷你瀑布般,流入瓷碗里。

他這手內力控制,比起當初在酒樓與東方不敗斗酒時,明顯精湛了不少,堂中眾人也是拍案喝彩,心中欽羨不已。

玄冥二老彼此對視一眼,均是閃過一抹濃濃的驚色。

趙敏卻無甚心情欣賞如此神奇的武功,臉上神色愈發冷漠,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慕容公子,有什麼話大可直言,在下實在不習慣與陌生男子這般親密,還請放開在下,否則別怪在下不客氣了!”聲音多了一分清冷,少了一分脆響。

以她的機智,自是看出慕容復的行為明顯是故意為之,只是不知對方是否看透了她的女兒身。

此言一出,神箭八雄等八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全都已經站在二人身後,虎視耽耽的看着慕容復,便是玄冥二老也換換向二人靠近。

聽風二女眼見情形不對,身子一晃,兩道淡淡的青影從人群中穿過,盈盈站在慕容復身後。

慕容復愣了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不過也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嘴中哈哈一笑:“賢弟,你這些手下是什麼意思,莫非也要和我們同桌吃酒?”

不等趙敏出言,慕容復又意有所指的說道:“不過即便這些人一齊來,怕也喝不過愚兄的,我看賢弟還是乖乖陪我喝幾杯吧!”

那樣子哪像一個遇到知交好友,熱情勸酒的樣子,倒好似是街上強搶民女的土財主一般。

趙敏神色變幻一陣,心中衡量一番,終是暗嘆一口氣,眼珠一轉,微微笑道:“好,就陪慕容兄喝幾杯!”

慕容復故伎重施,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干!”

兩人抬起碗輕碰一下,均是一飲而盡。

讓慕容復頗為驚訝的是趙敏一大碗酒下肚,臉上竟是沒有絲毫異色,仿若無事人一般,稍一尋思,慕容復才反應過來,趙敏本就是蒙古人,喝起酒來,普通的中原漢子恐怕還真不如她。

不過有六脈神劍的慕容復自是不在普通之列,一炷香過去,二人已是四五碗酒下肚,期間趙敏有意無意的問起慕容復的武功出處、以及師父是何方高人等。

慕容復自是一句帶過:家學淵源!

聽到這般近似敷衍的回答,趙敏恨得牙癢,但又無可奈何,忽的直言道:“我觀慕容兄適才所用的武功中有一門乾坤大挪移心法,不知可是傳自明教的那一門神功!”

此時堂中又恢復了人來人往、嘈雜聲四起,除了近處的幾個手下,倒也無人聽到。

玄冥二老與苦頭陀自是神色各異,留神細聽。

“乾坤大挪移,呃……”慕容復臉色微紅,一副似醉不醉的樣子,只是手臂仍然摟着趙敏肩膀,“確實是明教的鎮教神功!”

“你從何處學來的?”趙敏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竟是連慕容復已將身子斜倚到她身上,都無暇顧及。

“你是不是傻,明教的鎮教神功,自然是從明教學來的!”慕容復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麼說,你也是明教的人咯?”趙敏的聲音平淡,聽不出絲毫感情。

慕容復猛地一搖頭,“不是!真的不是!”

趙敏眼中異色一閃而過,忽的展顏一笑,“呵呵,是不是都無甚關係,來,我們接着喝!”說著便伸手抬起酒罈,給慕容復倒了一碗。

轉眼又是三四碗酒下去,與適才不同的是這次只有慕容復一個人喝,趙敏只是不停的倒酒和勸酒,眼見慕容復喝得迷迷糊糊,似乎已經完全醉了,趙敏忽的面色一冷,手肘在他胸膛一拐,便將其擊倒在地。

“公子!”聽風、吹雪大驚,便要上前去扶。

但趙敏卻是早有準備,往前跨了一步,擋在二女身前,轉而對着一眾手下說道:“慕容公子喝醉了,還不扶他到府里休息去!”

玄冥二老當即反應過來,面色一喜,便要上前,卻被苦頭陀搶先一步,架起了慕容復,不過二人倒也不疑有他,畢竟苦頭陀一向對郡主的事十分熱心。

“你們想做什麼?”聽風也是看出了些不對,嘴中嬌聲喝問,手中長劍也不含糊,“刷”一聲,便拔劍朝苦頭陀刺去,吹雪緊跟其後。

但面前灰影一閃,又多出兩個人來,正是玄冥二老,鹿杖客眼中淫穢的目光在二女身上一掃,嘿嘿一笑,手中鹿頭杖凌空轉動,便將聽風的劍格開,而鶴筆翁自是攔下了吹雪。

“二位姑娘不必焦急,在下於慕容兄相見恨晚,喝多了些,二位不如一起隨他到我府里歇息半日,醒醒酒!”趙敏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呸,你們明顯不安好心,快放下我家公子,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聽風啐了一口,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趙敏默然不語,玄冥二老緩緩走向聽風二女,便是神箭八雄也是蠢蠢欲動,只要趙敏一聲令下,他們立即出手,亂箭射死這兩個小姑娘。

聽風一改往日精靈古怪的氣質,神色漸漸冰冷下來,長劍上絲絲劍芒吞吐不定,吹雪更是一言不發,死死盯着架着慕容復的苦頭陀,竟是看得他背心一陣發涼。

正欲出手的聽風二女忽然身形一頓,彼此對視一眼,竟是散去真氣,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家主人既然請你們二位也到府上去,你們不去也得去!”鹿杖客心中一急,提起身法,便躍到聽風二女身前。

“是么,那邊試試看了!”聽風嗤笑一聲,與吹雪手牽手,聽風使出左掌、吹雪使出右掌,雙掌同時左右一划,同時向鹿杖客擊去,頃刻間,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朝着鹿杖客壓去。

鹿杖客登覺呼吸滯澀,當即大驚失色,便是身形也慢了起來,眼看便要被二女擊中,忽然旁邊傳來一股力道將他拉了過去,正是鶴筆翁。

“哼,這次算你走運!”聽風輕哼一聲,隨即二女在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