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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城,燕菲得到消息的同時,令君從也收到了消息。

他將手裡的傳音符捏成粉碎,跟三年前相比,他身上的紈絝氣息再也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穩如泰山的成熟和鋒銳,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周身逼人的氣勢便讓人難以呼吸。

他沉默許久後,走到白長月的房間,看着沉睡的人啞聲說道:“月兒,我一定會找到容大夫的,沒有見到她的屍體,我不相信她死了。等她回來了,一定能幫你練出救命的丹藥。”

他眷戀的看了眼昏睡不醒的人後,起身走出門外。

小婉端着葯碗走過來,見到他高興的打招呼:“君大哥,你來看白姑娘啦。”

令君從摸摸他的腦袋,寵溺的說:“嗯,月兒多虧你了。”

得到令君從的虎摸,小婉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她樂淘淘的說:“沒關係,能幫到君大哥我已經很開心了。”

令君從看着她天真樂觀的模樣,神情有一瞬間恍惚,彷彿看到了朝着自己撲來的妹妹。

他神色更是溫和:“小婉,麻煩你照顧好月兒,我要出去一趟。”

小婉用力的點點頭,也沒有問他去哪兒,無條件的應承道:“君大哥你放心,等你回來一定能看到白白胖胖的白姑娘。”

令君從笑着揉亂了她的頭髮,跨步朝外走去。

剛走出城主府,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目光轉向拐角處。

一身羅裙的燕菲腰間纏着鞭子走了出來,她挑眉說道:“你想離開城主府,怎麼不跟我這個主人打招呼?”

令君從苦笑的叫道:“菲兒。”

燕菲摩擦着鞭子,笑容明媚而強硬,她抬了抬下巴,驕矜道:“要麼帶我去,要麼我自己取。”

“菲兒,我此行兇多吉少,你又何必非要跟來……”令君從苦心勸說,他不想連累菲兒,菲兒身為一城之主,享受榮華富貴,不應該跟着他奔波勞碌,朝不保夕。

前幾日他與令家最後一位前輩失去了聯繫,他心中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可能那位前輩已經隕落。

如今的他處境堪憂,連敵人是誰都弄不清楚,如何敢再光明正大的與心悅之人走近。

燕菲打斷他的話強勢的說:“看來君從是想要我自己去了。”

令君從對上不講理的紅顏怎麼辦,當然是妥協了:“罷了,你跟着我吧,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許亂走。”

菲兒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好歹能放心一些。

可不得不說,令君從此時真的很想有人能陪着他的。

得到令君從的同意,燕菲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顏說:“好好好,都聽你的。”

令君從:剛才怎麼不說聽我的。

二人相伴朝着玉霄門而去,一路上也碰到了許多志同道合的同道之人。

聖山,沈久留抓住劍符,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游風的消息?”

他神識一掃,眼裡瞬間聚齊起滔天的風暴,周身的力量失控的溢出,將手裡的劍符碾碎。

“十劍。”沈久留喚道。

一道白影忽然出現,站在沈久留面前恭敬的一禮:“主子。”

“外界的消息都傳到我這裡來了,你們專門負責的卻沒有半點聲息,我不得不懷疑,你們是否有能力繼續做吾的暗影。”沈久留深深地看了眼劍首,語氣淡淡的說道。

這種質疑是對屬下最大的懲罰了,劍首連忙跪在地上解釋道:“劍五和劍六兩日前已將消息送出,屬下接到消息後直接送到了少主的房間,並非未察覺此事。”

沈久留目光一凝,也就是說有人在他未曾允許的情況下進入了他的書房,還攔截了他的消息?!

沈久留眼裡閃過一絲不悅,眼皮一抬便知道這人是誰了。

他俯視着劍首,神色清冷冰寒:“查清楚魔門此舉意在何為,在我到達玉霄門之前交給我。”

“是,屬下告退。”劍首化光而去。

沈久留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他需要去見見那個膽大妄為的人。

一路上越過好些打招呼的弟子,沈久留冷着臉一言不發。

“少主今日看上起心情不太妙啊。”

“還能怎麼回事,一看少主去的這方向就知道,肯定是鈴蘭師姐闖禍了唄。”

“嘖,這可真是能鬧騰啊,你們說這少主放着如花似玉、一心一意的師姐不要,他的心腸還真夠硬的啊。”

“別胡說,我可是聽說少主喜歡外界的一名女子,可惜那女子被魔修殺了。三年前宗主親自出山將少主給帶了回來,當時少主那絕望的姿態,我至今都記憶猶新啊。”

後面的話沈久留聽不見,但他聽到三年這個時間,眼裡閃過一抹滄桑和悲涼。

原來已經過了三年了啊,時間真的很快,不經意間便溜走了。

三年前他恨不得殺光天下魔修,被師尊阻止後他又恨不得自殺去陪伴小嫻。

可是不行,他的命是小嫻承受無數次痛苦喚來的,他怎麼敢自輕自賤,輕易捨棄呢。

他的腳步停住,突然沒有興趣再去找鈴蘭興師問罪。知道理由了又如何,鈴蘭無非就是喜歡他不想讓他冒險罷了,還能怎樣。

鈴蘭的情誼他承受不起,也給不來同等的東西。

沈久留腳步一轉,朝着沈熙休憩的石室而去。

剛走進後山,他一眼便看到站在七寶玄樹下的師尊。

守在外面的粉荷見到他,笑着迎了上去:“少宗主來了。”

沈久留神色不動,語氣冷淡道:“我來拜見師尊。”

對於他的冷漠粉荷並沒有半分不悅,這三年來少宗主除了在宗主面前好些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她都習慣了。

粉荷回頭看了眼朝着她微微頷首的宗主,退開一步道:“少宗主,請。”

沈久留快步上前,來到七寶玄樹下,朝着沈熙恭敬的一禮道:“師尊。”

沈熙清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輕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但沈久留卻就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你已經知道了。”沈熙語氣平淡沒有起伏,本該是疑問的話語偏偏被他說出陳述的語氣來。

沈久留點點頭,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熙:“徒兒已經知道了,徒兒要去。”

“三年了,你還是放不下。”沈熙無奈的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