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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道路一完成騰空工作,幾輛防暴車和警車立刻啟動趕到事發現場。二十餘名特警配合摩托騎警一起動手,給控制在地的那些犯罪嫌疑人全都了背銬,然後不由分說全都塞進了輪式防暴車和警用麵包車裡。

地被控制住的人本來不少,再加原來幾輛車的特警隊員,結果前三輛車都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被控制住的犯罪嫌疑人只能佝僂在防暴隊員的腳底下,一個個憋屈得不行。可這又怎麼樣?誰讓你們是被抓住的社會渣滓?手裡拿着兇器的惡人?誰還會管你們舒服不舒服?想舒服?老老實實的做人誰會這樣對待你?

只有最後一輛警用麵包車的用來拉載那幾名目擊者的,相對的乘車環境還算不錯。不過那幾名目擊者也都是被特警隊員們簇擁那輛麵包車,雖然嘴說的客氣,但那不容分說的勁頭是誰也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的。

轉眼之間,剛剛還亂紛紛的街頭瞬息之間被清空了。除了留下來善後的幾名摩托騎警和剛剛趕來的當地片兒警之外,街頭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看得不遠處圍觀的老百姓一楞一楞的,禁不住為特警隊員風捲殘雲一般的行事風格讚嘆不已。

等到四輛警用車輛在摩托騎警的護衛下啟動的時候,圍觀的人群有人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接着,所有圍觀的老百姓都跟着鼓起了掌,喝起了彩來。對老百姓們來說,這樣一支訓練有素的警察隊伍是保護他們人身安全和社會秩序的,他們為自己的城市擁有這樣一支強力的安保力量而高興。

與此同時,身在市公安局的種緯卻在發愁。從目前的情況看,專案組的工作進度似乎被泄露了。梁新華和那個女子腹胎兒的親子關係的dna鑒定結果傳沒傳出去不知道,但至少幾名目擊證人的身份消息似乎是泄露了。再結合去往梁山鎮那一種人被堵在梁山鎮派出所的情況,他更可以確認專案組的大部分行動內容都已經被對方知道了。

泄密的是誰?泄密給了誰?泄露了什麼情況?這都是讓種緯擔心和憂慮的地方。因為這關係到專案組下一步工作的內容和安排,以及隨後對梁新華等人該採取什麼行動等一系列問題。

目擊證人的泄露可能會較早,畢竟梁新華那邊的人通過警方的動向也可以了解到那些情況,但那些想要對目擊者動手的人,他們的行動時間耐人尋味了。種緯這邊才剛剛開始審訊梁新義,並且醒悟到對方可能會從目擊者方面毀滅證據,對方已經安排人下手了,這個時間點是不是太巧了?

目前對本案的案情了解較多的除了自己和幾乎所有專案組的人員外,還包括王春生和李天宇。當然也可能包括他們兩個身邊的秘書之類的人,這些人牽涉的人和層級都較高,想要查清出是誰泄的密,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該怎麼安排接下來工作呢?

不過在想到這裡的時候,種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那是既然在現在已經泄密的情況下,梁新華本人是個什麼態度和想法呢?他到底有沒有參與這樁案子,他會不會主動出來投案自首?或者還是在現在情況敗露的情況下選擇外逃?

如果他投案自首的話,可不可以保住梁新華一條命?或者梁新華真的涉案不深,這一切只是手下人的矛盾,或者別的什麼事情造成的?

可剛想到這裡,種緯強行叫停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這是什麼案子,這是涉及兩條人命的案子,自己作為一名刑警必須把心放正了,把案情查明了。至於最後會是什麼結果,那根本是自己沒法考慮的事情。

不要說自己沒法徇私,是自己想徇私的話,這樁案子涉及的那麼多人,越查下去問題會越多,漏洞會多得像個篩子一樣,怎麼可能把某個人從這樁案子里洗出來?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如果現在說梁新華不涉案,那不是痴人說夢嗎?

