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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臻沒有察覺到容嫻在騙他,他以為容嫻是說真的。

容嫻真的不認識他,也真的以為自己就是藜蘆。

可他卻十分肯定容嫻就是容嫻。

這話聽起來有點繞口,但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容嫻就是容嫻,那她為何不承認自己身份,反而很肯定的認為自己就是魔門的一個堂主呢?

姒臻有很多猜測,他認為最有可能的一種便是魔門在容嫻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而容嫻在魔門的手上呆了三年,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們做很多事情,包括各種手段秘法的控制,以及記憶的清洗和欺騙。

所以姒臻帶着自己堂妹目標明確的朝着玉霄門而去,誰讓現在玉霄門的魔修最多呢。

當然,這個猜測若讓曲浪聽到了,肯定會欽佩尊主她老人家的甩鍋手段,然後哭喪着臉被迫接鍋。

當初容嫻選定魔門藜蘆堂主這個身份時,便說了失蹤的這三年要有人幫她描補。

曲浪已經意識到自己要背黑鍋了,卻不會想到這鍋這麼黑。

因為姒臻不會是第一個這麼想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麼想的人。

只要是曾經認識容嫻的人一一出現,而容嫻任由這種情況發展,那麼曲浪這個魔門門主便會被很多人惦記,這可真是可喜可賀了。

咳,這就說的有些遠了。

回到現在,容嫻目光擔憂看向牛硯和孫天佑,慢吞吞的詢問道:“你們怎麼樣,還能走嗎?”

牛硯逞能的拍拍自己胸口,結果拍的自己差點吐血,這賣蠢的行為讓容嫻給面子的笑了出來:“行了,知道你能走,我們繼續趕路吧。”

孫天佑嘿嘿一笑,好奇的問:“容、藜蘆堂主,剛才那二人是誰?他們找你有事嗎?”

容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一旁的牛硯也悄悄豎起了耳朵,容嫻無所謂道:“我們都是老相識了,也許我們……”還是親人。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下去,牛硯二人也沒有再問,他們一點都不想讓容嫻感到為難。

容嫻此時才注意到蹭過來的阿金,她臉黑了黑,將這條丑不拉幾的蛇拎了起來甩了甩,語氣溫柔如春風:“小金,你剛才死哪兒去了?”

阿金抖了抖身子,嘶嘶叫了兩聲。

“都說了我聽不懂不說話,別亂找理由,你這怕死的慫樣幾百年都改不掉。”容嫻她就是有本事用優雅溫柔的腔調說出這麼不討喜的話來。

阿金:大魔頭每次都說聽不懂,但每次都知道它在說什麼!

“下次要是碰到危險……”容嫻的話還沒有說完,手裡的小蛇就一僵,尾巴軟趴趴的耷拉着,像是死了一樣。

牛硯和孫天佑看這熟悉的一幕微微側目,他們嘴角抽了抽,這條怕死的蛇又裝死了。

阿金:蛇不要打架,打架使蛇消瘦,蛇只要吃吃喝喝賣賣萌就好。

見它這幅德行,容嫻也懶得多說,她隨手將阿金扔到一邊,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牛硯和孫天佑連忙跟上,只剩下一條蛇懵逼的躺在地上。

阿金:飼主,你等等啊,大不了下次蛇遲點裝死。

容嫻這一路走過去,魔門的藜蘆之名算是讓人有了丁點兒印象了。

她也沒做多餘的事情,只是偶爾碰到病人,便頂着‘藜蘆’的名‘容大夫’的人設去看病,她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漏出行跡,讓人猜到身懷劍帝精血的‘容大夫’死而復生了。

只要她一日頂着‘藜蘆’的名,那他人便一日沒有辦法,因為容大夫不知道自己是容大夫啊。

嘛,容大夫不會有錯,錯的肯定是別人。

當然,這個別人指的就是魔門了。

藜蘆堂主這個身份,不過是容嫻隨意選出來的罷了。

而選擇了魔門堂主身份,不過是因為魔門甩鍋好甩一點,容大夫有任何不對勁,都是魔門禍害的。

它除了讓魔門可以順利背鍋外,便是要應付過這段時間。

三年前在石橋澗中,那個老婦人能為了尋找息心尊主的消息而找到了容嫻的頭上,容嫻不敢保證還有沒有想要神器的人在暗中窺伺着她。

魔門堂主也不過是給某些人一點兒阻礙,讓他們別那麼著急找到她頭上,有魔門在前面頂着,她才有空去料理清波等人,然後她空出手來再來處置覬覦神器之人。

容嫻以後不會用藜蘆身份,所以她連多餘的掃尾動作和收拾破綻的行為都沒有。

等玉霄門的事情解決,容大夫出不出現影響已經不大了。

玉霄門,安陽雖然依舊一副貴公子的做派,但顯然眉宇間的焦躁讓他顯得有些落魄。

他看着坐在大殿上吃雞的人,額角青筋蹦躂了一下:“師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吃。”

重光真人嘴裡嚼着雞肉,嚷嚷道:“什麼時候?中午了,這已經到了用飯時間了,我不吃還作甚?”

安陽死死捏住扇柄,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手將扇子給砸了出去,他深呼吸一下,努力平復着怒氣,擔心的說:“魔修已經將我們包圍了,您不想想辦法啊?”

重光真人頭都不抬的說:“想什麼辦法,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走,等死吧。”

‘啪’的一聲,安陽將手裡的扇子給捏碎了,他死死盯着師父,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您-說-什-么,剛-才-風-太-大-我-沒-聽-清。”

重光被徒弟陰森森的語氣嚇得雞都不吃了,慫吧慫吧的將自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安陽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他真是操透了心,偏偏這師父是個不省心的。

不過師父說的也對,他們現在真是半點法子也沒有。

外面堵門的魔修只許進不許出,惡意挑釁的人可都沒了命的。

他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吐出,喃喃自語道:“魔門的人怎麼會突然進攻我們門派,到底是為了什麼?”

“師父。”安陽忽然喚道。

重光連忙竄了過來,生怕把徒弟給氣出個好歹來。

“何事啊陽陽?”重光蹲在徒弟身前,像只大狗狗一樣晃着無形的尾巴想要取悅主人。

但‘主人’完全沒被取悅到,反而青着臉道:“您的禮儀呢,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