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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星最終只是到了西黃泉的沉寂之海,看一看先祖林動駐守十萬年的荒涼,他想跨過壺中天隔斷的仙鬼界,和爺爺林浩然傾訴離別,卻被強大的反震之力震的五臟移位。

坐在荒蕪的山丘上,林天星嘆道“人力渺茫,時有窮盡,人定勝天又談何容易啊。”

“有時間感慨,你不如親自指點陸昂,讓他早日破境元嬰,黑岩那小子可已是出竅修士了。”黃修風丟着石塊,懶洋洋的說道“靖瑤有識人之慧,劍宗崛起就靠他們四個了。”

林天星嘆道“我問過陸昂,那傢伙說什麼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老子當場給了他一巴掌,我他媽最恨儒門假仁假義那一套。”

“真替陸昂感傷啊,人家也沒說錯,你又不是真心想他做什麼大統領,那小子說的慷慨激昂哪裡錯了?”黃修風笑道“陸昂遲遲不能破境,但我相信他會是位好宗主,拔苗助長有害無益,你靜候佳音便是。”

林天星道“那你還讓我指點?”

“隨口說說也不行嗎?”黃修風道“放心吧,陸昂那孩子話不多,不代表他傻,清楚你用的用意……”

林天星打斷道“我倒不是擔心他恨我,這孩子三分像靖瑤,七分像言毀,說白了有自己的想法……”

黃修風同樣打斷道“騙誰呢?老子可是看出你那一巴掌暗藏玄機,挨一巴掌換你劍訣乾坤動,換我也願意啊。”

“把臉伸過來。”

“幹嘛?”

“你不是願意嗎?”

“滾。”黃修風謾罵一聲“那是修詞……話說回來,中域越來越亂,老子真擔心回去的時候是收屍……你踹我幹嘛?”

“你少危言聳聽。”林天星冷聲道“其實我們現在修為根本出不上力,當年心妍師祖等人也是渡劫修為才將打入酆都鬼蜮,要想幫得上忙,必須邁入最後一步渡劫境。”

“用不着你提醒,我有眉目了。”黃修風得意說道“吾之先祖饋贈機緣,破境渡劫我有相當把握,抱歉了,這次趕在你之前破境,你別有壓力。”

林天星冷笑道“巧的狠,先祖林動遺留之劍亦有破境心得,誰先誰後可不是用嘴說的。”

“嗯,老子看好你。”

“進階水到渠成,何須你看好?等着吧,光耀門楣之劍,必出我手。”

只是雙方打趣之言,卻在數月之後,林天星黃修風先後晉級渡劫,一時傳位佳話,十萬年來,無數修士卡在大乘境,難以自拔,林天星等人卻是百年渡劫,即便是在十萬年前陌心顏那一代也要相形見絀。

……

靖瑤神清氣爽的站在欄杆上,風吹衣袖,婉柔輕舞,虛空忽然一陣顫動,白色脊骨浮現而出。

靖瑤瞬間醒悟,沉睡了一段時間,陌心顏再度清醒了。

“恭喜你靖瑤,晉級大乘了……嗯,這是哪裡?好精純的葵水之力。”

“是的,心妍師祖,晉級大乘了,距離村長所在的荒村更近了,本來想過去招呼一聲,現在覺得無此必要,我們當真解決不了,就不信他會袖手旁觀。”

“上兵伐謀,這是上古兵家要訣。”陌心顏笑道“不過你苦大仇深的看着我,老娘忍不住心虛啊,是不是怪我不該把你拉進這趟渾水啊?”

靖瑤苦着一張小臉道“您都這樣說了,再行掩飾就顯得我虛偽了;心妍師祖,不違心的說,我真不在意修仙界化為森羅煉獄,可您把命運的枷鎖強行套在我身上,其實我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

陌心顏哈哈大笑道“還能開玩笑,說明我沒選錯人,我能做的不多,但我儘力讓你在未來的大戰中存留一線生機……可以告訴我,你對仙凡區別的定義是什麼嗎?”

這樣概括性的問題,靖瑤不知從何說起,微一錯愕,盡量籠統的回答道“生命形態的不同,永恆和剎那的區別?”

陌心顏笑道“那永恆和剎那又是什麼?”

“仙人不死不滅,凡俗曇花一現。”

“因何如此呢?”

“是修行。”

“修行是什麼?”

“天地之力,金、木、水、火、土、時間、空間、雷電、光明和黑暗的區分。”

“武修衝破牢籠,同樣可以呼風喚雨,為什麼沒有靈根卻和術修並駕齊驅呢?”

靖瑤鬱悶道“體系不同吧?”

陌心顏綻放的弧度更大了“按你這般說法,所有力量盡歸天地之力,那為何還要區分體系?”

靖瑤無奈道“心妍師祖,這種深奧的問題我可回答不了。”

陌心顏收斂笑容,正色道“”所謂力量是一種模糊的定義,沒有系統的規劃,力量就是力量,單一而純粹,因情緒而來,你有個朋友以情入道,七情六慾皆為我用,那才是直指道韻的不二法門,或憤怒,或悲傷,或守護……”

“世間術法千千萬,大道同歸,歸於混沌,那層次太高,我也望洋興嘆,這需要時間尋找答案,在此之前,我來幫助你更加透徹的了解天地之力的運行法則,今天我將生平所悟新的分享給你,聚精聆聽。”

靖瑤瞪大眼睛,眼前一幕過於震撼,欄杆上的陌心顏素手輕搖,一道海浪沖霄激蕩。

一座高逾萬丈的水雕和陌心顏一模一樣,動作保持平行,一同輕吐櫻唇說道“首先,你得明白隨物賦形,萬法自然是道之開端,任何功法修至巔峰原理相通,旁門八百,左道三千莫不如是,如山方能堅定,如水才能曲達……”

蒼穹轟隆震響,宛如萬雷齊鳴,字如朱玉,令靖瑤心潮起伏。

“我現在教你一套吐納功法,恰接地脈,同大地之力保持一致……”

靖瑤如痴如醉,陌心顏一番話打開了修行界的另一扇門,那神唱之音總在關鍵時刻敲響鳴鐘,靖瑤呼吸開始放慢,血脈跳動的頻率緩慢的就像萬年不動的冰山,卻有一頭碩大的老龜托着這座冰山緩慢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