心裡正在這樣想着,種緯的手機忽然又振動了起來,手機顯示的三個字讓種緯的心往下一沉:梁新華。

種緯現在身處觀察室,隔壁審訊室正在審訊的是梁新義。而在觀察室還有另外兩名幹警陪同種緯,準備隨時進去替換李建齊他們的。

種緯一見是梁新華的電話來了,他馬伸手關掉了隔壁房間的yǔ陰chuánsòng,然後示意身邊的兩名幹警噤聲,然後便接通了梁新華的電話,並且開啟了錄音功能。

電話接通了,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片沉寂。

“喂,新華?你在哪兒?”種緯開口問道。

“哥呀!你真要逼得我無路可走嗎?”電話那頭傳來梁新華幽幽的聲音,根本無視種緯提出的兩個問題。

僅憑這句話種緯知道,梁新華那邊恐怕已經知道了專案組這邊的全部動作。這種滋味特別的難受,像兩個棋手對弈似的。一個棋手還沒出手對方卻已經把你接下來所有的步數都講出來了,這還讓對手怎麼走?

“新華,你到底幹了什麼?你還回得了頭嗎?”種緯聞言也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新華,別怪我,我只是一名警察,我的職責決定了我的所作所為是打擊犯罪。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勸你還是來自首吧,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嘿嘿嘿……”梁新華在電話那頭髮出了一迭聲的笑聲,那笑聲彷彿是地獄的鬼魅嗤笑聲似的,給人以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哥啊,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在錄著音了吧。哥,你是個好警察,可你不是個好哥哥呀!而且,你給別人當了qiāng還不知道吧?”

“當qiāng?新華,破案是我一個刑警的職責,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其餘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種緯的心志非常的堅定,根本不會被梁新華的蠱惑左右。

“職責?嘿嘿……種緯,天海的水很深喲,小心着點兒,別回頭見不着你還沒出生的兒子。”說完這句陰森森的話,梁新華那邊掛斷了電話,連續響起的忙音讓種緯久久都沒能放下電話。

“種隊,別信這傢伙的話,他現在是個殺人嫌疑犯的身份,咱們只要做好咱們自己的事情好了。”旁邊一名幹警看到種緯這個樣子,連忙出言安慰種緯道。

“是啊,種隊,這傢伙是故弄玄虛呢!他也仗着他爺爺,可這是殺人大案吶,我不信他爺爺能把這個事兒給他平嘍!”另外一名幹警同樣接話道。

“繼續突審梁新義。”種緯語氣平穩的向兩名助手命令道:“另外通知趙江和李建齊,等趙江他們把人一押回來,立刻組織人對梁新華手下的那些人進行突審。對那些目擊者的筆錄手續也要完善,必要的時候可以錄下錄像,同時也要安置好這些人,派專人保護他們的安全。”

兩人幹警悚然作答,種緯則站起身來道:“我去向局領導彙報。對了,聯繫技術部門,定位梁新華的手機號,看看他現在在哪裡,有消息趕緊向我彙報。”

說完這句話,種緯離開刑警隊,直接奔市局辦公樓而去。

走在路,種緯卻思考着剛才梁新華所說的那幾句話——當qiāng使,給誰當了qiāng使呢?梁新華所說的被人利用又是什麼事呢?是說的有人武裝走私的事情么?那麼走私的人是不是梁山鎮的人呢?是不是和梁新華,甚至和梁仲有關呢?如果是的話,那麼自己搞出的這個案子是不是會被人利用?那麼對方又是誰呢?

誰想搞垮梁新華呢?不對,梁新華不過是個小角色,搞垮梁新華根本沒什麼用。那麼,是不是有人要搞垮梁仲呢?也不對,梁仲老人家是絕對的老英雄了,誰也挑不出毛病來的。算他的孫子犯了錯誤,但也只能算是讓他晚節有失,可卻算不得他的毛病,搞垮他也是不可能的。

那麼?是不是要通過梁新華搞垮李天宇呢?之前李天宇確實和梁新華打得火熱,可是他們之前真的是連成了一體,會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么?恐怕不會吧?今天自己向王春生彙報工作的時候,還專門向李天宇彙報過。當時李天宇雖然有些為難,但卻不像要受到牽連的意思,否則他也不會讓種緯把巡特警大隊都動員起來了。

那麼,這個案子的背景情況到底是什麼呢?梁新華所說的天海水很深又是什麼意思呢?他到底知道什麼?難道那個女子的死會涉及那麼多的問題嗎?

當然,對梁新華所做出的威脅,種緯倒沒太當回事兒。他是個很小心的人,單獨行動的機會極少,平時出行也大多都配着qiāng,尋常人休想在他面前落了好去。如果梁新華真的想找人來害自己,只怕壞事沒幹成,反倒會被他順手牽羊的抓人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