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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電影的事,還得同宣慶帝商議,孟約正欲進宮,先在德麟班見着了老久沒來看戲的宣慶帝和蕭皇后,還帶着朱載寬和朱載章。小公主甜甜軟軟地喊姑姑時,孟約恨不能把什麼給她,朱載寬也很招人喜歡,但同小公主的甜到人心尖上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阿雝也快一歲了,你和王重崖正可以琢磨再生個,別成天見着別家姑娘恨不能偷回家去。”宣慶帝是兒子盡可以扔給別人耍,哪怕是太子呢,但小公主嘛,自家還寵不夠呢。

孟約一說這事就充滿擔憂:“萬一還是個兒子呢,萬一生個女兒像師兄呢。”

蕭皇后指着朱載寬輕笑道:“那不管年年的閨女比阿寬小多少,我都叫阿寬等着。”

就是皇后當面,孟約也沒忍住白她一眼:“今兒怎麼有工夫,不是忙得很嗎?”

“知你回來,特地來看看新的影畫機和膠捲盤,加字幕的《菊下樓》工學院沖映好了沒有。”蕭皇后和宣慶帝是想看看,經過工學院的後期處理,《菊下樓》還會有什麼樣的不同。

帝後夫婦二人來,另外還有一事,就是商量放映電影之事,這倒是和孟約不謀而同。孟約把加中文字幕的帶到南京來,反倒是加法文字幕的因為翻譯工程艱巨,工學院的助教學員們又嚴謹慣了,不容許半分差錯,這才導致翻譯版的至少還得一個月左右才能有。

小黑屋裡,精修過的畫面比起原版的要更加養眼得多,人物的五官更清晰,畫面層次感更豐富,拍攝時欠缺的,後期都能補起來,但是在耗費巨大的精力和時間。土着們只會覺得畫面更好看了,但並不會知道這其中有多少辛勤付出,孟約便是知道,也只略知道一點,不過僅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她膜拜那群還年輕輕的學員們。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電影要叫電影工業了,這也是門技術活,得想辦法把學員們從繁重的工作里拯救出來,那都是未來的科研大手,不能讓我給耽誤下去。戲班子轉型的事得趕緊辦,不然那群少年郎,能把自己生熬成熊貓。”孟約想着,就同宣慶帝說一句。

宣慶帝:“這歸教坊司管,回頭我讓他們尋你去,有什麼同他們說。工學院的事,我亦早想同你說,電影雖也重要,但他們原本做的事亦樁樁件件都要緊。南京城裡還等着通電,用上各種電器,這些都得靠他們,需要他們的地方太多,電影之事,旁人也做得。”

蕭皇后聽着笑道:“若委實喜歡做電影的,倒也不必勉強,總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才肯下工夫不是。”

“牛不喝水,自不能強按頭,看個人意願罷。如此說來,是否應當另立一學院,專司教導人如何從事電影相關的行業。”電影不止可以用來娛樂,還有許多作用,等閑人看不到的,宣慶帝和一干朝臣自然都能看到,不然為什麼要大力支持。

“電影學院?”孟約,現在就要開始弄電影學院了嗎?

叫什麼名字,皇家電影學院?

嚯,想想幾百年後,有這麼一所傳承數百年的電影學院,必定是人人都擠破頭想考的學校。現代北影中戲上戲每年招考時的情形,放到這麼一所電影學院上,肯定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事實上,是孟約想太多,科學院貫以皇家科學院的名稱,是太祖的惡趣味。除太祖以下,並沒有為某個學院以皇家命名的愛好,想想國子學太學就知道古人的命名風格,更含蓄內斂併兼雅訓,不愛赤|裸|裸地上來就皇家xxx。

孟約問電影院命名時,宣慶帝愣一下,片刻後道:“那還用取別的什麼名兒,就叫電影學院。”

“教坊司在三石橋那邊有片空置的園子,地方寬敞得很,平日里也偶爾用來教導宮中宴會上所需的聲伎樂伎,電影學院很可以安置在那裡。”聲伎樂伎純屬以藝為生,但大明自太祖以來,宮宴就極少用聲伎樂伎,更別提舞伎,那是根本沒有的。是以,那片地方已經空置許久,維護起來也惱人,倒不如拿出來用。

“正可着教坊司督辦此事,不過教坊司教聲伎樂伎都有不足之處,教學還得讓擅長的人來。”

“眼下也只有讓工學院再勞煩一段時間,好在我這已經有一些人手,主要還是梁禮光。”梁先生現在,找到愛侶,已經打算為電影奉獻一生,至於科研……不差他一個心已經不在工學院的。

這天看完修好片的《菊下樓》,宣慶帝回去便同內閣商議電影面向百姓放映的時機是否成熟,這並不是一個太難的議題,內閣只略作思量就同意了。教坊司也很快找到孟約,商議成立電影學院的事,教坊司也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姿態,委實是教坊司在大明皇室手底下,根本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資本。

同桑班主他們商談時,也並不拿捏什麼,反而是很用心地想辦成這件事。三石橋的園子很快掛上電影學院的名,南京城裡的大小戲班也很快接到通知,所以登台的角兒每個月都必需去電影學院學習八至十天,每天一個時辰,分作三節課,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就能結束。

起先各戲班都不是很樂意,只不過礙于歸教坊司管,沒辦法,只得做好安排,把時間空出來。

在各大小戲班的嘀咕着教坊司時,電影上映了。

五月,風漸和暖,正當初一時,已經準備許久的電影,終於正式亮相人前。

人群中,便是拿到了票的,也有不解,因為是天黑開演,且就是露天設座,並沒有什麼包間,更沒有戲檯子。眾人因着《菊下樓》和常抱雲的名號早早來等,看到這情形,心裡都有點打鼓。

“這怎麼回事,不是說今天常抱雲的戲嗎?”因是在德麟班賣的電影票,許多人都當是《菊下樓》第九場戲票呢,哪怕孟約已經為此宣傳挺久,但是沒人看過電影前,誰會對電影有什麼概念,自然仍當是戲。

“應該快來了吧,不這這會兒看着,今天有點懸。”

“我是買到票才知道今兒在這上戲,還奇怪怎麼不在德麟班呢,但剛才好像看到桑班主了。”

“既然說了是常抱雲,那就應該會有吧。”

戲迷票友們渾沒把正中央那塊空白的幕布當回事,這時他們還不知道,迎接他他們的,將會是一個怎樣令他們終生銘記,並載入史冊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