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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嬸子喲~”大丫眨眨眼,又補了一句。

兆筱鈺連忙推顏傅,“你去忙吧,我沒事。”

顏傅失笑,也沒點破她的小心思,領着孩子們去了前院。

兆筱鈺抿了抿頭髮,正待起身,就聽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的穿堂而過,很快,為首的那人掀起了帘子。

“小玉!”

打頭的依舊是彭氏,兆筱鈺私心裡覺得,這個新出爐的第一村夫也過於活躍了些,比她那個村長老公還積極,整天忙的連向文兄弟都很少管,不是接待來花娘廟拜拜的官員富戶的親眷,就是處理村裡婦女間的大事小事,一副太太經濟搞得如火如荼。

這不,一聽說兆筱鈺摔了,趕緊領着村裡幾家旺姓的當家媳婦子來探望。

“嫂子。”兆筱鈺笑着跟眾人打招呼,就如大丫剛才所說,來的全是嫂子啊!

“坐着坐着,又不是外人,”彭氏一臉擔心和關切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處,緊緊握着兆筱鈺的右手十指相扣,“傷哪了?要不要緊?你說你都好幾個孩子的娘了,咋還跟個孩子似的,走個道兒都能摔了...”

“這事咋能怪小玉,壟溝走多了還摔軲轆子,更何況是頭畜生。”一個團臉的婦人打着圓場擠到另一側,攀上胳膊攥住了兆筱鈺的左手。“今兒早上你叔還說呢,齊兄弟現在家大業大的,小玉肯定忙不過來,咱鄉里鄉親的,可不準跟嫂子外道。”

兆筱鈺頓了一下才認出此人——楊甫的兒媳婦,副村長楊成的妻子賴氏——今天與兆筱鈺一道兒進城的賴五嬸是她堂姑。

一左一右都被人佔了,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搬了椅子木墩圍着兆筱鈺坐了。

“到底咋回事啊小玉,五嬸子回來報信兒的時候,可把咱們嚇了一跳!”婦女們眼中跳旺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也沒啥,”兆筱鈺抽回雙手理了理頭髮,含糊其辭,“就是過路口的時候不小心...”

婦女們毫不掩飾的交換着眼神,“誰還沒個不小心了。哎,小玉,聽說新兒以後不去王家學堂了?”彭氏生硬的轉了話題。

不一會兒,劉氏和蘭姐兒進屋送茶水,也留了下來。一屋子女人聊得熱火朝天,東家長西家短,話題早不知偏到哪去了。

“小玉,俺聽說...青檀道長跟你們家沾親?”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正說得起勁,忽然聽賴氏插了這麼一嘴,她話音剛落,屋裡霎時就安靜了。

青檀?

事關向珠,兆筱鈺不好開口,劉氏便道:“是回門那天領着向珠兩口子來認親的那個不?”

村裡人誰不認識青檀,賴氏笑的別有深意,“聽說俗名兒姓齊,不是從向珠這兒數。”

立馬有婦人幸災樂禍的看向兆筱鈺,沾上春大落一家,不窮也得刮層皮!

“嫂子這話打哪兒聽的?”蘭姐兒冷冷問到。

賴氏笑吟吟的不開腔,似乎很享受這種眾人矚目的感覺。

彭氏半惱半嗔地打了她一下,“起什麼妖,快說,咋回事?”

“我也是聽人說的,”賴氏挑着眉尖一臉神秘,“好像就是從向珠她婆婆嘴裡傳出來的,年前道長不是走了一陣嘛,說是回老家查族譜去了,這一查了不得,真是跟你們家有親,可近哩!說是...堂兄弟!”

“呦~!那可真是...!”眾人發出一陣驚呼。

誰不知道齊延福是根獨苗,這本家的堂兄就是親大哥呀!

婦人們擠眉弄眼,眼巴巴的瞅着兆筱鈺要答案,“真滴呀?”

真你個仙人板板!

劉氏騰地跳了起來,張口便要罵,兆筱鈺忙拉她,“娘你激動啥,你女婿現在可是官身。”

眾人神色一凜,是了,冒充官家親眷,混淆族親血脈按大律可是要治罪的。

劉氏立刻冷靜下來,那些想着看笑話的婦人很是失望。

“再說了,賴嫂子也只是說好像,人道長來過咱家好幾回,也沒聽着他提過呀。”

一想起那一家子人,尤其是春梅和春大落父女,兆筱鈺就直犯噁心,跟吞了一窩活蒼蠅似的。

青檀來青源也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吧,如果他真的是齊延福的堂兄,怎麼早不認親?

就算年前才確定,這也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幾步路的功夫,怎麼一直不見他上門?

哦,她家老顏剛當上官,親堂哥就冒出來了,蹭熱度都不敢這麼蹭的吧?

再說了,若當初向梁的計謀得逞,他們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眼下也就不會有這種傳言了吧?

兆筱鈺面上似笑非笑,齊家還有其他人?桂芝不是說當年北地受了災,齊家都死絕了么?

哼,有意思。

“這...怕是道長不好意思吧?”賴氏自詡跟着她男人在外頭見過世面,壓根兒沒瞧得上兆筱鈺。

“就是,畢竟隔了這麼些年。”一個黑麵皮的婦人跟着幫腔。

彭氏憐惜的看着兆筱鈺,在座的人,除了劉氏和蘭姐兒,都像是要吐出一口久憋在心頭的濁氣似的。

“要是這事兒是真的,那可是件大好事,對吧,姐?”蘭姐兒衝著兆筱鈺使眼色,“人都說打虎親兄弟,俺娘家但凡有個親兄弟堂兄弟的,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就是俺姐夫...”

兆筱鈺掃了一眼眾人,涼涼道:“可不是,我們家老齊當初就是吃了沒個父親兄弟幫襯的虧,要這事是真的,保不齊就欠諸位一頓酒吃!”

眾人笑着起鬨,就聽兆筱鈺正色道:“不過呢,這親疏遠近可不只是看血脈,俗話說的好,貧寒窮難你不在,艱苦奮鬥你不陪,等到了榮華富貴啊,你不配!雖然我們家老齊當了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可也不是隨便來個什麼人都能跟着雞犬上天的。”

彭氏拍了個響亮的巴掌,“對!這事可不能胡說八道,得好好查查,畢竟齊兄弟現在是官身,離家時又小,宗族血脈可是大事!”

“是啊是啊。”眾人紛紛附和,對着兆筱鈺又是一頓吹捧,默契的略過此事不提。

但這事還沒完,當天傍晚,青檀道長就親自上門給齊家送了份很特別的禮物,而且點名是送給兆筱鈺的。

說是可以辟邪驅小人,每晚戌時抹在床頭,保管日日平安夜夜無魘。

等他走了眾人打開一瞧,竟是——

好大一壇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