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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斯達緩緩的啟動,駛出了市委大院。

車上的人並不多,除了林春鳴外,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明永昌,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王挺,副市長呂彬奇,市委副秘書長謝勝華,市委辦副主任沙正陽,也就是蘇子晗和綜合一處處長曲曉偉了。

今天的調研任務準確的說並不重,上午到市文化局調研,先聽取市文化局彙報,然後在實地看點,下午也去一樣,先到教育局聽彙報,然後再看一兩個點。

對市直機關部門的調研和到區縣調研的情形不一樣。

林春鳴到區縣,一般是先簡單聽取介紹,重點實地選點考察,了解情況,然後再是聽取區縣委的彙報,然後還要和主要領導個別談話,程序要複雜得多,內容也要詳實得多。

但市直機關部門就要簡單許多,一般不與領導個別談話,即便是要,也會以後約時間。

“林書記,前天正陽來專門和溝通情況,談到您對文化工作的期望,我感覺壓力巨大啊,我一直以為林書記會把文教宣這一塊工作放到最後來,沒想到這當其沖就是我們文教宣這一塊,而且聽正陽一說,這文教這一塊工作日後怕是要下大力氣啊。”

王挺笑着道:“昨天我和彬奇市長也專門合計了一下,要按照您的要求來,我們宛州目前這一塊的工作差距可真還差得遠啊,而且面臨的困難也相當具有挑戰性啊。”

副市長中,呂彬奇分管文教衛,之所以呂彬奇也擔任了三線企業搬遷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也就是考慮到一旦搬遷當其沖的就是企業辦社會這一塊,職工醫院、療養院、子弟校、幼兒園、技工學校等也是馬上就需要移交的,所以讓政府分管這一塊的領導來副主任也是應有之意。

“老王,我和永昌、向陽以及正陽都談起過,如果單單只從短期的工作來說,我們本屆宛州市委市府的主要任務雖然重,但是相對簡單,就是展經濟,推進工業化和城市化,但是如果從長遠計,宛州要想能持久展,保持後勁,那麼文化和教育就是必不可少的兩塊基石。”

林春鳴心情看起來不錯,面對王挺的叫苦,也是笑容滿面。

“嗯,正陽幫我總結了一下,說,文化是靈魂,教育是根本,沒有靈魂,一座城市展就會缺乏凝聚力和養分,就像一株植物缺乏水和陽光,而教育是根本,教育不足,就意味着根基不牢,一株植物就難以長成參天大樹,我深以為然。”

像是被勾起了話頭,林春鳴滔滔不絕:“我們宛州幅員遼闊,人口眾多,而且本區人口深受鄂豫兩省影響,像宛北兩縣風土人情都和中原接近,而宛南三縣則與荊襄風俗相通,其餘幾縣更接近於漢都和嘉州的習慣,地域文化豐富……”

“而且像即將搬遷進入市區的七廠二所,職工加上家屬十餘萬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蘇滬、東北、晉、鄂等省,本省人只佔到三分之一不到,這種移民文化會讓我們宛州的傳統文化更加豐富多彩,所以未來宛州在揚我們的文化核心對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事業展的引領作用更是大有可為,……”

王挺和呂彬奇也不得不佩服林春鳴的觀點獨具一格,單單從這個風土人情的異同就能和這三線企業搬遷拉扯上,而且還格外強調文化核心的社會事業展的引領作用。

“如果我們只想圖輕鬆,求眼前安逸,當然可以隨隨便便的糊弄着走,我相信很多人也不會太在意這一塊的工作,但是這恰恰是短視和淺薄之舉,我們宛州日後要想成為漢東中心,甚至對周鄰地區保持核心吸引力的優勢,那麼文化和教育這一塊的工作只能加強,不能放鬆,而且必須要持之以恆的加大投入,確保我們在這一塊上一直處於領先地位,……”

在這個問題上,沙正陽的確和林春鳴探討過幾次。

沙正陽也談到,如果只求眼前,那麼這兩塊,尤其是文化這一塊的工作的確不起眼。

但是如果宛州要想日後展成為像漢都、嘉州那樣的大都市,就必須要從早做起,從現在就要開始打好基礎,培養出一個濃郁的文化氛圍,作為這座城市凝聚人心吸引人才的靈魂。

一個新興城市和一個具有文化底蘊的老城市,或許短期內新興城市能迅興起,甚至在一段時間內都會保持着優勢地位,但是從長遠來看,一座城市的核心還是人,尤其是人才。

能留住人,尤其是人才的關鍵要素中,除了就業機會外,最重要的就是文化底蘊和文化凝聚力,當然教育和醫療資源一樣是其中之一。

其他要素或許新興城市都可以迅複製,唯獨文化底蘊卻很難被複制,所以當其他要素在競爭中被慢慢拉平時,唯獨文化底蘊的凝聚力和吸引力則只能通過時間來慢慢沉澱,像蘇州、杭州、漢都、西安這些都是典型。

