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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是假,很多學校都是建在墳場上,小學、中學、大學,反正幾乎所有學校的選址都出奇的一致,好像是什麼不成文的規定。

什麼不能進的地下室,什麼永遠半開着的小門,每個學校貌似都有着一段不為人知的恐怖歷史,相信你所在的學校也不例外。

十九中學正是葛天的母校。

你一定想說,又是那個好多故事都通用的爛套路吧,你覺得我要說什麼?

十九中在多年前是個墳場,地下埋着很多死人?

十九中所處的地點是陰陽交匯處,每晚凌晨鬼門就會大開,接通陰陽兩界?

還是這個學校壓根就不存在,一切都是葛天的幻想,純屬我故弄玄虛?

恭喜你,你已經成功掉進我泱泱大國恐怖電影共通的唯一結局裡了,你真的以為葛天不是在做夢就是個神經病嗎?

好吧,其實這也說不準。

畢竟我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個正常人,或者說,是不是個人。

我只能說,我認識葛天,在很早以前就認識,只是他不記得我了而已。

他此時正坐在陰主編的辦公室里,等着主編交代工作任務。

“十九中着火了,是真的嗎,我怎麼沒聽說?”葛天焦急地問。

陰主編喝了一大口咖啡,半天才說道:“這個啊,具體情況我們現在也不清楚,警察去了都沒發現什麼異常,據說是還沒找到火源。”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葛天問。

“哎,對了,你問王卓,他上午去採訪了,應該比較了解情況。”陰主編說。

王卓是編輯部新來的一名實習記者,平時除了工作基本上不會和任何人說話,中午連吃飯都會一個人窩在角落裡,他有時會買份便宜的盒飯,一粒一粒地吃,生怕會掉到地上,有時乾脆就從家裡帶兩個白水煮蛋,當作中午的正餐。

他倒也不是窮,就是人比較節儉,甚至節儉得有些過分,所有認識他的人在背地裡對他的評價都完全一樣,只有一個字——扣。

“扣”在東北話里是很小氣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個人最大的性格特點就是小氣。

編輯部有個傳統,只要有新人入職,大家就會抽個晚上或者周末為他開個歡迎會,當然,花銷是除了那個新職員以外大家均攤的。

可是王卓實習了整整三個月,馬上就要轉正了,編輯部里都沒有人跟他坐在一個餐桌上吃過飯。

當然,在他入職的第一天就有人跟他提過了,可他當時一聲沒吭,人家以為他是默認了,周末就通知了編輯部所有同事,結果呢,當天歡迎會辦是辦了,唯獨他這個主角沒有露面,大家在吃飯時面面相覷,舉起酒杯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場面尷尬到了極點。

還是主編才思敏捷,她看着滿滿一桌的酒菜,硬是擠出了一句:“哎呦,早上啊小圓同志給通知錯了,其實今天晚上是我組織的部門聚餐,大家都辛苦了,這頓飯我請。”

編輯部的小角色們當然很開心,可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跟王卓提過迎新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一餐明明是由同事們出錢,怎麼王卓愣是沒露面呢?

在他來到公司的第一天,就被一個名叫鄭圓的女同事狠狠地拍了一下後背:

“嘿,王小卓,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

“不小了呀,有女朋友沒?”

“沒有。”

“那你看我怎麼樣?”

王卓抬眼看了看她,哼嗤了一聲,又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辦公桌。

“不是,你怎麼不說話啊,不喜歡我這個型的?”鄭圓又問。

王卓愣愣地回了一句:“對不起。”

鄭圓像是被人點中了笑穴,毫無顧忌地就哈哈大笑起來,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我跟你開玩笑呢,哎,你還當真啊!”

王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臉刷的就紅了,他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沒有,對不起。”

“不是你跟我道什麼歉啊,你這人可真有意思。”鄭圓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揉着臉:“你都快逗死我了,回頭我笑出來一臉的皺紋都得賴你!”

王卓還是回了一句:“對不起。”

“算了,不逗你了,跟你說,咱們部門特別得人性化,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每個新入職的人吧,在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的時候,我們都會給辦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比如吃個飯呀,吃個飯呀,吃個飯呀什麼的。”

鄭圓從旁邊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王卓的旁邊,接著說:“簡單來說,我們會請你……”,她特意拉了個長長的尾音:“……吃個飯。”

王卓還是沒看她,他“嗯”了一聲,抓起抹布直接走開了。

鄭圓就這樣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洗水間,歪着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後來鄭圓又跟他說了一次吃飯的事,王卓始終沒有答話,她索性就自己定了時間,通知了所有的同事。

然後發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該上的菜上齊了,該來的人也來齊了,只有主角不見蹤影。

所有人都盯着那一桌子菜不動,你看我我看你,沒話找話地聊了接近一個小時,而王卓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回復他們的卻一直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srry,thenuberyuhavedialedisby,plea色tryagater。

後面還跟着一句z文: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王卓在第二天解釋說,不小心忘記了吃飯的事,晚上睡得早手機忘記開機了。

雖然大家訂的聚會時間是——晚上七點。

讓我們猜測一下他真正不去和同事一起吃飯的真正原因。

首先,讓他掏錢結賬這一點可以刨除在外了,畢竟在告知他吃飯前人家鄭圓就說得明明白白,是部門的同事們請他吃飯,這頓飯唯一一個可以不拿錢包來的就只有王卓。

那麼是因為之前鄭圓和他打趣的時候被他誤會了,讓他覺得太難堪?其實也不是,王卓雖然心眼不大,但是臉皮還算厚,一般這種事情他都不會記在心上,只是會在暗地裡默默地給那個人貼一個標籤,以後盡量注意不陷入同樣的窘境。

那是因為什麼呢?

這個原因說出來,如果你也是一個和他一樣小氣的人,肯定會一拍大腿,當即附和:對!對!

王卓在剛剛得知編輯部的這個傳統時,第一個反應並不是現在人家要請自己,而是今後他要去請別人。

現在他是新入職的成員,如果完全落入了這個圈套,那麼以後別的新人來,他作為編輯部的一員,尤其是被大家請過的一員,肯定也要掏腰包去請別人。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在心裡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盤,一頓晚飯他如果自己吃,估計會自己做個蛋炒飯,就着一包榨菜吃,或者買個雞蛋灌餅,反正怎麼算都不會超過五塊錢,而如果同事請呢,這頓飯他是不會花一分錢,選個離住處不遠的地方估計也不會白貼公交車費,但是一旦回請,一個人最起碼都要掏五十塊,五塊比之五十塊,差了整整十倍,也就是說,能頂他十天的晚餐錢,難道要他請了這一頓,十天晚上都不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