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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注陳秀清乘車離開,沙正陽對陳秀清的觀感又好了幾分。

不管怎麼說,這個看上去總有些像帶了眼鏡的老乾媽形象區委i書記在大節方面還是很有擔當的,區委常委會上那麼一出,固然有利於提升其形象,但是不可避免也會引來一些方案和麻煩,但是人家不在乎。

這說明這個女人很有底氣,有底氣的原因就是有底線,不怕你其他人來戳她的脊梁骨。

宛州市委市政府裡邊還沒有女性幹部,這意味着九成可能陳秀清要留在宛州,而另外一位,東峽縣委i書記魏東平出宛州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留和走各有各的好處,留是常態,走是必然。

也就是說如果一般說來本地提拔幹部還是居多,但是如果要想走上更重要更高的崗位,那麼異地交流任職就是必然。

那種從鄉鎮長或者某個局行部委一直在本地成長,然後一步一步,從縣長書記再到副市長、市委常委、副書記這一類升到市長書記的,不是沒有,但是以後會越來越少,進而演變成除非有特殊情況,都需要交流任職的慣例。

就在沙正陽準備再赴南粵的前兩天,省委考察結束,很快省委組織部的文件也下來了。

這也是在林春鳴多次和省委組織部溝通催促的情形下才能來得如此快。

月22日,陳秀清被宛州市高官會任命為副市長,同日她辭去了宛陽區委i書記職務,同日,宛州市委任命郭向陽為宛陽區委i書記。

而早她一天,魏東平也辭去了東峽縣高官職務,遠赴武陽,擔任武陽市委常委,同日宛州市委任命縣委副書記、縣長王士渠任東峽縣委i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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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喬生有些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擺放在茶几上的白瓷杯里懸浮在水中的茶葉碧綠可人,他定定的望着出神。

這一段時間裡他都有些說不出心神不寧,原因不問可知。

兒子被市公安局專案組抓住了,他早有預感,事實上老婆和兒子之間的聯繫雖然他從未過問過,但是也隱隱知道。

面對這種情形,他能怎麼樣?

去讓兒子自首,且不說以自己兒子那種有些固執的性格,不會答應,自己老婆只怕也要和自己翻臉,少時夫妻老來伴,說實話,吳喬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家庭分崩離析,那就由他們去吧。

從內心深處來說,兒子的被抓獲吳喬生還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只要不是當場擊斃,他都能接受,至於說法院最後如何判,他也只能冷眼旁觀了。

不過以他的判斷,自己兒子也非那種寡毒陰狠之人,也就是一個熱血上涌的愣頭青,感情上紛爭演變成這一步,既然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但吳喬生相信兒子罪不至死。

早知道還真不如讓他來投案自首,但回到這個問題上,他又下意識的搖頭。

他很清楚譚家在宛州這麼多年,招惹了很多事兒,現在這個骨節眼兒上,要想去做點兒什麼,那才真的是自尋死路。

至於說副市長的位置,早就成了過往雲煙了,他甚至很清楚,自己恐怕在財政局長位置上都呆不了兩天了,只是要看市委如何來安排他這個現在貌似很不好處理的角色了。

共產黨不搞株連九族,兒子犯了罪,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至於自己,八大軍區司令都能換防調動,哪裡又不能去?

小舅子被紀委和檢察院帶走,這意味着譚家已經開始走向了沒落,紀委和檢察院是不會輕易動人的,尤其是檢察院敢動人,基本上都是有了十足把握。

而據他所知,小舅子譚興志問題很多,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多年前,還在龍陵縣工作期間就已經有反映了,吃相不雅,啥錢都敢吃,自己兒子這一案不過是一個引火線而已,一旦點燃,只怕譚興志自己都收不了口子了。

吳喬生最擔心的是一旦譚興志張開嘴巴亂供,只怕就要鬧騰得沸反盈天了。

自己雖然在經濟上和譚興志從未交織,但是周俊雄呢?

再說了,外邊人恐怕不會這麼看,弄不好就覺得既然譚興志栽了,你吳喬生還能跑得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多了去。

吳喬生也沒有自認為自己就乾淨得如同一張白紙,難免就會有人要從中夾槍帶棒的蜂擁着朝自己來了。..

