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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爺領着盧宕離開後,王醴和孟約在花廳裡面面相覷良久,直到奶娘來說阿雝已經睡下,兩人才起身去看阿雝。阿雝但凡不哭的時候都是個小可愛、小小甜甜,這會兒睡著了更是看着讓人心都能化掉。王醴看着內心則是:我兒子真好看,我兒子真帥,我兒子將來肯定能叫小姑娘們擲果盈車。

醫遇說是兒子時產生的各種擔憂,在小阿雝降生後完全消失,王醴上元日去廟裡上香時,心裡就一個想對漫天神佛說的--吾餘生別無所求,唯願不僅兒子,連女兒也像年年。

“讓阿雝好好睡,我們走吧。”

兩人從阿雝屋裡出來,孟約要去畫室,她最近是越來越沒有午睡的習慣了,王醴是孟約不午睡,他亦不午睡的。今天下午休沐,王醴是孟約去哪兒他去哪兒,正好,他也想看看孟約的美食繪本進度。進了畫室,王醴看到的是滿桌子小阿雝相片,孟約自己弄了個暗房,如今從拍到沖洗曝光孟約都能自己來--這都是為了記錄下阿雝成長的每一個瞬間呀。

王醴早從孟約這裡拿了幾張阿雝的相片到處擺,卻沒想到孟約竟沖洗了那麼多:“年年,你最近在畫室里就忙這兒?”

“是啊,我好不容易才學會的,當然要多拍點多衝洗一點,怎麼了?”孟約不解,難道她拍得不好,不會呀,自古黑白相片出美人,何況阿雝本身就是個萌萌噠糰子,怎麼拍怎麼好看。

“你還記得你的美食繪本嗎?”

孟約:……

倒也不是不記得,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精力都全放在鼓搗相片上,美食繪本的進度還約等於零。再往前的那段時間她一直在構建大綱,這會兒架構倒是已經全有了,就是……正式的內容才開始畫第一本的線稿呢,攏共也沒畫幾張。

王醴一看小甜甜這模樣就知道,她最近根本沒惦記着繪本的事,完全沉迷在給阿雝拍相片上:“倘要趕明年的開箱戲,可沒多久了。”

可不是,眨眼秋天都快要過去,眼看着冬天要來了,她這裡還沒影兒呢:“我不玩相機就是了,我好好畫繪本還不行,師兄要相信我的速度。”

王醴倒是相信孟約的速度,就是有點不相信孟約的專註度:“需要我幫忙嗎?”

“幫我找個好廚子,各大菜系都得會一點,還不能是一般二般的廚子。”孟約覺着家裡廚子廚娘不是手藝不行,而是對美食缺乏一種藝術化的表達能力,說白了--她想找的那種食物的故事性,廚子廚娘不能給她,因為他們本身也沒什麼故事。所以,孟約現在很差一個有故事,且做出來的食物也包含着故事的廚藝大師。

王醴看着孟約,禁不住搖頭:“這時年年竟不知該找誰!”

孟約忍不住翻白眼,她還能找誰,她又不能一家一家叫大傢伙兒把家裡得用的廚子也送上門罷:“那師兄說說我該找誰,我委實不知道。”

“官家。”

孟約吃過好多次宮中飯菜,是真的很不錯,家常小菜做得很家常,大菜做得華麗正宗地道。且在宮中飲宴,也不是她想象中那樣……怎麼說呢,味道中正平和,反而也有味道挺刺激的菜,而且都是從就近的廚房裡做好送來,便是下邊的宮人,也是各所自有廚房,只統一調配食材調料炭火,並不統一做好叫去領。

以及,孟約說好吃的時候,宣慶帝還給孟約介紹過宮中的御廚,據說是哪個菜系的傳人,孟約當時光顧着吃,倒沒仔細聽:“是啊,我怎麼把官家給忘了。”

王醴說的可不是宮中御廚,蕭皇后有個三哥,什麼都不愛,唯好廚,沒天賦玩着玩着可能自己也就熄了火,可偏不但有天賦,還天賦極其出眾。到如今,那位國舅爺已學貫諸多菜系,且只要他會的,就能做得比絕大多數人強,偏人家出身好,等閑別想吃着他做的菜,就連宣慶帝也不成。倒不是蕭國舅端架子,而是人家的工夫都下在琢磨怎麼做菜上,哪有閑工夫應付千金求一餐的各路閑人。

孟約:“他這麼忙,能有工夫搭理我嗎?”

“年年若用五湖四海,取之不盡的稀罕食材,及各家密藏的家傳食譜邀他,他必有工夫。”

“師兄你和那位國舅很熟嗎?”

王醴露出謎之微笑:“我家的食譜還在他手上。”

不管謎之微笑的謎底是什麼,孟約只關心蕭國舅:“師兄,既然你和蕭國舅認識,不如你幫我請呀。”

王醴:“倒是相熟,但他在哪兒我卻不知道,五湖四海天南地北,除官家和皇后外,怕是沒幾個人知道他在哪兒。”

大明自太祖起,國舅就是不封爵的,所以時人其實並不多稱國舅,至那位蕭國舅,有個挺響噹噹的稱謂——廚王。而且,人家這廚王還被喊得一點反對聲兒都沒有,這位當年扯下臉皮打着滾各家求過學,各地的廚師早見識過這位的不要臉皮程度,光憑這無人能及的不要臉,就足夠讓大家都服他這廚王的。

“為什麼不是廚神?”

“神不在天子轄下。”

這理由,很可以!

去信南京,南京很快複信,月余過去,《疾風令》上演最後大結局前一天,蕭啟趕到譙郡。這時,正逢孟約為美食繪本頭疼到恨不得改題材的時候,蕭啟的降臨對孟約來說,簡直是從天際降下的神光,瞬間拯救了她。

“不忙,看完戲再說。”

孟約:我很趕緊忙起來啊,書商和戲班催得我都快火燒眉毛了。

然而,人家悠哉游哉的,孟約沒辦法,只能等看完《疾風令》大結局。好在也就明天,說實話,要不是美食繪本佔據她心神,她這會兒正該偷着樂呢,畢竟這時候,大家都覺得張以達該死,又可能真的不會死。最近一段時間,雪片一樣飛來的信里,寫的都戲迷票友深深的怨念,那幽怨之氣,幾欲滔天。

蕭啟也有同樣的怨念。

孟約:“反正張以達不會死的。”

蕭啟:……

忽然間,蕭啟就不想跟眼前這位打交道了!

#蕭啟:大大你好吐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