沙正陽的這番觀點,林春鳴深以為然。

所以林春鳴也不吝在車上和大家一起分享探討一下沙正陽的這個觀點。

林春鳴並沒有要把沙正陽的這個觀點“據為己有”的意思,他的心胸也還不至於那麼狹隘。

而沙正陽的這些觀點他也很認真思索過,只是原來未曾系統性的思考和提煉而已,沙正陽這麼一引導,他也就在和沙正陽的慢慢討論中形成了這個這個觀點。

林春鳴對這個觀點的闡述一直持續到了車開到市文化局院內,也給了王挺和呂彬奇他們很大的觸動和啟。

柯斯達很新,是一月份才買回來,據說當時也還引起了一番爭論,最後還是顧紅普難得的獨斷了一回。

據說現在省裡邊還只有漢都市委市政府買有兩台,而宛州就搶先出了一次風頭,但也只敢買一台。

“看不出咱們宛州文化系統麻雀雖小,卻肝膽俱全啊,漢劇院,京劇團,雜技團,歌舞團,一應俱全。”

沙正陽陪着呂彬奇一道從市文化局會議室里跟隨着走在前面的林春鳴、明永昌、王挺以及走在最前面帶路的市文化局局長龔振強後面出來。

“咱們宛州是老專區,而且地處漢東盆地內,較為封閉,人口又多,每年省里的文藝調匯演咱們宛州都是當其沖,不但要求節目出得多,而且質量也要求要高,如果在全省不能有節目拿到一等獎,那省里鐵定要批評市裡。”

呂彬奇是個敦實矮胖的男子,際線有些高,而且頭也不多,看起來有些顯老,但實際上才剛四十歲。

他和王挺形成鮮明對比,如果走到一塊兒,十個人有九個人都得要認為他比王挺大幾歲,但實際上王挺比他大八九歲。

這也是一個經歷相當豐富的幹部,原來在地區絲綢廠當過副廠長,後來調到地區經委擔任過主任助理,再到山都擔任副縣長,然後從副縣長,縣委常委、政法高官,常務副縣長,副書記,縣長,書記,,輾轉了三個縣,才從真陽縣委i書記提拔起來擔任副市長。

“像漢劇院和京劇團就是曲藝團分家分成了兩家,而雜技團也是從歌舞團里分出來的,最早還有一家話劇團,後來合并給了歌舞團,所以啊,林書記對咱們文化這一塊工作寄予厚望也說得過去,只是咱們宛州這幾年經濟展乏力,在文化這一塊上投入也就有些小了。”

“呂市長對文化這一塊工作也很諳熟啊,如數家珍,……”沙正陽笑了起來,“聽說呂市長也在企業里工作過?”

“嗯,81年從地區絲綢廠里調出來。”呂彬奇也不無感慨,“我那時候才二十八歲,當經委主任助理,還一直以為自己恐怕是全宛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誰能打破我的記錄,嘿嘿,正陽,你這是來打破了我的記錄啊。”

“啊?”沙正陽下意識的撓了撓頭,開着玩笑,“呂市長,這我可不是有意的。”

呂彬奇也笑了起來,“不管有意無意,這就是一個事實,長江後浪推前浪嘛,得服老。”

沙正陽差點兒就冒了一句“前浪死在沙灘上”,純粹是習慣使然,好在及時住嘴。

“呂市長,您說這話當著我說我只能聽着,可如果在其他領導面前說,恐怕就得有人心裡嘀咕了。”

沙正陽對呂彬奇的印象不錯,人雖然顏值不咋地,但性格挺爽朗,而且說話也沒那麼多講究。

如果沒有人介紹,你鐵定不知道他是當過縣長書記的狠角色,而且據沙正陽所知,他在香城當縣委i書記一樣相當霸道,說一不二,而且還把當時和他不對路的一個縣委副書記給攆到了縣政協去當了一個黨組副書記、副主席。

要知道按照這邊的規矩,副書記退二線都得要解決一個正縣級,但那位副書記就硬生生被呂彬奇給壓住了,沒能當上縣政協i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