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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遠望接觸這麼久,田力很清楚周遠望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

這位省高官表面上儒雅溫潤,但是骨子裡卻是很堅韌執着的一個性格,看人更是很准,要求則更高。

要想在他心目中獲得一個好印象很不容易,這一點上要比同樣和藹大氣的王雲祥標準高得多。

可以說能獲得周遠望這麼高的評價,田力擔任省委mìshūcháng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

關鍵是沙正陽還這麼年輕,而且還很得王雲祥的看重,這就稱得上罕見了。

倒不是說兩位主要領導之間在觀人用人的標準上有多麼大的差異,選人用人觀上也不可能有太大差異,也就是在在各自風格上有所側重罷了。

但是一般說來王雲祥欣賞的人,周遠望肯定會給予正面評價,但是卻絕不會用昂霄聳壑這種非常少見的詞語來讚許。

同樣周遠望看重的人,王雲祥也一樣會予以充分肯定,但不可能用發自內心的褒讚語言說出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姿態,外人是很難覺察得到的,唯有處于田力這個角色身份才能領悟得到。

可沙正陽居然就做到了。

這不能不讓田力心生感慨之餘卻又特別加以重視。

所以田力專門對沙正陽工作這幾年的履歷情況又進行了一次很細緻的梳理,發現沙正陽的表現的確有些近乎於神跡。

幾乎在每一個崗位上,他都能獲得那麼一兩個對其特別欣賞然後又對其仕途發展起到了關鍵助力的上司和領導。

當然沙正陽的表現也對得起領導的欣賞看重,從銀台兩個崗位的轉換,再到宛州三個崗位上變化,每一個職位上,沙正陽都拿出了相當精彩的實際表現,而非是那種泛泛被人吹噓起來的花架子。

特別是在宛州市經開區和真陽縣的表現,這都是田力親自了解過的。

要說自己一個副省級幹部對一個處級幹部這麼感興趣,田力自己都覺得好笑,但是他卻的確覺得這個年輕人未來前程不可限量,其年齡上的巨大優勢,幾乎可以把所有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正陽,在哈薩克斯坦開展項目收購工作,你還能想到咱們省里的農業和基建行業走出去,你有這個意識,能主動考慮到這些方面,非常好。”

田力今天之所以把沙正陽留下來,也就是要了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他注意到周遠望對沙正陽的這份思路很滿意。

作為省委mìshūcháng,他需要隨時把握主要領導的傾向性。

沙正陽的這番表現毫無疑問又切中了主要領導內心關注點,他當然要了解一下具體的情形,以免日後周遠望問起來自己還知之不多。

“田mìshūcháng,您過譽了。”沙正陽笑了起來,“這可能和我剛從地方幹部轉崗到企業上思路尚未完全轉換過來有一定關係,您知道的,我在真陽就搞了舊營蔬菜基地,嗯,今年應該會有一個比較好的局面出來了,不瞞您說,舊營蔬菜基地是我們省農業廳聯合做起來的,我和縣裡分管農業的副縣長方東升同志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尤其是方東升同志更是犧牲了許多休息時間,……”

有這樣一個機會,沙正陽當然要不遺餘力的為方東升搖旗吶喊一聲。

在離開宛州時,他專門向葉和泰和姚立波二人推薦了方東升和趙建波二人。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人走茶涼,而且畢竟自己在宛州呆的時間太短,雖然葉和泰和自己關係不錯,姚立波對自己印象也很好,但是卻還達不到自己和林春鳴、鍾廣標那種關係。

這種推薦也只能說是盡人事,希望對方在日後考察幹部的時候多一分印象,其他他也無法指望太多。

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自己有些虧欠二人。

沙正陽一直認為,能幹肯干捨得乾的幹部理所當然的應該得到重用提拔,這也是組織上一直所提倡的。

那種光靠翻嘴皮子、混日子和迎合上司的幹部卻屢屢獲得提拔,踏實苦幹而少於宣傳的幹部卻每每湮沒,這是沙正陽所不能容忍的。

趙建波都還要好一些,人年輕,而且是從上邊下來的,多少還有些人脈,還有人能為他敲敲邊鼓,像方東升這種純粹靠苦幹起來的,到了副處級這一級別,再要想往上走,卻又沒有多少門道,還不太會宣傳展示自我,這就有點兒虧了。

