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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鎮,東海最偏遠的一個小鎮,北面是已經退耕還林的山地,東面和南面被濤濤長江包圍,西面是為數不多還算肥沃的耕地,是一個典型的斷頭鎮。一條雙車道沿江公路是進出鎮子的唯一道路,離寒水縣四十公里,離東海市區三百多公里。與其他地方的小鎮一樣,隨着進城務工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只有一萬多的戶籍人口,常住人口只有兩三千人,幾乎全部集中在鎮子西面。

石人村,東陵鎮曾經最貧困的一個村,村子裡大部分土地都是貧瘠的山地,根本無法耕種,一直是鎮上最窮的村子,也是東陵鎮光棍最多的村子。

村子裡有一塊高達十幾米的巨石,突兀的高高聳立在石人坡上,遠遠望去,這塊巨石有頭有手有腳,就像一個巨人站在山巔之上。石人背靠東陵山,南望長江水,遺世獨立,頗有幾分仙人之姿。

石人村的名字就來源與此。

石人被村民當成神靈一般頂禮膜拜。村子裡一直有個傳說,說這是仙人飛升之後留下的身體,一直庇護着石人村。

雖然石人屹立在那裡幾百年了,並沒有能讓石人村村民脫貧致富,但村民們依然相信這尊石人會一直在庇護着他們,早晚會給村民帶來好運。

這個好運在幾年前終於到來了,一個來自東海的大老闆看中了這裡的風水,花大價錢買下了他們種不出糧食的山地,圍繞着那尊石人修起了亭台樓閣,栽種了奇花異草,還人工鑿出了一條瀑布。窮山溝搖身一變成了仙境。

如今的石人村村民,除了一部分離那尊石人太遠的幾家農戶的老人還住在村裡之外,石人周圍所有的農戶拿到賠償款之後要麼住進了鎮子里,要麼就住進了縣城裡。石人村的村民都說這是石人顯靈了。

石人周圍方圓幾里地都搬走了,附近的山地都成了孟家的資產。

這裡是孟家留下的唯一一處私產,當年孟羽偶然間發現了這個地方,覺得這裡風水不錯就買了下來。之後在石人後面修了一座廟,還在半山腰上修了一個莊園,並且依着地勢修建了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本想着退休之後約上幾個老朋友在這裡安享晚年,沒想到餘生卻只能在監獄裡度過。

孟浩然為了絕對保密,同時也為了讓薛涼看看風景放鬆放鬆,才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原本心裡有些擔心石人村太過偏僻薛涼會有所不滿,沒想到薛涼來了之後對這裡的風景讚不絕口。

薛涼一行人似乎對石人村的風景很感興趣,四處走走看看,還找來一個當地的老人作為嚮導帶着他們把莊園附近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孟浩然心下大喜,想趁着薛涼心情不錯提出他的要求,不過薛涼顯然對石人村的風景更感興趣,不過孟浩然並不怎麼擔心,薛涼既然來了就已經成功了一多半,等看完周邊的風景,晚上的時候喝兩杯酒,就可以談正事了。

在石人坡附近逛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一行人才回到了莊園。

席間,孟浩然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茅台和五糧液,還帶了幾瓶82年的拉菲和89年的波爾多。不過讓他再次意外的是,薛涼一行人竟然滴酒不沾,一行人草草吃完飯就進了二樓書房,留下他一人茫然的呆在大廳。他不禁想到要是劉雲深在就好了,他畢竟認識薛涼,身份也在那裡,只可惜他今天臨時有事來不了。

如果說之前反生的事情讓他只是意外和莫名其妙,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感到驚駭和害怕了。

晚上八點左右,一陣吵鬧的汽車發動機聲音在門外響起。

孟浩然走出大廳,眼前的一幕嚇得他差點站不穩。

莊園的停車坪上,停着近二十輛山地越野車,車門齊刷刷打開,一群身着黑色緊身服,面帶黑色口罩,頭頂黑色頭盔,手裡拿着各式步qiāng的人同時下車。在為首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大吼一聲之後,迅速整隊成一個方形。

孟浩然扶着門框,只覺得雙腿發軟,腦海里一片空白。

一兩分鐘之後,薛涼帶着之前進入書房的五個人走了出來。其中兩個人走到方形隊伍之前,和為首的那個高大男人交流了幾句,兩人分別帶着一撥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孟浩然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要不是停車坪上還停着十幾輛山地越野車,還以為剛才看花了眼。

那群荷qiāng實彈的人消失之後,薛涼帶着剩下的三個人回到了大廳,坐在沙發上交談。

事情到這一步,孟浩然已經明白薛涼到這裡來並不是要和他談什麼合作,之前在石人村也不是看什麼風景,而是在勘察地形。但是為什麼,難道會有人來攻打這裡不成。

孟浩然兩腿戰戰心裡砰砰狂跳,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進去吧,聽到他們的談話會不會殺他滅口。逃跑吧,他已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麼多荷qiāng實彈的人埋伏在石人村,恐怕走不出幾步就會被打成篩子。

他突然想到孟浩君臨走前說的那些話,陸山民已經是他們仰望的存在。神仙打架,他這樣的凡人卷進去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薛涼微笑着伸手朝孟浩然招了招手,“孟總,過來坐”。

孟浩然滿頭大汗,要是之前薛涼對他這麼熱情,他會非常開心高興。但是現在,薛涼臉上的笑容讓他毛骨悚然。

但他沒有選擇,只有硬着頭皮走過去。

看見嚇得臉色慘白的孟浩然,薛涼笑道:“孟總不用害怕,我們是盟友,我不會傷害你的”。

見孟浩然滿臉不信的樣子,薛涼淡淡問道:“你這一生最恨的人是誰”?

孟浩然愣了一下,腦海里隨即浮現出那個可恨的面容,胸中也漸漸燃起仇恨的火焰,這股火焰驅散了些許恐懼和害怕。

“陸山民”!

“那你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誰嗎”?

“也是陸山民”!薛涼自問自答道。“他必須死,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薛家,他都必須死。你也一樣,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孟家,他也該死”。

“陸山民會來這裡”?孟浩然眼中的仇恨終於取代了恐懼。

薛涼搖了搖頭,“他不會來,但他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物都會來”。

孟浩然終於明白了,完全忘卻了之前的恐懼,發出咯咯的冷笑。“殺了他們,陸山民就離死不遠了”。

“你說得對,他離死不遠了”。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