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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鈺踉蹌着四處跑着,尋找着,師尊還在等着他,師尊一定在等着他。

“殿下,殿下……”白師和蘇玄腿腳有些哆嗦。

蘇玄緊握住刀,狠狠朝着空中一斬,一道青鳥符文出現在半空中。

當即四散而開且倖存的禁衛見到信號,快速朝着這邊趕來。

“快,找殿下,尋找殿下。”白師紅着眼眶吼道。

“容帝欠我一掌,這一掌便還給新帝,若是不滿,你等可以來我青鸞派要交代。”虛空中雲氣凝聚成一道老嫗身影,她半點都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當年容帝一劍斬去大半個青鸞派,她們卑躬屈膝獻上門派飼養已久的青鸞並蟄伏許久,終於耗死了容帝。

哈,修為高身份尊貴又如何,還不是沒有她活得時間長。

忽然,老嫗輕咦一聲:“居然還活着。”

老嫗剛想準備出手,卻發現周圍幾道神念緊緊鎖定着自己,隱隱含着警告。

她第一次動手可以說是報仇,那一掌過後一切恩怨便了了,若她再次朝着容嫻動手,定然會被眾人聯手擊殺。

老嫗不太甘願的收手,神識掃過樹叢中的人冷哼一聲:“便宜你了,不過渾身筋脈盡斷,成為廢人罷了。”

老嫗的身影漸漸散去,周圍的神念也一個個散去。

下方,白師和蘇玄鐵青着臉眼睜睜的看着罪魁禍首輕鬆離去,心底都漫上了一股酸澀。

陛下剛剛駕崩,那些被陛下壓的不敢喘氣的阿貓阿狗都冒出頭來找麻煩。

白師猙獰着臉咆哮道:“陛下隕落前他們不敢出手,陛下隕落後他們卻趁着我朝氣運低迷之時對皇太女出手,真當我容朝無人嗎?”

容鈺死死將老嫗的身影記在心中,只覺得一種仇恨充滿了胸口,哪怕傾五湖之水也難以洗滌。

他緊緊攥着拳頭,滴滴血跡落在地上,將土地浸濕。

老虔婆,終有一日,終有一日我要將你青鸞派上下千刀萬剮,一個不留。

“太尉大人,指揮使大人,我等找到殿下了。”禁軍激動的聲音傳來。

容鈺、白太尉和蘇玄快速朝着聲音處奔去。

他們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臉色慘白,似乎氣息全無的容嫻。

“老師。”容鈺只覺得一暈眩,嘶聲喊着。

白師忙將人穩住,強壓着胸口的悲憤道:“小容公子,殿下還活着,還活着。”

容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爬上前緊緊攥住容嫻的衣角,像個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

“老師,老師我們回小千界吧,小千界沒人能傷了你,沒人敢害你如此,我們不要當皇帝了,我們不要容國了。”容鈺哽咽道。

他被容嫻凄慘的姿態嚇壞了,眼淚點點滴滴的砸下來,最後也什麼都顧不上的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們不當皇帝了,姨母,我們什麼都不要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姨母……”

姨母來到中千界後,遭受了多少次的危機,有多人強者都想要她的命,他不能失去姨母,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姨母,我們什麼都不要了好不好,姨母……”

蘇玄手一翻,藏起來的大刀刀背猛地拍在容鈺的背上,將人給拍暈了過去。

他朝着兩位禁衛道:“照顧好小容公子。”

“諾。”

蘇玄此時也顧不上容鈺口中的‘姨母’是怎麼回事,他冷着張臉從懷裡拿出還魂丹塞進容嫻的嘴裡,見容嫻面色稍稍好一些,這才鬆了口氣。

“白大人,我們必須儘快找醫師為殿下看診。”蘇玄咬牙說道。

白師渾身的血腥戾氣沒有分毫掩飾:“殿下如何?”

蘇玄看了看四周,傳音道:“殿下渾身筋脈被打碎,身體根基已毀,就算救回來了,也只是普通凡人了。”

‘轟!’

一道血氣衝天。

白師一字一頓像是從喉嚨眼兒里擠出來一樣道:“你帶殿下迅速前往覆雨關。”

蘇玄猛地抬起頭,見白師一身決絕,想說什麼卻又頓住了。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說:“臣與殿下在覆雨關恭候太尉。”

說罷,他頭也不抬,將容嫻抱起,令幾個禁衛將攆車稍稍修整了下,讓禁衛帶着容鈺,他帶着容嫻坐上青鸞輦車快速朝着覆雨關而去。

見他們離開,白師目光森然的看向身邊殘存的禁衛道:“你們立刻傳信,命青海郡童安、黃岩郡趙德、三水郡福有才、亂石郡石慶率領本部兵馬即刻包圍青鸞派,命覆雨關白慕辰將軍率領一萬風雲驥快速趕來與本官會合。”

“諾。”領命的禁衛迅速朝着他們的目標而去。

容國上空,陰霾久久不散,既然人人都想要咬容國一口,他便要讓那人崩了牙。

白師此時全身都籠罩在血腥戾氣之中,唯有殺戮才能平復他的嗜血和怨憎:“敢對我容國太女出手,必須用血來償還代價。”

“走。”白師聲音冷厲道。

“諾。”

北趙荒地,傅羽凰氣憤的用劍狠狠劈了三座山,這才消了些火氣。

她氣急敗壞來回走動,口不擇言的罵道:“混賬,簡直混賬。好一個青鸞派,好一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敢對我出手。”

她緊緊握住劍柄,周身的怒火好似火山爆發:“真當我好欺負不成,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瞎了你的狗眼!”

她努力平復了下心情,盤膝坐在地上,一絲意識朝着本體探去。

本體被那一掌重創,在緊要關頭她抽離了全部意識入了化身,也幸好有木靈珠的存在才保住了命,可即便如此,沒有三五天也是醒不過來的。

更甚者,即便醒過來,本體也廢了。

傅羽凰怒火瞬間又冒了出來,她提劍又砍翻了三座山,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她盤膝坐在廢墟之上,心神一動,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塊兒散發著玄黃氣息的泥土。

她全身心的沉入到本體之內,想要在被重創的身體內短暫的蘇醒過來,簡直難如登天。

但傅羽凰不得不這麼做了,本體渾身經脈本震碎,她必須趁着木靈珠修復的時候用這黃土與木生機重新塑造經脈,否則等本體傷勢好轉,筋脈卻沒有辦法癒合,她那一身修為便廢了。

傅羽凰的意識入了本體之後,好似陷入泥潭中,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回應。

她努力向前跑着,想要尋到那一絲光亮,直到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