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小老頭那雙小鬥雞眼骨碌碌一轉,臉上的神情跟着就是一變,皺眉怒道:“我說徒弟,你這樣不行啊,元陽被咱們道門怎樣看重你不知道嗎?怎麼能說丟就丟呢?”
葉新綠聽得心肝一顫,以前她在自己生活的世界就聽說佛道門中有禁慾一說,這個世界的道門是不是也有這個說法?那木翼飛失了元陽,後果會很嚴重嗎?
木翼飛亦是皺起劍眉,有些不耐煩地道:“這是我自己的事吧。”
山羊鬍小老頭氣得險些跳起來,喝道:“這怎麼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咱們門派費盡心血財力培養你,你就是這麼回報門派的?你是不知道修道之人丟了元陽後果有多嚴重還是怎麼的?”
木翼飛道:“我只是失了元陽,又不是被吞了道力,又能怎樣?”
山羊鬍小老頭道:“不行,這事我得問清楚了。”小鬥雞眼還在骨碌碌地轉,“這事,得拎出個責任人出來……”
木翼飛哧笑道:“什麼責任人?你是想說,讓我對這個女人負責?哧,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那老一套思想不時興了。”
山羊鬍小老頭盯着木翼飛看了一會兒,突地說道:“徒弟,你不是不知道咱們門派里的規矩,女子的元陰和男子的元陽都不能隨便就失去……”
木翼飛:“你別羅嗦這些有的沒的,行不行?”
山羊鬍小老頭炸毛:“未經宗門允許就擅丟元陽,會被關在宗門的天牢里至少要被關上一百年的你不知道嗎?一百年的時光啊,就算你被放出來的時候還活着,也已經是將死之軀了。”
木翼飛無奈道:“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呀?快回宗門吧,沒事別老往外面亂跑。”
山羊鬍小老頭:“不行,這事我非得弄清楚。我覺得以你這性子,發生這種事肯定不是自願,八成是被強迫的……”
木翼飛炸毛:“怎麼就不是自願的?告訴你,你別亂加臆測,快回宗門!”
山羊鬍小老頭眼見葉新綠不停地朝他擠眼睛,奈何被施了法術,根本就出不來聲,而且也不能移動過來,顯然行動力也被禁了。
“我回宗門幹什麼?”小老頭躲開木翼飛要推他離開的手,出溜一下就竄到了葉新綠身前,伸手一道法術打出,葉新綠立時就恢復了行動力,而且她發現自己也能出聲了。
小老頭命令:“你說。”
木翼飛臉色一變,道:“女人,你要是敢亂說一個字,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小老頭一臉嚴肅,喝令:“快說。”
葉新綠忙道:“是我,是我昨晚在他施盡道力為我驅逐鬼氣之後,趁人之危強迫他跟我……跟我好的。這事不怪他,都是我,是我強迫他的。”
哎呀,這個女人,是嫌我丟臉還丟得不夠是么?木翼飛好想揮掌再摔葉新綠一次,奈何師父擋在中間,他根本沒辦法施法。
山羊鬍小老頭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木翼飛,小鬥雞眼轉得都快飛出眼眶了,道:“哦,是你強迫我徒弟的啊!我告訴你哦,我們道門對元陽元陰這種東西看得可重了,不比你們凡人那麼隨便。
要是男子未經宗門允許丟了元陽,可是重罪。不過,既然是你強迫他的,他便不會因此獲罪,只是你就慘嘍,應該會被宗門派人來直接殺掉吧,或者丟到鬼窟去喂惡鬼。”
“啊?不……不至於吧。”葉新綠聽得心肝又是一顫,都快哭了。
木翼飛:“師父,你鬧騰夠了沒有?這事你問這女人有什麼用?你覺得就她那點能耐,能強迫我么?這事根本就是我主動的……”
“不是,是我。”葉新綠一見他竟然搶着認罪,趕緊就壓下心頭的恐懼,搶過話頭說道,“真的是我趁他昨晚道力耗盡之時,把他給……給強了,他一點責任也沒有。”
木翼飛好看的劍眉嚯的一下掀了掀,卻是迅速垂下眼瞼,掩去眸中飛起的特別神色。
:“唉!”
:“唉!”
:“唉!”
:“唉!”
……
葉新綠突然發現一個怪現象,怎麼直播間的彈幕區被一連串的嘆氣刷屏了?這還真是頭一次見啊!這到底是怎麼個狀況?
:“前輩們為何都在嘆氣?”
:“唉!”
:“唉!”
……
嘆氣重複刷屏中!
葉新綠看得好不茫然,懷疑是不是直播間的系統出問題了?被哪個強人給黑了?這可能嗎,神界的直播系統會這麼渣?
“哦……”山羊鬍小老頭負起雙手,一雙鬥雞眼中揚着異樣的神色,轉身看向木翼飛,以非常特殊的語調說著,“這下,真……相……大白了。”
那“真相”二字的音,他還特意拉得老長。
葉新綠感覺他的語氣怪怪的,腦中隱隱有一道亮光閃過。可惜,可能是她被昨天考試後到現在的一連串變故刺激,大腦反應有點遲鈍,仍舊一腦袋漿糊,並沒捕捉到那道亮光是什麼。
“你可以走了吧。”木翼飛冷聲道,陰沉的臉色黑得都能趕上積雨雲了。
“可以!可以!”山羊鬍小老頭說道,“記得考核還得繼續,不要半途而廢。”
木翼飛有點咬牙切齒地道:“這事不用你操心。”
山羊鬍小老頭:“怎麼不用我操心?你不是說讓我收徒嗎?哈哈……”小老頭大笑着揚長而去。
眼見小老頭都走了半天,木翼飛仍舊冷着臉立在那裡,一聲不吭,葉新綠終是走了過去,喃喃地道:“對不起,給你惹了那麼大的麻煩。”
木翼飛冷哼道:“客氣了!”
葉新綠嘴角抽了一下,這傢伙怎麼這樣啊,她都道歉了,他也不說給個好臉色。再說,她剛才那麼英勇,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木翼飛所在的道門拉去給宰了,他就沒有半點感動嗎?
她算是明白了,這傢伙的心腸根本就是石頭做的,沒有半點人情味啊!
不過,剛才他還搶着替她頂罪呢。想到這點,葉新綠又覺得他不那麼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