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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場景,這些官宦小姐們哪個又不怕死呢?

青春正好的年華,她們不想死。..

跑,向前跑,雙腿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快跑,只要不被掩埋在崩落的滾滾白雪之下,只要不被窮兇惡極的刺客追上,她們還是可以有活着的機會!

人群中雅安公主是在丫鬟的攙扶下逃跑的,她原本也有些武功的底子,就算殺不了人,也總能自保。但昨晚偏偏出了那樣的事,一大早她還在地上癱坐那麼久受了涼,此時的身子甚至不如其他人。

跑出去的每一步都讓她備受煎熬,越是這種時候,心裡就更加恨阮琳琅,更不說阮琳琅就跑在她前面。

雅安公主朝婢子使了一個眼色,她的意思婢子意會得到,幾個健步跑上前,抓在阮琳琅肩膀手臂上用力一扯,阮琳琅沒有防備,讓那婢子扯摔到地上。

掙扎了一下要起來,一雙眼睛正好對上跟上來的雅安公主,那雙眸子中的冷意讓她打了個顫,下一秒,小腿上傳來的痛感讓她叫破了嗓子。

“啊——”雅安公主的確不是一個好惹的人,阮明心跟她沒有深仇大恨她都一直與她過不去,更何況一個將她算計害成這樣的阮琳琅。

阮琳琅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雅安公主的婢子一腳重重踩到她小腿上,一樣是女子,那婢子也沒修習過武功,哪怕只是一腳,骨頭沒斷,卻也夠阮琳琅受的了。

雅安公主並沒有要在這時候將阮琳琅收拾掉的心思,這算是利息,她們之間的債,等回了京城,安全之後她再與阮琳琅慢慢算。

雅安公主與阮琳琅這邊的事阮明心他們那邊並不知曉,哪怕知曉了,也沒想插手。

霍錚繼續與那伙兒人交手,山頂滾落的雪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阮明心跟睿太子在一塊兒,他們跟霍錚的位置隔得極遠,哪怕霍錚想靠近也沒辦法。

大雪如猛獸在大聲咆哮,紛飛的雪霧漫天飛舞,讓人看不清前方周圍,張着醜陋的大嘴似乎就要將人吞噬。

與最近的刺客交手的最後一擊後,阮明心迅速一手提在睿太子的領子上,拽住他提起輕功向雪崩沒有落在的範圍狂奔。

身後被掩埋的人有多少,是刺客還是自己人,阮明心都沒心思去理會,她帶着睿太子從雪崩中逃出來,身後還跟着數十個刺客。

至於霍錚,青梅竹馬,兩世的了解,阮明心選擇相信他能夠安然逃脫。

再看眼前,依舊是在山道的範圍中,阮明心不想在此與刺客繼續糾纏,方才已經出現過一次雪崩了,誰知曉再次動手,會否將方才的場景再次引發。

她身上只有一把從刺客手上奪過來的劍,從方才的廝殺中已經斷了一截,還有一把常年隨身的匕首,不到必要時候,她不會顯露出來。

她不想埋身喪命在雪崩之中,刺客卻是抱着必死的覺悟,不要命的向阮明心和睿太子攻擊而去。

阮明心躲開攻擊的同時,一邊不忘帶着睿太子繼續逃亡安全地帶。

老天似乎在和阮明心開玩笑,路的盡頭居然是一處斷崖!

她猛的收住腳步,阻力將地上的碎石子踢落斷崖,久久聽不到掉落的迴響。

回頭她看着逐漸追近的刺客,身旁的睿太子內力不如她,再來受了傷,這一段路過來,早已氣喘吁吁。

“現在要怎麼辦?”前面已經沒路了,他兩手撐着膝蓋,一邊喘着氣一邊問阮明心,動作沒有絲毫優雅可言,完全沒有了溫潤如玉的太子形象。

阮明心一副無奈的笑,聳聳肩,表示她也沒有任何好的辦法。

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們交流,很快,那群刺客就追上來了,比起氣定神閑的阮明心,他們喘着大氣的模樣比睿太子還要誇張,倘若前面不是斷崖,只怕此刻阮明心早就帶着睿太子甩掉他們了。

刺客頭子幾個大氣喘完,才正眼去看阮明心還有睿太子,眼睛瞥到兩人身後的斷崖時,他突然就樂了,即便是臉上帶着一個面具遮住半邊臉,也不難讓人猜到他面具後的臉笑得有多囂張,“喲,臭娘們,你不是很能嗎?怎麼不繼續跑了啊?跑啊!你跑啊!”

他這番話讓他身後跟上來的幾個刺客也跟着鬨笑成一團。

阮明心不理會他挑釁的言語,臉上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他們就站在斷崖邊,此時她的眼睛不停往下看,那群刺客還以為阮明心走投無路開始慫了。

“太子殿下,您這又是何必呢?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免得……”他不懷好意的指了指睿太子身後的斷崖,意味很明顯,“免得死無全屍!”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與恐嚇。

只不過睿太子要是能被嚇到,那就枉費他身為太子的身份了。

敢與東聖的皇帝跟皇叔作對,這麼多年來持衡三方的勢力,他若是有一分害怕的想法,早就死在東聖那個複雜的皇庭了。

何況他假如真的束手就擒,只怕到時候下場比死無全屍還不如。位高權重,東聖那兩位也不知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

他冷哼一聲,與阮明心一樣不作答。

倒不是他也想硬氣死撐,他這群人是東聖派來刺殺他的,東聖那兩位做好了拿他命的準備,這群人又豈會是好對付的?有傷在身,動手的話,不用一刻就會被抓,此時不出聲,只能靠阮明心想辦法,看看能有什麼法子逃跑,儘管他自己心裡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怕不怕?”阮明心突然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臉上掛着的淺笑怎麼都有種古怪的意味,睿太子看不懂,但內心深處卻知道身為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在一個女子面前先慫?

“睿之生死,有阮姑娘作陪,又有何——”

懼!!!

他的“懼”字都還沒出口,肩膀上一緊,一個堂堂七尺高的男兒身便被阮明心輕輕一拉,往身後的斷崖掉下去,那說到一半的話乾脆的化成一個“啊”字,響徹整個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