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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風強忍着幸災樂禍沒有笑出來,裝模作樣的將竹簡捧到嘴邊,擋住了止不住上揚的嘴角,說:“危機解除,羽凰可否將我的東西還給我?”

傅羽凰裝傻道:“東西?我並未拿過你什麼東西。”

葉清風神色不變,依舊溫吞道:“那顆金色的珠子。羽凰既然是陛下的師姐,手裡還有陛下的水靈珠,想來是不會再覬覦在下這顆靈珠的。”

傅羽凰像是被戳中了痛腳一般滿臉憤怒,轉頭就自打臉道:“水靈珠明明是容雅給我的聘禮,她強娶了我哥。”

葉清風不禁愕然,覺得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尊主強娶民男?這怎麼可能!

他家尊主冰清玉潔,絕不可能幹出那種事情。

傅羽凰強行自圓其說,為本體和另一化身描補:“我得到劍帝傳承,於你家陛下威脅太大。我哥為了我的安危已經入宮了,水靈珠是你家陛下補償我的。”

她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嘲諷道:“以後你見到他還得尊稱一聲皇夫殿下。”

話音落下,雙方都沉默了。

傅羽凰:一不留神就入戲了。

葉清風:“……”

傅羽凰她哥絕對是藍顏禍水!自己找的兩顆靈珠居然都到了她手上,這太讓人憋屈了。

二人之間的沉默並不久,傅羽凰率先打破沉寂道:“所以到了我手上的東西你別想拿回去了。”

葉清風無奈,傅羽凰不主動將金靈珠給他,他也沒辦法拿到手,畢竟那金靈珠見到傅羽凰時的表現太狗腿了。

想到尊主給自己的差事,葉清風只能硬着頭皮再去找第三顆靈珠了。

沒辦法,金靈珠被傅羽凰拿去後,他沒法兒給尊主交差。

好在第三顆靈珠的蹤跡他已經隱隱有些線索了。

打定了主意後,葉清風也不再與傅羽凰糾纏。

若傅羽凰說的是真的,她哥真當上了皇夫,那他就不能將人給得罪死了。

即便尊主英明神武,但枕頭風的威力他也不敢小覷。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強人所難了。”葉清風十分乾脆道:“我們二人便在此分道揚鑣吧。”

傅羽凰揚眉一笑,意味不明道:“我跟着你。”

葉清風想都不想的拒絕道:“不用。”

這乾脆利落的拒絕讓傅羽凰稍稍側目,她眼裡帶着笑意,嘴角微微上翹的偏了偏頭打量着笑容勉強的葉清風,說:“清風是準備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葉清風很端得住道:“無論何事,也與閣下無關。”

傅羽凰不置可否,理直氣壯道:“你不讓我光明正大的跟着,我就暗中悄悄跟着。”

葉清風表情一僵,良久後才深吸一口氣,很是能屈能伸道:“如此,勞煩羽凰與我一路奔波了。”

二人友好的達成統一後,一起朝着江國而去。

容國,御史大夫府邸。

小院外,華琨捻着一枚黑子輕輕地落在了棋盤上,郁肅拿着白子的手一滯,良久之後,才喟嘆道:“華總管的棋藝堪稱出神入化啊。”

話音落下,他便投子認輸了。

華琨臉上的笑意似乎跟之前沒有半點變化,但那客套的笑卻真摯了很多,周身的氣息也十分愉悅。

“郁大人也實力不俗啊。”華琨有些驚訝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郁大人的棋竟然下得這麼好。”

這一局棋讓他費了一番心思,這種你來我往的過招實在讓人酣暢淋漓。

郁肅面上露出一絲笑來,拱手道:“不及華大人啊。”

這時,管家端着托盤送來了茶水。

郁肅親手為華琨倒了杯,說:“總管實在讓我佩服啊,不知總管何時開始下棋,這等精巧的布局實在讓人驚嘆。”

這恭維華琨很高興的接下了,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神色有些緬懷道:“我本來也不會下棋,後來先帝有次打發時間,便拉着我一起下,從那時起,我便學會棋了。”

似乎想到了曾經的日子,華琨嘴角抽了抽,先帝練劍那是天賦異稟,但棋藝實在讓人一言難盡。

他為了與先帝下棋,專門學了兩天,兩天後與先帝對弈,竟然一局也沒有輸,當時先帝那臉色,實在讓他不敢看。

為了迎合上意,他便故意輸棋,但棋藝水平太低,故意的太明顯,被先帝狠狠揍了一頓後,他才狠下心來鑽研,以後再輸給先帝時,便一絲痕迹也不漏了。

華琨只要一想到他如今擁有這麼高的棋藝,背後卻是一個坑人的故事,伸手抹了把冷汗,訕訕道:“我們再來一盤。”

小院內,爐上的水壺已經沸騰了,白色的蒸汽瀰漫了整間屋子,飄飄忽忽好似雲煙,但裡面的二人卻無一人注意到。

郁老爺子聽完容嫻的所有話後便陷入了沉默,而容嫻因為敘述的原因也回顧了下曾經的日子,心中複雜難辨,一時間也沒有了說話的興緻。

直到爐上的水壺尖銳的叫聲傳來,二人才回過神來。

容嫻聲音帶着她特有的溫柔,好像一汪可以包容萬物的大海:“老爺子,若你想見見久留,可以派人從下界將他帶來。”

當初她本想讓葉文純告訴沈久留,在上界他還有血脈親人,可惜造化弄人,直到她離開都沒有機會。

郁老爺子苦笑:“那孩子自幼孤苦,也沒有接受到上任族長的訓示,他不會認我的。”

當年他離開族地後,便在無顏面對族人了。

一萬年的時間太過長久,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所有你熟悉的不熟悉的盡皆變成另一番模樣,而你的痕迹也在時間中被消磨無蹤。

以往他每每想起此事時,還慶幸着時間足夠長久,足以磨抹平所有傷痛,可今天聽到容嫻說到族內代代相傳的祖訓,他恍惚間淚流滿面。

族人沒有忘記他,妻子孩子也沒有忘記他,他們心心念念都是要找他。

可若要他去見那僅剩的族人,他又退縮了,那種愧疚與悲傷讓潰不成軍。

容嫻澄澈的目光看向這位好似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神色嚴肅而真摯:“不管久留會不會認您這位老祖宗,他都該知道這世間還有郁姓族人在,您也該去看看這位最後的族人過得如何。”

頓了頓,她饒有深意道:“血脈的牽引總會讓你們有相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