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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六月二十九,孟約都覺得她家阿雝要生在七月,結果六月三十剛一早,小傢伙就等不及往外蹦。那會兒孟約還在吃早飯呢,小餛飩一口一個,胃口不要太好,正要朝蔥花捲下筷子時,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早幾天開始就有點往下墜的感覺,醫師道是臨產前這徵兆很正常。這會兒她也說不好是什麼,慢慢地,她就有種預感,她可能要生了。

“師兄,我是不是要生了?”

正吃着早飯的王醴一愣,哪怕孟約最近一段時間,把這話說過好幾遍,王醴也回回都信,斷沒有一點遲疑地起身,一邊扶孟約,一邊吩咐人去喊醫師,準備產房。孟老爺提前去了工學院,過會兒要是醫師確定了,王醴還得命人去工學院知會孟老爺一聲。

王醴扶着到花園裡時,醫師就到了,一切脈又問孟約幾句話,隨後命人趕緊準備,孟約這回是真要生了。好在這時才剛發作,孟約還能慢慢繞着花園走幾圈,這是為了好生產。

孟約倒沒什麼,她自己身上什麼感覺,她再清楚不過,並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的難受。當然,她也清楚,痛還在後邊等着呢。事實上,這時代已經有剖腹產了,只不過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選擇剖腹產而已,這得說大明的醫療,遠遠走在其他前面。

“師兄,你別擔心啊,我沒事。”孟約感覺,王醴扶着她的手都是抖的,王醴並不怎麼愛出汗,這會兒幾圈下來,孟約額頭上也只一點薄汗,王醴卻汗濕了衣裳。

王醴怎麼能擔心,嘆口氣看孟約,小甜甜自己倒沒事人一樣:“你心寬就好。”

“我素來心寬。”不心寬早在穿越進書里那天就得精神病了。

“想不想吃點什麼?”

“我才剛吃完早飯,醫師不讓吃太飽,說會吐出來的。”孟約說著發現四隻好久不見的狗不知從哪兒躥出來,自從她月份大,王醴和孟老爺就不許四隻狗出現在她面前。主要是四隻狗份量不輕,又喜歡纏腿,那繞腿神功一使出來,會生生讓人懷疑它們其實是錯投了狗胎的蛇。

王醴輕哼一聲,四隻狗乖乖在前邊一字排開:“你也蹲不下,看看得了。”

孟約:“哎呀,那沒辦法,暫時不能寵幸你們,放心,等我生產完,一定好好寵幸你們。”

說起來,狗的壽命,大約也就二十年,她家四隻,已經是壯年狗了。

“師兄,咱家狗為什麼一直沒生小狗?”

王醴:這時候說兩隻公狗已經被閹了,好像有點有污清聽,畢竟阿雝就要出生了。

說兒子不重要的人,這會兒連說個“閹”字,都覺得有污清聽啦,所以說,覺得兒子沒那麼所謂,是因為兒子還沒生下來。到底是他和孟約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所謂,怎麼可能不重要,怎麼可能不愛。

“因為沒法生。”

“噢,原來狗也有不孕不育的。”

王醴:……

醫師:“可以了,進產房罷。”

王醴在產房門口不肯撒手,醫師也不是沒見過,這時雖還留有男人不進產房的舊俗,但並不會遵循得十分嚴謹,委實太恩愛,醫師也不會做那棒打鴛鴦的。王醴進了產房,頓時比在外邊還緊張,汗流得更凶,花園裡還有涼風,產房可不敢見風。四面的窗子,都糊着細密的紗窗,就是有一點風進來,再經屏風一擋,最多能啟到換氣的作用,產床前邊,是一點風見不着的。

醫師早有經驗,順手遞給王醴一把摺扇:“對着你自己扇就成了,別讓風吹到阿孟姑娘。”

王醴看看手裡的扇子,想不到他要在床邊怎麼扇風才會吹不到孟約:“算了,還是別扇了。”

“師兄,你到屏風外邊涼快一會兒去,我這還遠沒開始呢,你等我陣痛得沒辦法關注你了,你再過來成嘛。我看師兄現在這樣,真的好心疼的。”孟約毫不猶豫地撒個嬌,她真是看王醴滿頭大汗的樣子看着有點觸目驚心,再這樣出汗下去,不說別的,肯定要缺水。

王醴依言去屏風外猛扇風,一邊扇一邊掉汗,好一會兒才微微息汗,這時孟約也漸漸感覺到了痛。孟約大概屬於那種很難忍痛的,醫師總說要是很痛就喊出來,孟約搖頭說:“疼是疼,但也還沒疼到非喊不可的地步。”

“那行,等你很疼了再來喊。”

孟約點頭。

王醴:“年年,要不我們就生阿雝一個算了。”

“別呀,我還想要女兒呢。”孟約從小就很羨慕人家家裡兄弟姐妹好多個,哪怕堂兄弟姐妹也好呀,可她家,堂親表親,三代以內的全算上,也沒多少同齡人,何況住得還遠。穿越後,孟家更是人口簡單,別說兄弟姐妹了,連親戚都少。

一說女兒,王醴也有點綳不住,他也想要女兒,可是眼見着孟約吃苦遭罪,他真寧可就這一個,足夠了。

兩人說話間,醫師開始提示孟約可以開始用力,孟約:“這就開始用力了,我都還沒喊疼呢。”

“你哪來那麼多戲,趕緊用力。”

孟約再不敢胡說八道了,趕緊用力,她其實自己也揣測過生產的過程會很痛來着。但是到她身上,她都沒怎麼感覺到疼痛,就感覺這會兒腰特別酸,不是不痛,就是痛得沒有她預期的那樣劇烈。

緊接着,醫師一句一句往外蹦口令,一時讓用力,一時讓緩一緩歇口氣,一時痛時用力,一時不痛時用力。如此不過一刻鐘多一點的樣子,阿雝就落到了醫師手上,輕輕拍一下,據醫師說“我才挨到他,他就哭了”,哭得那叫一個爽快。

王醴眼看着就要伸手,醫師:“還不到時候,先等等,稍後自會乾乾淨淨包好了抱到你手上。”

王醴縮手,看孟約:“年年怎麼樣?”

孟約:“我真是生了孩子嗎?”

居然沒有想象中那樣慘烈的場面出現?不,這很不戲劇!

王醴這時才笑出聲來,看來孟約是真沒事:“是,阿雝剛剛不是還哭過。”

“所以,還是可以再生女兒的,師兄你說是吧。”

王醴:嗯,你要什麼,我都只有滿足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