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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省委,沙正陽也有些浮想聯翩。

這一去一回也不過兩個星期時間,卻像是隔了許久。

實在是在在省委常委會上做了彙報之後自己又經歷了許多事情,轉瞬間就從真陽縣長變成了長河能源集團的總經理助理,跳出了一城一地,而進入了一個更廣闊的也更深遠的領域。

連沙正陽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根本就不是學這一行的,卻儼然以專家內行自居,而且拿出來的方案條款一樣獲得了眾多真正專家行家的認同和讚許。

這可不是靠忽悠而來,憑藉的就是自己前世記憶中對未來能源行業大勢走向的了解。

石油是一個國家工業的血液,沒有了石油,可以想象得到,一個國家,尤其是一個大國會面臨什麼。

所以能源戰略,首當其衝的就是石油戰略,這個問題解決不了,那麼發展就無從談起。

沙正陽相信周遠望和王雲祥都能看得到這一點,無論如何走出去戰略都是必經之路。

長河石油現有的勘探區域已經越來越狹窄,面臨著中石油的擠壓,被動挨打局面無法改變,與其在這裡受氣,不如放手一搏。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而有了自己前世記憶的加持,這一搏,註定要成功。

這次彙報沙正陽的重點要放在說服兩位主要領導在站位和思維上站的更高,看得更遠上,要把兩位主要領導的熱情調動起來。

阿克糾賓項目或許還發揮不了大作用,但是一旦後續的項目要跟進,那麼就必須要依託漢川省委省zhèngfǔ之力與中央交涉,把中央的政策精神與長河能源集團的走出去戰略結合起來了。

“莫部長,緊張不緊張?”沙正陽和莫小琴並肩而行,尤萬剛和鍾廣標已經先到了,他們倆後到。

“沙總,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是搞技術的,對技術負責就行了,你們考慮的就多了,所以對省領導也一樣,是咋地就咋地,沒什麼變通。”莫小琴顯得很大心臟,沒有多少影響。

“嗯,說得也是,你們不需要考慮太多,就實事求是的說,其他該是領導們考慮的問題。”沙正陽也贊同莫小琴的看法,如實的把技術層面的問題介紹清楚,是否可行,至於其他層面的,不該他們考慮,“到時候我來主講,你只需要補充技術層面的內容。”

還是常委會議室,不過這一次參加的人數要少了許多,除了周遠望和王雲祥外,省委常委中,副shūjì韋慶良,常務副省i長李銘,以及省委mìshūcháng田力也都到了,加上尤萬剛和鍾廣標二人,只有七個人。

“正陽同志,剛才聽萬剛同志介紹了一下,你們取得了很大的進展,現在我們就能你給我們再介紹一番,吃一顆定心丸了。”周遠望顯得很風趣。

“周shūjì,進展有一些,但是談不上很大,因為和JP摩根的接觸是早就有了,只不過這一次是落實一些更具體的情況,基本符合我們的預期,但是要想在競標中獲得成功,恐怕下一步我們還要做很多細緻的工作。”

在幾位領導面前,沙正陽也不敢把話說滿了,萬一失手,那留下的印象就太糟糕了。

“哦,正陽同志還是很謙虛的嘛。”周遠望點點頭,“那你再具體介紹介紹?”

沙正陽也就沒有在客套,如實的把情況一一說了,重點提到了JP摩根在如何收購阿克糾賓項目上的一些設想,沙正陽也重點介紹了目前阿克糾賓所產原油的主要去向和出路,以及如果長河能源接手之後原油去向的幾種可能。

“從目前來說,三條路各有利弊。一是繼續輸往éluōsī奧爾斯克煉油廠,因為éluōsī國內經濟原因,可能阿克糾賓石油公司會被欠賬,而且價格也很低,優點是無需任何其他投入;二是通過鐵路運往阿特勞和阿克陶,可以將原油賣到歐洲,價格高,但是卻會受到鐵路運輸成本和運力不足的xiànzhì,影響很大;還有就是通過鐵路經阿拉山口運回國內,還是運輸成本較高問題,另外也只能運到中石油的獨山子煉油廠,當然優點就是原油直接運回國內了。”

沙正陽的介紹讓在座眾人都覺得棘手,照理說第三條是最合適的,這樣原油直接運回國內了,但是成本問題卻不得不讓人考慮,而且一樣需要考慮運力問題。

“正陽,從鐵路運回國內,成本會上升到什麼程度,能接受么?”李銘最關心這個問題。

“計算過,當然只是一個粗略數,未必準確,但也差不了多少,肯定還是要比國內所產原油成本更低,但是這一塊利潤如果都丟到鐵路運輸上,實在讓人心有不甘,另外也還要考慮鐵路運力能不能一直保持,這也是一個不可預測的變數。”

