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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南京城的戲迷票友,原本是有千言萬語復萬語千言想對孟約說的,可是一到催生大軍出現,大家的千言萬語就都變成了對打鼓人的擔憂。都快兩年半了,還沒見點動靜,由不得大家不替她操這份心。雖然說,王醴家中就他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人生一輩子走一起,有個孩子還是更牢穩一點。

本來還有人要給孟約介紹醫師,但想到孟老爺如今任工學院院長,想必科學院里的醫學院士們都看了個遍,而且給人介紹醫師這種事,也不好這麼直來直去。他們且愛着打鼓人呢,自然不想讓打鼓人有絲毫尷尬。

孟約一出現,整個德麟班裡都是歡呼聲,夜戲還是賣出票去了的,所以戲迷票友們沒錯過孟約。後台聽到歡呼聲,也有人伸出頭來看,不多時常抱雲自台上踱出來,衝著孟約一笑:“阿孟姑娘可是捨得回來了,挺好,明兒記得還來,今兒就得上戲了,我就先不同你多說。”

“行。”明天她會來就有鬼了,孟約決定,明天清早就去科學院,雖然工學院已經搬了,可農學院什麼的不是還在么,她完全可以從現在開始對種地抱以熱情的。

台上台下,見孟約答應明天來,更很快又紛紛坐好,一路卻免不得沖孟約打掃呼。孟約一一回過去,比朱載宥還有國民度,不不不,準確地說,她比宣慶帝都更有國民度,畢竟朱載宥和宣慶帝並不是人人都見過,人人都認識,而且人家人前還得端着點,國民度上自然要遜色一點。

玩政治的國民度不如搞藝術的,這是千古使然的現實。

“對了,還沒問阿孟姑娘下個繪本畫什麼?”

“《疾風令》,繪官場沉浮事。”

“官場沉浮,那就沒太祖的事了?”

“可以讓太祖托生成個小官兒啊!”

“哦,差點忘了還能這樣。”

“可要是龍椅上坐的是個昏君,太祖會不會一天照三頓琢磨着怎麼造反?”

孟約:這個梗很萌嘛,可惜這回要為師兄唱讚歌,所以不好意思,這回跟太祖真沒關係。

“不不不,阿孟姑娘這兩年不知怎麼弄的,特別熱衷挑起話題,所以,未必會如我們所願,還是等繪本出來再看吧。”這才真是看懂了孟約的明白人呢。

才看兩個繪本的朱載宥:“姑姑,這回你會挑起什麼話題?”

《疾風令》的故事,從目前看來,都是一個忠奸相鬥的官場戲,因為有王醴的架構和曹仲侖從頭到尾捋細節,精彩又不失趣味,緊張的時候看得人忍不住捏緊拳頭,激昂的時候讓人熱血沸騰,急迫的時候則是連呼吸都讓人忍不住放輕放淺。所以,朱載宥覺得,這會是一個很正經,很精彩,很引人入勝的故事。

孟約:正派反派大反轉算不算?

“呵呵,看了就知道了。”不劇透是一個創作者最基本的操守,因為劇透了就沒意思了呀。

朱載宥:不,姑姑,你這樣一笑,我本來有底的心,頓時沒了底。

孟約自然隨朱載宥上樓去看戲,使節團各自分成幾個包間,孟約和朱載宥坐一塊。戲台上是《巨星》第二場,孟約到現在還記得《巨星》每一場戲,戲迷票友們的反應。

畢竟太祖曾在《閨門令》里成女身,所以縱然還是爆笑滿堂,卻也沒那麼驚詫。外洋周邊的國家,即使原本不知道太祖的,在要出使大明前,也緊急地看了看太祖生平。

實話說,對於大明皇室肯讓開國皇帝這樣被人“捉弄”,使節團里沒有一個人不驚訝,豈止是驚訝,簡直是完全沒辦法淡定下來:“這演的確實是你們大明那位太祖皇帝是吧?”

“是的。”陪同的鴻臚寺官員點頭。

“這樣非議太祖皇帝,也是被允許的嗎?”

“這有什麼不被允許的,那是你們沒看過《閨門令》,在《巨星》里,太祖只是演女角,在《閨門令》里,太祖直接就成了女兒身。”鴻臚寺年輕官員內心略有點小激動:哎哎哎,現在想起《閨門令》都覺得格外激動人心呢,什麼時候能再複習一遍就好了。

使節團:……

雖然聽起來有點離譜,但是真的很想看看啊!

“我們能有幸觀看一場《閨門令》的戲嗎?”

“這得問德麟班,聽完這場戲不算早,未必人家會願意唱,這樣吧,我去問問,能不能的再說。你們要是想看,今天德麟班沒法演,那明天再看能不能安排。”

使節團對此表示:可以,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另一邊,朱載宥還在勸他孟姑姑不要搞事情,孟約:不搞事情的創作都是耍流氓,我可是個正經人,從不耍流氓。

沒能說服孟約的朱載宥見有人來說使節團想看《閨門令》,德麟班說加夜戲常抱雲已經很累,便排到明天上午。朱載宥卻記得《閨門令》並不是常抱雲唱的,既然常抱雲唱連場累得慌,還不如把原本唱《閨門令》的角兒再請回來。

“那是玉潮聲,如今我們上午場的戲,也還是他唱。”德麟班上午場的戲票友也還是很多的,常抱雲自帶一撥票友,玉潮聲也不差到哪兒去。

“那就更好了,把戲排到上午,請玉潮聲再唱《閨門令》,回頭掛出水牌去,想必仍會有許多人來看。”

第二天,水牌一做好掛出去,路過德麟班的戲迷票友們頓時間炸開鍋,然後就是奔走相告。不管打鼓人寫了多少戲,這部反轉成女角兒的,也依然是他們記憶中難以割捨的大戲,何況《閨門令》本身真的很棒。

“誒,可惜使節團也要來看,二樓包間就沒法上去了,只能在大堂聽,大堂才能坐多少人。”

剛把大堂又擴建過的桑班主:我看就是擴建到能容納一千人,你們也會嫌小!

“來晚了來晚了,沒搶到票,能不能去問問鴻臚寺,如果有包間空餘的,讓咱們上去看戲。”

“是啊,咱身家清白着呢。”

“到底是有國之儲君陪同,又是外洋的使節團,咱們還是忍忍罷,回頭請桑班主安排安排,再把《閨門令》演一遍就是。”

再演一遍是完全可以的,眾人便也沒再言語什麼,確實儲君殿下的安危要緊,戲什麼時候都能看。

被大家默默寵愛了的儲君寶寶正在鬧小情緒呢:說好來的姑姑居然沒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