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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上頭覺得蘇清建的案子很有影響力,想請個新聞媒體給做個採訪一下這麼特殊的殺人犯,所以y市的新聞媒體就正好委任在北山縣的艾小暖來做採訪了。”電話那頭的丁廣碩在電話那頭解釋道。/

“蘇清建是知道採訪後,讓你找我的?”葉瑀問道。/

“對啊,他說了,想採訪必須有你在場。”丁廣碩回應道:“行了,那我現在就開車接你去。”/

“行,那我掛了。”葉瑀掛斷電話,心裡對蘇清建琢磨不透,為什麼採訪要叫上自己。/

剛進屋的趙大爺一聽‘蘇清建’三個字,立馬放下鐵盒跑了出來,他眼神不安的看着葉瑀:“清建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葉瑀聞言立刻擺手快慰道:“沒有,沒有,只是有個記者要採訪他。”/

“啊?採訪他”趙大爺很是驚訝的看着葉瑀,一個殺人犯又不是明星名人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還會有人採訪。/

“額……是的,可能是要談……他犯案的事情。”葉瑀內心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含糊其辭道。/

“這孩子唱歌一輩子沒什麼名氣,沒想到殺人犯法反而有記者要採訪他。”趙大爺無奈的苦笑道:“這世道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葉瑀也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他岔開話題道:“趙大爺,這福利院怎麼今天這麼安靜。”/

趙大爺靠在牆邊站着,他衝著院子努努嘴:“昨天下午你們走後,大部分的老師都捲鋪蓋走人了,把福利院里值錢的物件能拿的拿,能搬的搬。現在裡面是一堆破爛,只有幾個有良心的老師留了下來,和像你這種,手腳有殘疾但還能做事的人,照顧那些孩子和智障人員。”/

“那您……怎麼不走。”葉瑀看着趙大爺的臉,試探性的問道。/

趙大爺咧嘴自嘲笑了笑“老了,沒有那心勁了,再說了,來的時候是兩個人,走的時候卻只有我一個糟老頭子,我怎麼跟我弟弟弟媳兩口子交代啊,留在這兒也挺好,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還能扛到清建放出來那天。”/

葉瑀沉默了,趙大爺的一番話,沒有什麼波瀾壯闊的情感波動,但每一個字都讓他覺得那麼的刺心,這是一個老人的無奈,對生活的妥協,他已經不想反抗,更不想逃避,他只有順從,他期待有一天蘇清建被放出來還能找到這裡,趙大爺就可以見到他。/

“哦對了,還有這個你給他帶過去。”趙大爺猛然想起什麼,他轉身鑽進屋裡沒一會兒工夫拿出一把吉他交給了葉瑀。/

他看着吉他就好像看見了蘇清建一般:“這是他的寶貝,葉瑀啊,讓他彈最後一次吧,你能不能幫我錄下來,我想以後……留個念想。”/

趙大爺眼眶濕潤,他望着葉瑀,那眼神沒辦法讓葉瑀拒絕。/

“放心,我會讓他親自彈一歌。”/

這老人都這麼說了,自己怎麼好拒絕,更何況葉瑀也想聽蘇清建最後唱一次歌,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最愛的女人……/

葉瑀和抱着吉他的丁廣碩走進拘留所,一進門就可以等候多時的艾小暖了。/

“咦?你怎麼還還抱着吉他。”艾小暖見丁廣碩懷裡的吉他很詫異,仔細一看總覺得眼熟她蔥白的手指指着吉他問道:“蘇清建的吉他?”/

“對,想讓他彈唱一曲,可能……是最後一次了。”葉瑀回頭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那把吉他。/

“行了,吉他給我,你去放蘇清建出來。”葉瑀伸手接過吉他,對丁廣碩示意道。/

丁廣碩點點頭,向關押的房間走去。/

房間里只剩下葉瑀和艾小暖,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各自低下了頭,葉瑀實在是沒有心情說話,艾小暖則是想說卻無從開口。/

就這樣兩個人沉默不語,整個房間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房間外傳來腳步聲,葉瑀和艾小暖同時抬起了頭看向門口,只見丁廣碩和一個看守所的警察同志一左一右牽着蘇清建走來。/

此時的蘇清建清瘦的身體穿着囚服,肥大的囚服隨着他的走動兒搖擺不定,手上戴着手銬,臉上沒有了那副墨鏡,眼睛毫無神采,眼神空洞的看正前方。/

丁廣碩領着蘇清建來到一張椅子前,蘇清建摸索着坐了上去,他面帶微笑面向艾小暖的位置:“艾小姐,讓你等候多時了,呵呵沒想到,又是咱們四個人,不過這次見面的地方還真是很讓人記憶深刻。”/

蘇清建開玩笑的話,在葉瑀聽來很不是滋味,他實在是笑不出來,哪怕是強顏歡笑也很難做到。/

丁廣碩也神色難看的注視着蘇清建,他說不出任何話。/

“是啊,就差一個火鍋了,清建大哥如果準備好了,那我們的採訪就開始吧。”艾小暖見葉瑀和丁廣碩都不搭腔便接了一句,嘴角露出記者那種職業性的笑容,她很自然的接了一句,從包里拿出錄音筆,並在一旁架好了一台攝像機。/

“好的。”蘇清建點點頭回應道。/

接下來,艾小暖問了很多關於案子的問題,有的被丁廣碩以警方不便告知為由給拒絕了,剩下的蘇清建都知無不言,對答如流。/

坐在角落裡的葉瑀一旁觀看,他右手摸着長着胡茬的下巴,他滿腹狐疑的看着蘇清建,搞不懂對方為什麼要在採訪的時候自己在場,如果說是讓他幫忙回答一些問題的話,可蘇清建的表現很自然,基本上所有的問題都回答的很好,難不成只是想最後見自己一面?/

葉瑀不相信蘇清建只是這麼簡單的理由,他又不好意思打斷採訪,只能一邊看着艾小暖和蘇清建的一問一答,一邊自己心裡去推測。/

因為採訪很順利,所以很快就臨近尾聲,艾小暖瞅了瞅一邊抱着吉他的葉瑀,她目光收回看向蘇清建開口道:“蘇清建先生,聽說你是個創作型歌手,不知道能不能給彈唱一呢。”/

艾小暖邊說,邊沖丁廣碩使了個眼色,暗示葉瑀手裡的吉他。/

葉瑀注意到了艾小暖的眼神,他舉起吉他,許久沒有說話的他,緩緩說道“清建,來一吧,琴給你拿來了,我也想再聽一次。”/

丁廣碩走過來,懇請看守所的警察打開了蘇清建的手銬,把吉他放在蘇清建的懷裡,蘇清建低下頭,眼睛就好像能看見手裡的吉他似得,眼睛隨着右手撫摸而略過琴身,他感受着這個陪伴了自己無數日夜的老夥計,身上有過去磕碰而留下的痕迹,就如同他這些年所遭受的不幸與挫折,或許這就是琴如其人吧。/

擺好姿勢,蘇清建久久沒有動指,他要唱那歌,那只有為她才寫的歌……/

葉瑀把手機掏出來,他沒有忘記趙大爺的囑託,葉瑀將鏡頭調好,對準蘇清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