沙正陽的話讓李銘鬆了一口氣,只要綜合成本低於國內原油開採成本就好,起碼不至於虧本來做這筆生意。

“還有就是輸往獨山子煉油廠,那是中石油的,這需要和中石油銜接好,可能要中央出面來協調,或者就只有我們在新疆新建一座煉油廠,但那又涉及到時間和投入問題。”沙正陽搖搖頭,“遠水解不了近渴,加上中石油方面肯定對我們在哈國得手這個項目不太待見,所以……”

在座眾人對這一點都沒有搭腔,這事兒的確不好說。

“那正陽你們是怎麼考慮的?”王雲祥問道,他相信對方肯定有對策。

“對策也有,但還是各有利弊,需要權衡。”沙正陽點點頭,“第一,對奧爾斯克煉油廠這邊,這是éluōsī經濟不景氣的緣故,大氣候,沒誰能解決,我們想法是可以趁着奧爾斯克煉油廠現在負債重,面臨困境,股東有意出讓,拿下奧爾斯克煉油廠,éluōsī經濟不景氣也是暫時的,一旦緩過氣來,這筆資產是優質資產不說,而且還能與阿克糾賓項目形成上下游一體,甚至可以在éluōsī和哈薩克斯坦汽柴油零售市場佔據一席之地。”

在場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沙正陽胃口未免太大了,剛說到收購阿克糾賓項目,這邊就要說收購奧爾斯克煉油廠,甚至要在éluōsī和哈薩克斯坦國內汽柴油零售市場也要插一腳了。

周遠望和王雲祥都微微皺眉,但是去並沒有太多反對態度,這只是一種可能,未必就不行,尤其是對一個有志於世界五百強而要走國際化道路的企業來說。

“第二,賣到歐洲的原油價格無疑是最具競爭力和效益的,但如何來打破運輸能力和成本瓶頸?很簡單,修建阿克糾賓旗下油田到阿特勞和阿克陶的輸油管線,一勞永逸,回報豐厚。”沙正陽笑了笑,“但一樣有問題,那就是修建管線不比收購某個項目,這需要和哈國深度合作,這需要建立在一個與哈國方面有着較為密切關係的前提下,我們現在還不具備這個條件,同時投入也不會小。”

這是一個最具yòuhuò力和競爭力的選項,也可以說從經濟角度來說,是最划算最有價值的。

但問題是可行性有多大?如何打通哈薩克斯坦zhèngfǔ這一關?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第三,那就是修建中哈石油管線,優勢是,這符合中央能源安全戰略,也同樣符合哈薩克斯坦zhèngfǔ希望油氣消費國客戶多元化,避免一根樹上弔死的規避風險戰略,可以獲得兩國zhèngfǔ支持,但劣勢是,投資巨大,耗時太長,而且深受兩國zhèngfǔ外交關係以及外國因素干擾的可能,估計éluōsī、美國以及歐洲國家都不會願意見到這一計劃的出現。”

“正陽,你這給我們羅列出三條又三條,分析得也很到位,如你所說,利弊皆有,那如何興利除弊呢?”周遠望笑着問道。

“周shūjì,我的確有些想法,但是我擔心我說出來,會被領導笑話狂妄自大,在領導面前留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所以我也很糾結。”沙正陽撓着腦袋,一臉苦澀。

“呵呵呵呵,很難的看到正陽同志這麼膽怯的時候啊。”

周遠望和王雲祥相視而笑,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居然也有擔心在領導面前留下一個不好印象的時候?這才真的是笑話了。

“說吧,正陽同志,我們都洗耳恭聽呢,你也不必擔心其他,我相信在座的諸位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聽你的驚天計劃,看看能不能讓我們瞠目結舌?”周遠望笑得很開心。

“那周shūjì,王省i長,我就冒昧的說一說嘍,如果你們覺得計劃不可行,或者說是異想天開,那也別和我計較,本身我也多這個計劃沒有做過多的可行性調研,完全是結合了一些現有資料,以及JP摩根方面的一些建議,自己瞎琢磨出來的。”

沙正陽嘿嘿一笑,但是語氣里的自信和坦然卻是隔着一張桌子撲面而來。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