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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聽得“師娘”二字,心中便已愧疚難當,再聽得慕容復的連聲質問,登覺腦中嗡嗡作響,不禁捫心自問,“我真的錯了嗎?師娘,我真的錯了嗎?”

“沖哥!沖哥!”任盈盈見令狐沖神情獃滯,急忙開口喝道,“別聽他胡說八道,此人與東方不敗沆瀣一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魔頭,不可被他擾了心神!”

便在這時,任我行一聲冷哼,“堂堂慕容家的傳人,居然使用這等邪功欺辱一個後生!”

聲音裹挾着絲絲勁力傳入令狐沖耳中,令狐沖身子震了一震,立時清醒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後怕之色,望向慕容復的眼神再也沒有絲毫崇敬,有的只是淡漠。

慕容復不禁暗暗搖頭,他之所以出言蠱惑令狐沖,不過是想把他騙下山去,留他一條小命罷了,沒想到卻被這任盈盈給攪了。

“不識好歹!”慕容復冷哼一聲,抬眼望向任我行,口中說道,“本公子沒時間跟你們廢話,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臣服於我!”

“痴心妄想!”任我行登時勃然大怒,身子一震,身上繩索瞬間崩斷,手起一掌拍向慕容復,同時口中喝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話音未落,“砰砰砰”三聲,向問天、令狐沖等三人身上的繩索盡數斷裂,令狐沖並起劍指,指尖處隱約聚起一道劍氣,凌虛點向慕容復。

任盈盈手中動作更是不慢,袖中寒光一閃,不知怎的多出一對峨眉刺,既短且薄,又似透明,她出手如電,眨眼間已刺到慕容復胸前數尺處。

向問天出招則頗顯大氣豪邁,手中雖然無甚兵刃,但他以手臂作刀,縱身而起對着慕容復凌空劈出,登時,一道凌冽鋒利的刀氣直斬而下。

“看來日月神教的天牢也要好好整改了!”慕容復臉上古井無波,口中喃喃一聲,袖袍鼓盪,右腿往後邁出半步,左手劃圓,右手向前緩緩推出。

登時間,廳中勁風乍起,滾滾氣浪迅速向慕容復掌心匯聚,頃刻間,右掌亮起一道璀璨金光,異樣刺目。

四人被金光所擾,不自覺的微一閉眼,便是這一瞬間,慕容復手中金色勁力凝聚到了頂點,“轟隆”一聲巨響,磅礴掌力轟然崩散,猶若山呼海嘯,整個大廳都劇烈搖晃起來。

眾人只覺身處狂風巨浪中,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他們先前使出的招式勁力,竟如同紙糊一般,眨眼間便已粉碎殆盡,隨即身子一輕,倒飛出去。

“砰砰砰”一陣亂響,四人摔出數丈之遠,馬上又是“噗嗤”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這其中,卻數任我行與令狐沖受傷最重,但見二人臉色迅速變得灰白,氣息萎靡不振。

大廳恢復了平靜,慕容復揮手散去殘餘掌力,這才雙手倒背,居高臨下的望着四人,“如何?”

“呸!”任我行狠狠吐了一口血沫,“我任我行縱橫江湖之時,你還不知在哪個旮旯里,要殺便殺,休在老夫面前裝腔作勢,老夫不吃這一套!”

慕容復倒也不生氣,嘴上“嘿嘿”一聲壞笑,“如果你答應下來,本公子倒有幾分難做,不過你拒絕的如此乾脆,那事情就簡單了!”

說著一步一步的走向四人,手中劍氣緩緩凝聚而出。

“不好,這人行事心狠手辣,一開始就打算殺了咱們!”任盈盈忽然一臉驚詫的望着任我行說道。

任我行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口,卻又將話咽了下去,目光緊緊盯着慕容復的腳步,心臟砰砰直跳,只覺他每一步都踏在自己心臟上一般。

“難道我任我行就這麼窩囊的死去?”望着慕容復越來越近的步伐,任我行一顆心直往下沉,不禁生出一絲不甘。

“等等!”任盈盈臉色連變數次,終是開口叫住了慕容復。

“怎麼,任大小姐還有什麼遺言?”慕容復轉頭看向任盈盈,臉上儘是疑惑之色。

“小女有一事不明,還請慕容公子賜教!”任盈盈掙扎着坐起身子,聲音清脆的問道。

“你說?”