想到這裡吳喬生也是一陣心煩意亂。

門響起,腳步聲過來,是妻子。

看見妻子有些浮腫青白的面孔,吳喬生也是黯然。

自打兒子被抓之後,妻子就睡不好覺了,沒想到禍事接踵而來,譚興志被帶走已經半個多月了,現在仍然沒有聲息,除了原來他在龍陵縣公安局時的幾個下屬被牽連進去外,其他似乎還沒有什麼,但吳喬生覺得不太可能這麼輕鬆就了結了。

他感覺更像是暴風雨之前那種沉悶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味道。

“雲東被逮捕了。”妻子幽幽的來了一句,“周家的人像綠頭蒼蠅一樣,沒了抓拿。”

“活該!”一想起這事兒,吳喬生就忍不住怒罵道:“早去幹什麼了?從周志豪到谷雲東,周俊雄和周俊蓉這一家人都是些不知好歹不知自愛的人,現在什麼火候難道看不出來,還一天到晚作死,還不知道會拉多少人進去!”

“老吳,不至於吧,谷雲東那點兒事情,也不是他,是跟他一起的那些人,……”譚興琴小心翼翼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我聽小惠和俊蓉都在說,想辦法判緩刑。”

“做夢去吧。”吳喬生冷冷的道:“你以為人家都是傻子,還會把這些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替他谷雲東扛下來?這些人腦袋比誰都清楚,眼見得不能取保候審出去,肯定就知道沒戲了,鐵定要把這事兒栽給谷雲東,也不叫栽,也就是說谷雲東是主犯,安排他們乾的,周俊雄和周俊蓉現在夾着尾巴做人,只要敢一出頭,肯定是要招來禍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處理,谷雲東的事情該怎麼判,怎麼判。”

譚興琴聽出來一些味道,看着丈夫:“老吳,是不是定義的事情,你也是這個態度?”

“興琴,不是我是這個態度,而是只能是這個態度,定義的事情,你不要再去摻和了,你是否涉嫌包庇現在尚無定論,檢察院那邊還沒有下結論,你再去摻和,只會越來越麻煩。”吳喬生忍不住道。

市檢察院已經把譚興琴帶去了問了筆錄,但是譚興琴沒有承認他包庇窩藏,只說她的確和兒子聯繫過,但是兒子也沒有回來過,她在電話里也勸過兒子回來,但兒子沒有回應。

“老吳,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我親生兒子又怎麼樣?我現在能做什麼?下一步我還在不在這個位置上都說不清楚,你難道要讓我去鋌而走險,讓我和他關在一起么?”吳喬生焦躁的道。

“現在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興琴,你好好看一看現在的局面,興志已經進去了,他的事情你我都大略知道一些,我估計他基本上不可能出來的,我和俊雄現在也一樣被架在火爐上烤,人家就等着我們露破綻呢,只要我們一露破綻,人家就會撲上來,把我們撕得粉碎,譚家也好,吳家也好,周家也好,都得要煙消雲散。”

被吳喬生所說的這一切嚇住了,譚興琴坐在沙發里,半晌沒有說話,“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吧。”吳喬生也懨懨的嘆了一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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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部長,葉部長在不在?”周俊雄臉上竭力表現出一抹精神來,見到金克南從走廊一頭過來,連忙問道。

金克南看見周俊雄時眉宇間就忍不住皺了一下,葉部長不想見對方,但是有些事情卻又是迴避不了,他點點頭:“剛從林書記和唐書記那邊回來,聶部長還在和他談工作,周區長你可能要稍等一下,要不你在我這邊坐一下。”

“行。”周俊雄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葉和泰接到了金克南打來的電話,周俊雄在那邊等着要見他。

放下電話,葉和泰面色沉鬱,旁邊的聶雲林似乎也感覺到什麼:“要不,我等一下抽時間再來彙報?”

“嗯,行,你去把周俊雄叫過來吧,他都來了好幾趟了,說實話現在不好見他,但是老是不見也不好,市裡邊也沒說什麼,家眷親屬沒管好,自己有責任,但你現在的主要心思該放在工作上去了,老郭才去,正該是好好配合老郭熟悉情況,開展工作的時候,他這一天到晚心思不定的,還怎麼讓組織信任你?”

聶雲林淡淡的笑了笑:“是啊,他這樣的心思不定的,恐怕老郭那裡也會不滿意,你這不是授人以柄么?再說了,親屬出了事那也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何必去操那麼多心,弄得外邊還以為他自己出了啥事兒呢,弄得人心惶惶。”

葉和泰不動聲色瞟了這位常務副部長,琢磨着對方話語里的別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