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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冷雨微微,家中僕從漸已換上夾薄棉的衣裳,阿雝也跟着穿成了個小包袱,那些毛絨絨的熊貓兔子小綿羊什麼的終於派上用場,成天被裹得跟只人形跟寵似的。王醴無奈地抱着今天作長耳朵兔子打扮的兒子,只能默默在心裡祈禱兒子有顆足夠強韌的心,不然長大後看到幼年期的相片一定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今日是小雪節氣,也是阿雝百日之喜,願阿雝康健無憂,自百日至百年。”王醴還給兒子準備了百日賀禮,一組銀制鈴鐺,會發出或高或低的聲音,不管是風吹還是小傢伙自己動,都能響起清清脆朡的鈴鐺聲。

阿雝最近特別喜歡聽聲音,不管什麼聲音都能引得他專註地側耳傾聽,聽到絲竹鼓樂聲還會揮着小手一塊動,小臉蛋上的眼睛都能歡喜地眯起來。王醴為此,專請了位樂師,只要阿雝不睡的時候,就時不時給阿雝吹拉彈唱一小段兒,目前這是阿雝唯一的娛樂——被玩是他娛樂別人,不能算是屬於他的娛樂項目。

孟約揉着腰從房裡出來,見到王醴先是瞪他一眼,然後才伸手逗阿雝:“喲,今天小兔子滿百日哦,我看看長沒長。”

在孟約嘴裡,阿雝總會有各種可愛的小昵稱,昨天還是小包子,今天就成了小兔子:“天愈發冷了,若要出門,得多穿件衣裳。”

孟約眉色淡,她要是出門,一定會描眉,今天清早就已經描好眉,顯是要出門,王醴才有這麼一說。

孟約自然要出門:“待吃過飯再穿,還得準備點禮物,陳伯父在譙郡沒多少熟面兒的,我既知道了,自然要去看望一下陳伯父。”

王醴瞬間想起,昨天為圖省事,直接把陳維昌送去了督軍衙,現在可好,孟約要去督軍衙門看陳維昌。

孟約看王醴,雖沒說話,卻跟說了話一樣——你不吃醋給我看嗎?

王醴快酸死了好嗎,但是不能再這樣下去,小甜甜最近越來越過分,再這樣下去,她非得上天不可:“那待會兒我升班,一道送你過去。”

孟約:算了,這梗已經玩老了,看來已經到了該換梗的時候。

吃過飯,孟約使人遞個口信給蕭啟,請蕭啟下午再過來,她則同王醴一道去督軍衙門。王醴果然一路把她送到督軍衙門,卻並沒有送到地方就走,而是和孟約一起下馬車進督軍衙門。王醴的得力助手申江老早就接到王醴的傳召,命他在督軍衙門前等候,見王醴和孟約一道下車來,趕忙迎上去:“知府,阿孟姑娘。”

“申江啊,怎麼大清早的守在這兒?”

申江道:“知府命我過來,為陳維昌遇襲一事進行問詢。”

孟約:看來吃醋的梗真的沒法再玩下去。

督軍衙門中,盧宕則剛聽陳維昌說完他的遭遇,陳維昌身上帶傷,孟約和王醴申江進來時,陳維昌已經因服湯藥犯困又回籠睡覺去了。委實不好把個接連幾天沒吃好睡好,身上帶傷的人叫醒,於是盧宕便將陳維昌的話略作複述,並請王醴和申江午後再來問詢。

“既如此,我們便先告辭。”王醴叫車駕送孟約回家,他則同申江一道去府衙,申江亦駕了車過來。

孟約本想跟盧宕說一句,蕭啟最近在家裡,但想着自家有個嘴上說不醋,其實醋極了的醋罈子,只揮手道別,並不提蕭廚王在家中天天翻着花樣做美食的事。不過,客氣話還是要說一句的:“盧兄,若無事來家裡吃飯啊。”

“好,你們慢走。”盧宕嘴上答應着,實際上是拒絕的,吃了上次那頓尷尬到死的飯後,他是不再想去孟家吃飯了。

出督軍衙門後,王醴把孟約送上馬車,漫天冷雨細如亳,王醴叮囑車夫駕車小心後,便又叮囑孟約回家多喝幾杯熱茶。孟約盯着王醴看良久,挑眉意味深長地笑:“師兄,滿意你看到……啊,不對,是滿意你聽到的嗎?”

王醴:“趕緊回家去,外邊冷。”

見王醴迅速轉身離開,孟約忍不住拍着車壁大笑:“是的,你不來套路我,我套路你也可以的嘛,哈哈哈哈哈……”

車夫:“小姐,咱們走嗎?”

“走走走,趕緊回家,外邊真的怪冷的,今天這妖風吹得真怪嚇人,不知道阿雝在家有沒有嚇着。”孟約想着阿雝的同時,還想着蕭啟,不知道蕭啟今天會給她做什麼好吃的。

中午囫圇吃點,領着小阿雝和四隻狗玩一通後,僕婦便報蕭啟已到,孟約忙叫奶娘抱着已經開始打呵欠的阿雝下去睡,她自己則往最近被收拾得格外乾淨的廚房去。廚房裡,蕭啟正被粉絲們團團圍住請教這請教那的,蕭啟耐心得很,一個一個認認真真地作答,全無一點敷衍了事:“蕭兄,今兒我們做什麼?”

蕭啟卻沒回話,而是問起陳維昌來,孟約不解,怎麼蕭啟問陳維昌呢:“我與陳兄舊有交情,早些年外出向各家求菜譜,陳家便是其中之一,陳家肯將菜譜給我看,還是陳兄幫襯的,這些年還一直有書信往來,不過已有幾年未曾謀面。”

“伯父無事,只受了點輕傷,就是精神有點不濟,我們上午去瞧他時,他吃過葯睡下了,蕭兄若要過去拜訪,明日應當可以,下午府衙會去問詢遇襲事宜,所以應當不得閑。”

“無事便好,陳兄也是多災多難,好在每每逢凶化吉,不然恐怕早已經……”蕭啟也不問到底遇到什麼事被人追殺,只把今天要用的食材挑出來處理。

蕭啟今天做菜選的主要食材應季的蔬菜豆薯和馬蹄,豆薯是戲迷票友“快遞”過來的,馬蹄是鹿邑縣孟家莊園裡產的,挑個大新鮮沒傷沒壞的送了一擔來,看着少說一二百斤。孟約對這東西的記憶就是生吃,要麼扔火鍋里,別的她一點印象沒有。

“這東西,能做什麼宴會菜嗎?”

“誰家規定了宴會只能做什麼菜嗎?”

孟約搖頭:“沒有啊。”

“那不就是了,只要能做好,什麼菜都能上筵席,無非是擺得漂亮點,拿好看點的盤子盛。”

孟約“噢”一聲站到一邊,等着看蕭啟用這些她基本沒在宴會上見過的食材做出能上筵席的菜來,他一邊看還一邊嘴裡“嘎吱嘎吱”啃削好皮的馬蹄——削好皮的生馬蹄真是人間美味呀!

“要吃自己削去,我削的速度可趕不上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