田力雖然不分管農業這一塊,但是他是省委常委,省委mìshūcháng,也算是關鍵位置,而且以田力的年齡,在這個位置上極有可能還要往更重要的崗位上走,以他的前兩任茅向東和李銘為例,就可以看出一二。

李銘是直接擔任了常務高官,而茅向東雖然還是組織部長,但是已經有傳言稱,省委副書記韋慶良年齡馬上就要到線,茅向東極有可能就要接任省委副書記,分管經濟工作。

所以只要能夠幫方東升能在對方腦海中加深一下印象,日後也許有機會就能用得上。

“是么?看樣子正陽你對地方工作更有感情啊。”田力深深的看了沙正陽一眼,淡淡的道。

“田mìshūcháng,畢竟我在宛州工作了三年,尤其是後來在經開區和真陽縣,算是一手一腳的做了一些自己想要做的工作,您應該體會得到那種從無到有,一點一滴的把一件事情做成,一個項目從開始談判到最終簽約和落地建成投產,看着無數工人進廠,產品出廠,看着對縣裡財政的貢獻以及拉動的就業,您會感到那種成功的滋味比任何都意義。”

沙正陽說得很煽情,但是卻是有感而發的實話。

從內心來說,他是很不願意從地方上轉到企業上去的,所以在鍾廣標最初發出邀請時,他是從未考慮過,僅僅是禮節上的應付,他甚至願意跟隨林春鳴到嘉州去,也不願意到企業上,但是他知道那樣做不妥。

在後來沒有多少選擇餘地的情況下,如果能夠通過到企業上來展示自我,給省里領導留下一個深刻印象,那也不枉這麼走一遭曲線救國的路子。

事實上鍾廣標的建議沒錯,自己一到長河能源集團就獲得了在宛州三年都沒有能獲得的機會。

幾度在省裡邊主要領導面前彙報工作,而且還專門在省委常委會上露臉彙報,甚至單對單的和主要領導直接一問一答,這種機遇,對於一個處級幹部來說,幾乎就是千載難逢。

就憑這兩三個月獲得的機會,沙正陽都清楚自己這一次到長河能源集團是值大了,外邊人若是知曉這兩個月的際遇,只怕眼珠子都得要紅起來。

“當然,我來長河能源,又感受到了在企業工作的不一樣,那種更直觀的看到一個項目談成,下一步就要變成實打實的原油回來,能夠給國家給企業帶來巨大的收益,同時還要進肩負着那麼多人的生計重任,所以壓力帶來的動力也讓我很有一種想要去迎接挑戰並且勝出的激情雄心。”

和田力的談話輕鬆但卻很充實,也讓沙正陽再度體會了一番副部級幹部的水準和實力。

田力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他問到的問題都是關鍵問題,不容你不回答。

沙正陽的回答也很深刻而犀利,不像有些幹部那樣遮遮掩掩,能回答的絕不繞圈子,不好回答的,他也給出了一個說法,存在變數,這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託詞,的確讓田力都覺得是個wànnéngyàochí。

一直到從田力那裡出來,沙正陽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肌肉也放鬆下來。

面對田力,沙正陽儘可能的把自己最沉靜淡定的一面表現出來,那樣才可以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來迎接這次小考。

田力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把自己留下來一對一的談話,雖然還不確定田力的意圖,但是沙正陽可以肯定,絕對不僅僅是因為田力自己,可能還有其他領導因素夾雜其中,特別是主要領導。

不過現在還輪不到自己想這些,自己需要的是穩紮穩打,先把出海戰略的幾項工作做好,另外也要開始着手對長川實業開始梳理,一旦要動手整合,那就要一一兌現落實。

“老賀,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對,就是集團公司這邊。”沙正陽拿出電話,給和賀子州打了一個電話。

賀子州就是徐利平那個推薦給他的兩個人中的一個。

沙正陽見過一面,沒有多談,只要求耐心最好本職工,同時要求他們要悄悄對公司的各項業務進行一個打分制的析剖,分成幾塊對長川實業的各項業務拿出一個評析。

沙正陽沒有要求他們拿出什麼像樣的分析報告來,多看多記,積少成多,集腋成裘,把整個公司各項業務能夠給自己一個比較完整且真實的情況,沙正陽也就很滿足了。

徐利平既然推薦給自己,沙正陽當然要用一用,如果說這個期間還有一些不確定,沙正陽也相信自己能夠處理好。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