“若我爹爹重新加入日月神教,能坐到什麼位置?”任盈盈略一沉吟,卻是問出一句讓眾人大為意外的話來。

“盈盈!”任我行立時喝了一聲,一臉不解的望着任盈盈,心中奇怪,這個平日里聰慧異常的女兒也會犯此糊塗。

“爹爹莫急,”任盈盈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慕容公子胸懷大志之輩,小小的日月神教又豈容得下他這尊大神,指不定哪天便帶着東方姑娘飛升去了!”

說話的同時,眼睛不着痕迹的對任我行眨了眨。

父女二人雖然分別多年,但到底還是親生父女,心意相通,任我行轉眼便明白了任盈盈的意思,當即默然不語。

慕容複目光微閃,不難猜出這任盈盈肯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一時之間,他卻猜不出任盈盈的謀算是什麼,當即一臉淡然的開口道,“任大小姐,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他加入日月神教了?而且這是我先前給你們的選擇,現在卻是沒有了!”

“這……”任盈盈登時面色一窒,好看的小嘴半張着,一副完全沒料到慕容復會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

不過這副吃驚模樣也只是轉瞬即逝,任盈盈回過神來,立即改坐為跪,正色說道,“我們父女二人願意臣服慕容公子,懇請公子再給一次機會。”

“呵呵,”慕容復冷笑一聲,“你一人又不代表他們幾個人,再說了,你們這等心機深沉之輩,我豈敢留在身邊。”

“慕容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任我行見任盈盈受辱,自是大怒,只是他如今身受重創,有氣無力,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半點氣勢可言。

“小姐,我向問天這輩子只忠於教主一人,你若要令投他人,我不會反對,但也不會跟隨,一死而已,有何俱哉!”向問天開口道。

“盈盈……”令狐沖開口喚道,雖然他心中清楚,任盈盈必然是在謀劃什麼脫身之策,但如此奴顏婢膝,他卻是做不到。

“好了!”慕容復陡然冷哼一聲,“你一言我一語,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了!”

隨即手腕一抖,廳中溫度驟降,指尖探出一道尺許長的淡青劍氣,吞吐不定,擇人而噬。

“等等!”任盈盈急忙嬌呼一聲,雙手一張,擋在任我行身前,口中說道,“你說吧,要什麼條件才肯放過我爹爹,還有沖哥和向叔叔!”

“什麼條件都可以?”慕容復不禁呆了一呆,望向任盈盈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異樣。

任盈盈似有所覺,臉頰微微一紅,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咬牙應道,“什麼條件都可以。”

“好!”慕容復揮手散去劍氣,“本公子有三個條件,只要你或者任我行能夠應下,放過你們也不無不可,不過在下山之前,需要發誓不準泄漏黑木崖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否則,後果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

“什麼條件!”這次卻是任我行開口問道。

“好說,這第一點,任先生自此臣服於慕容家,直至你壽終正寢!”慕容復想也不想便說出第一個條件來。

“敢問臣服與慕容家與重入日月神教有何區別?”任盈盈問道,不過任我行也是一臉不解的望着慕容復,畢竟先前在谷中,慕容復親口說出要做日月神教教主的。

慕容復悠悠一笑,“我是我,日月神教是日月神教,你們與東方有難以化解的仇恨,我自然不會讓你們一起共事。”

二人雖然聽得雲里霧裡,但卻明白了一點,那便是今後不會讓他們與東方不敗再有什麼交集了。

任我行略顯渾濁的眼神波動了一下,便平靜的點點頭。

“這第二點,我要在你們身上種下生死符,以防你們出爾反爾,當然,今後盡心為我辦事,自有解開的一天!”慕容復毫不隱晦的說出心中顧慮,並提出種下生死符。

任我行臉色登時變了數變,他雖然不知道什麼“生死符”,但那日谷中的情形他是見到的,其實那四個臣服與慕容復的長老中,也有一個是被他暗中拉攏的,但一經慕容複種下生死符,便立即倒戈,由此可知其厲害之處。

任盈盈也是沉默不語,十指交織變幻,顯然心中極其不平靜,甚至臉色都有幾分煞白起來,如此一來,她所有謀算都成了空,正準備開口拒絕,不料任我行卻是忽然開口道,“我沒有異議!”

“爹爹!”任盈盈吃驚的看了任我行一眼。

任我行只是微微搖頭,臉上不露絲毫神色。

慕容復也是頗有幾分愕然,先前還一副打死都不會屈服,現在卻是什麼條件都能夠接受,越是這般,他心裡就越不踏實,不過話已說出,卻是不好直接收回,沉吟半晌道,“這第三嘛,我要任小姐嫁於我做妾侍。”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齊齊變了臉色,任盈盈臉頰瞬間通紅,任我行則是陰晴不定,向問天是吃驚,至於令狐沖,雙目幾欲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