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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御前會議,是總結大明發展遇到的問題,並確立進一步發展方向。

有了朱栩的話,內閣便召開擴大會議,圍繞‘分地’等重大事項進行工作部署。

最為矚目的,就應該包括內閣在內的權力進一步擴大,組建多個‘臨時小組’,專項應對各種問題。

比如內閣的‘統籌小組’,工部的‘水利小組’,戶部的‘審計小組’,督政院的‘專項督查小組’等等。

這標誌着大明改革的深入,從粗放轉向精細,很多事情,直面最艱辛,最根本的難題。

大明朝廷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意志,同時隨着朝廷對各直屬部門的強力掌控,對地方的影響是越來越大,即便地方官員不願意麵對困難,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做出成績給上面看。

一股旋風無聲又磅礴的從京城散發而出,影響大明的方方面面,一些顯而易見的變化正在不斷的顯露。

朱栩現在只把握大方向,不再深入把控那些細節,倒是輕鬆了許多。

第二天,他便帶着皇后張筠,太子朱慈煓出宮,在長安街上慢慢轉悠。

張筠已經有近九個月身孕,挺着大肚子,陪着朱栩與朱慈煓在一個個書店流轉。

一家老字號的書店,小慈煓盯着櫃檯上的插畫圖目不轉睛,小臉蛋很是欣喜。

老闆是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或許的見朱栩一下子買了二十多本,話匣子打開,倒苦水道“不瞞客官,現在書店生意是越來越不好了,京城裡不止有皇家政院的藏書樓,京師大學新建的圖書館藏書數十萬卷,讀書人只要進去抄寫就行了,哪裡還用得着花錢買書,聽說報紙上還出現了一種連載,更是搶我們的生意。”

朱栩暗笑,這老闆倒是會說話。實則上,不說現在新起的諷刺性鬼怪小說,就是涉及‘新政’方方面面的書籍那也是大賣,哪裡有什麼苦楚。

朱栩看着小傢伙在那認真翻看,道“我給你一個地址,有新的插畫送過去,給你們跑腿費。”

這老闆大喜,連忙道“好嘞,我這就給您包好。”

李德勇在宮內有些拘束,在外面如魚得水,幾句話就擺平了老闆,還多送了兩本。

朱栩帶着張筠與小傢伙出來,道“走,帶你們吃點宮裡沒有的。”

張筠自然笑着應是,倒是小傢伙,還在低頭看着手裡的插畫。

走了一陣,小傢伙忽然一聲大叫,一個踉蹌要向前摔倒,拉着他的張筠驚呼一聲,身形不穩,就要向前倒去。

朱栩嚇了一跳,張筠可是要生了,他眼明手快,迅速拉住張筠,堪堪將她扶住。

後面的李德勇嚇了一大跳,當即就要呵斥,可他還沒出口,那個差點撞倒張筠母子的年輕人就大聲罵道:“你他媽眼瞎嗎?讓開!”

年輕人罵完,就要從朱栩一家人身前穿過進入酒樓。

負責護衛的暗衛隊長嚇的一身冷汗,快步來到朱栩身前,低聲道“微臣死罪!”

朱栩目光冰冷,這要是有心人,大明最重要的三人就交代在這裡了。

小傢伙沒有摔倒,這會兒仰着頭,拉着朱栩的衣角道“父皇不要動怒,兒臣想跟他講道理。”

“講道理?”朱栩看着不到四歲的小傢伙,神色有些意外,而後道:“好,走,講道理去。”

朱栩抬腳上樓,暗衛隊長心神發冷,連忙一番安排,帶人沖了上去。

在樓上,剛才差點撞倒張筠母子的年輕人衝進一個包間,啪的一聲關上,急聲道“三少,查到了,有人看到李老爺深夜入了傅閣老府邸,其他的暫時還查不到。”

坐西朝東的年輕人一身華服,赫然就是周患之,他聽着眉頭一皺,自語道“傅昌宗嗎?是他扣押我爹?我爹一向潔身自好,沒有什麼把柄,是因為孫傳庭對靖王出手,殺雞儆猴,殃及池魚了?”

房間里不止周患之,還有幾個人,一樣的衣衫華貴,非富即貴,聽着對話,有些驚疑不定。

片刻,周患之道“不管如何,應該與我們無關,大事在即,刻不容緩,諸位,我從戶部得到消息,四月中就會開啟收購,各地方收購田畝預備金已經到了皇家銀行賬戶……只要一轉手,我們都將有百萬收入!”

本來還驚疑不定的眾人頓時面露激動,百萬啊,他們什麼時候才能賺到!現在,就是一個騰挪就到手了!

刨去一些支出,還了銀行以及其他的借貸,到手起碼還能有七八十萬,什麼生意能幾個月就賺七八十萬兩!

眾人還沒高興,一聲踹門聲突然想起,五六個彪形大漢沖了進來,環顧一圈,將他們圍起來。

那報信的年輕人以及周患之的客人面色一怔,看着衝進來的人,有些驚慌。倒是周患之面色不變,看向後面進來的朱栩一家人。

那報信的年輕人迅速認出來,神色有些難看,卻不敢說話。

周患之打量朱栩一眼,站起來不動聲色的抬手道“在下周患之,不知兄台有何見教?”

朱栩打量他一眼,看向小傢伙,道“現在我兒子做主。”

小傢伙聞言,轉頭看向站在門邊的年輕人,脆聲聲道“走路要穩,不能衝撞他人,要是不小心撞到了,就要禮貌的道歉,爭取他人的原諒,這是做人做事的起碼要求,你知道嗎?”

小傢伙白白凈凈,還不到四歲,看着粉嫩可愛,說的是一本正經。

年輕人臉色難看,宰相門前七品官,被一個小孩子這麼教訓,豈能忍受。

周患之看着沒有說話,眉頭微沉,既然是看着事態發展,也在揣摩朱栩的身份。

小傢伙見年輕人不說話,又追問道“你明白了嗎?”

年輕人見周患之不說話,他自然不會開口,只是冷眼盯着小傢伙,又抬頭看向朱栩,暗暗磨牙,眼神怨憤。

小傢伙見年輕人還是不說話,似乎有些生氣,皺起小眉頭道“我老師說,事不過三,過三須懲,方能不忘。你不肯聽,那我要打你手心了。”

年輕人聽着小傢伙的話,忍不住想要嗤笑,卻又覺得羞辱,神色越發難看,轉頭看向周患之。

周患之察覺到朱栩不一般,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息事寧人,說不定還會結交一番,但現在他父親失蹤,他的人心思浮動,在場的人目光閃爍不休。

周患之看着朱栩,臉色微冷,淡淡道“兄台,你過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