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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瑤無聲嘆息。

一想到永無寧日被人追殺的場面,五官幾乎要擰到一起了。

言毀闡述了一個事實,靖瑤和林天星作為劍宗最為重要的基石,星圖只會交到他們兩人手中。

林天星外出未回,靖瑤卻被眾人堵在了夾縫之中,言毀身受重傷,這時候不把星圖交給靖瑤,還能交給誰?

靖瑤沉默了一陣,言毀真人執着於劍宗傳承,有點魔怔了。

她不怪言毀真人下套坑她,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芥蒂,對一個生命流逝還在強撐自己到來的老人,靖瑤又能說什麼?她也是劍宗的一份子,需要貢獻自己的心力,只是代價太大。

言毀真人安慰道:“靖瑤,你對劍宗了解的不夠深刻,除了劍訣,星圖和傳承,死去的先賢也在星辰注視着你,這是精神傳承的一種期盼,你務要負我重託啊。”

靖瑤無語,這哪裡是安慰,分明壓力更大了有木有,她就是覺得分量太重了所以才左右為難。

你要真的執意把星圖交給我,萬一我被其他宗門俘虜,可別指望我誓死守護這份秘密啊。

劍宗和靖瑤的羈絆並不深刻,對於劍宗,靖瑤一直認為自己是未來者,劍宗束縛不了她。

只是,友情卻像千絲萬縷的無形之線,牢牢將她困縛,不論是陸昂,白菜等人還是趙勝男或者林天星,這種羈絆劍難斬斷……

除非靖瑤天性涼薄,能做到視若無睹,但一個能被友情鉗固的人,絕不是淡薄無情之人。

“您不會事先計劃好了吧?”靖瑤提出了疑問,言毀真人和她暢聊星圖的時候,態度平靜,似乎不論靖瑤答應與否,這件事終歸還是會按照他的設想走下去。

言毀真人不禁笑道:“老夫沒你想的那麼陰暗,思前想後才有了決斷;一個時代的遺逝,總會有另一個傳奇崛起,別以為拿了星圖就把自己置於水深火熱之中了。”

靖瑤臉上分明寫着:難道不是這樣嗎?

言毀真人笑道:“你的神情告訴我,此刻的你充滿了抵觸情懷,事實上,劍宗的底蘊遠飛常人所能想象……星圖上標註的方向,留有心妍祖師嘔心瀝血的劍訣和虛空寶藏,這時候你還覺得星圖是燙手山芋嗎?”

“虛空寶藏?”

靖瑤懷疑道:“您不會騙我吧?劍宗一貫作風精於劍忠於劍,向來不滯於物窮的叮噹響,心妍師祖什麼個性我也算略有耳聞,除了留下一柄擎天之劍……換句話說,那什麼虛空寶藏確實存在,恐怕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吧?”

言毀嘔了一口鮮血,輕笑一聲道:“你說的對,可如果虛空寶藏是仙人所留呢?”

靖瑤皺眉道:“您還是長話短說吧。”

“琅嬛天的禁忌通道你知道,知道虛空寶藏的寥寥無幾,原因在於,遺留這比瑰寶的仙人給後人留了懸念,星圖標記的寶藏位置瀰漫九耀星火,那是仙界至尊聖火,想要取寶,必先通過星火考驗!”

靖瑤明白了,星圖就是一件華而不實的物品,形同嚼蠟。

拿在手裡燙手,丟棄可惜,完美演繹了華而不實的真實含義,九耀星火靖瑤並不陌生,號稱靜洗污濁的聖焰,無物不燃,她的九衍仙劍蘊涵的七種異火和那九耀星火比都沒法比。

仙人饋贈的寶物誰不眼紅?可九耀星火攔路,誰還敢以身試險?

言毀真人道:“可你知道嗎,心妍祖師當年確實闖過了九耀星火,恰好這門秘術你也會,所以九耀星火雖然霸道,可對你來說卻無影響。”

靖瑤不確定的道:“您是說巫修秘術?”

言毀真人笑道:“正是如此,巫修秘術架起的空間陣法轉移星火,趁勢深入,虛空寶藏只能是你囊中之物。”

雖然靖瑤略有所覺,不過經由言毀證實,還是禁不住心中驚訝,巫修秘術竟能移嫁星火?

這太難讓人接受了。

說到底巫修秘術還是修真界的手段,九耀星火是實打實的仙界聖火,修真界的手段操控仙界聖火,未免有些天方夜譚了。

靖瑤道:“您在開玩笑吧?巫修秘術真有那麼厲害,那虛空寶藏早被巫修一脈洗劫一空了。”

言毀真人輕笑道:“你所掌握的巫修秘術可不是一般的巫修神通,只有巫修一脈大祭司才有資格修鍊,十萬年過去了,這門術法遺留的精髓還有幾成?半吊子的秘術想要轉移星火,簡直痴人說夢,只能引火燒身。”

關鍵她自己學到的巫修秘術也不全面啊,靖瑤尷尬一笑。

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鳴聲,空間轟轟迴響,靖瑤臉色一沉,不難猜測外界發生了什麼,他們久攻不下,這是進行暴力破壞了。

如此強大的聲勢,起碼是幾名大乘境修士聯手一擊的效果,言毀真人冷嘲一笑道:“劍宗最後的防禦堡壘,大乘境還沒那個實力突破結界。”

轟鳴聲持續迴響,而且轟擊聲越來越沉,彷彿在耳邊突然炸起了驚雷一般,靖瑤道:“數名大乘境修士強行破壞,西華真人精通陣法,任由他們轟擊,只怕難以持久了。”

言毀真人傲然道:“老夫信得過黃修風。”

那是你沒見過黃修風不靠譜的一面,靖瑤暗暗吐槽。

言毀真人又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黃修風的陣法縱然堅固,就是不知道,我們現下所在的空間防禦質量怎麼樣了。”

靖瑤瞪了言毀一眼,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還有如此跳脫的一面?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言毀真人用力吸了一口長氣。

面色更蒼白了,預示眼前的老人已如風中燭火,維持生命技能的意志逐漸消散。

言毀真人坦言道:“好了,靖瑤,你也看到老夫命不久矣了,這時候還在猶豫什麼呢?當日你說回來奔喪老夫還把你罵了一頓……就當老夫臨終遺言,遂了老夫心愿可好?”

靖瑤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戲言成真,讓人無話可說啊。

看着言毀滿含期盼的目光,靖瑤平靜的應承了下來,但內心變化並不像外表一樣平和,她得承認無法拒絕言毀真人的臨終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