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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瞭然和攸平顯得比頭一天還要疲憊的樣子,呵欠連天。

而攸平推門出來的時候,兩個眼眶都黑黑的,精神十分萎靡,看來昨天晚上他也不好過。

瞭然雖然說不出那種詭異的感覺是什麼,但總覺得這裡一切都怪怪的,她準備跟主人告辭留下銀兩後就直接離開。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正當她去告別的時候,就看到老婆婆腰間圍着圍腰,手在上面一邊揩着水一邊走過來,不等她說話便非常熱情地說道:“你們都起來了啊,我把早飯弄好了,你們先吃一點吧。看你們都是要行遠路的樣子,路上肯定吃不到這麼熱乎的飯,反正也不耽擱時間。”

這話說的非常熨貼了,老頭從另一邊房間出來,看樣子是養的雞放了出去,朝兩人說道:“唉,我們這裡很少來人,平常都是我們兩個老東西,想要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兩位老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只是放下銀子就走,貌似真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於是兩人決定留下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划過一道閃電,緊接着便是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

幾乎在頃刻間,瓢潑的大雨從天上傾瀉而下。

瞭然和攸平相視一眼,這,這雨也來的太快了吧。

瞭然看向攸平,神情凝重地,壓低了聲音:“我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還是儘快離開吧”

攸平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兩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頭子帶着一絲打趣,笑着說道:“呵呵,瞧瞧,這可不就是下雨天留客天,就算我們不留你們天也在留啊,看着雨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歇不了了,先把飯吃了再說……”

“是啊是啊,可見這就是天意啊,看來是老天爺都要讓你們要多留一會兒時間了。”

老婆婆笑起來臉上起了褶子,看起來更加慈愛了。

攸平看着老頭子現在慈祥的樣子,與昨天晚上陰冷的表情截然相反,心中莫名惴惴。

事已至此,不管兩人怎樣想怎樣打算,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那就先吃飯吧。

不過這雨一下起來就像是在天上戳了一道口子一樣,完全沒有收停的勢頭。

天空和地面充斥着密密層層的雨簾,地面很快積起了水窪,渾濁的水流出一條條小溪。

這樣的狀況是無法趕路的。

雨,從早上一直下到傍晚,直到戌時才稍稍減緩…

兩人於是又不得不在這裡多住一晚上。

這一晚上和昨天一樣,兩位老人仍舊對兩人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去後山,更不要隨便打開缸子。

兩人自然是連連保證,絕不會去。

攸平想到了什麼,突然問兩位老人,“對了大叔大嬸……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那些聲音啊?”

兩人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最後便是無奈地嘆氣。

老頭說道:“聽到了又怎樣,聽不到又怎樣?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啊。只但願能早一天結束,我們就算解脫了……”

老婆婆:“我們在這裡住了那麼長時間,已經習慣了,所以……其實只要你不去理會,也沒什麼的。”

瞭然:“那你們一直在這裡生活,種糧食也非常辛苦,平常需要油鹽等物怎麼辦呢?我看你們這裡也沒有牛或者騾子。”

老婆婆:“以前我們是有一頭牛的,就是我們之前養的那頭。後來牛老了,也走了,我們就沒有再養了。也沒有錢買。油鹽的話,我們都是每一個月或者幾個月出一趟山,背一點回來。”

“我們本來就是山裡的庄稼人,基本上早上寅時動身,能趕在傍晚回來……”

瞭然和攸平不得不留下來休息一晚上,和前一天一樣,因為晚上要全力應付那個聲音,所以精神力根本沒辦法休息。

到第三天醒來時,更加疲倦了。

而攸平情況也更嚴重了,整個人就想要倒下去一樣。

就連兩位老人都看出有些不對勁,連忙叫他好好休息,還斷了熱粥過來讓他喝。

攸平說那聲音一整晚都在耳邊悠悠揚揚地哭訴着,詛咒着,讓他根本沒辦法休息。

兩位老人神情顯得很安然,也很自責,都說真不該留他們在這裡。

畢竟他們初來乍到,對這一切都不習慣。

這反倒讓瞭然和攸平沒有話說。

這一天,瞭然是鐵了心要離開,就算是從泥漿里趟過去也要走。

她還從來沒有過一次如此狼狽的,就連上次跟師父去關外,也沒有這樣不確定過。

她已經覺察出自己身體出了狀況,可是卻連什麼原因都沒找到,這才是讓她感覺真正恐怖的地方。

攸平喝了熱粥,精神力也放鬆下來,然後便睡了過去。

瞭然看着沉沉睡去的,面容無比憔悴,精神力渙散的攸平,便長長嘆了口氣。

天意,果真是天意啊。

本來打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離開的,現在……

以她現在的狀態肯定是無法背着一個人離開的…而且,既然已經同行了,總不可能半途直接把同伴丟在這裡的道理吧。

攸平這一睡便又到了晚上……

瞭然趁着天放晴,便到周圍走了走。

房子周圍的土地上長着各種小菜,有雞在裡面捉蟲。

後面的山坡,她趁着大白天也去看了,發現有一座尖尖的石塔。

石塔下面是一個大大的圓肚形狀,大概有十米直徑,上面矗立着一個尖尖的石柱。

在下面的圓肚中就放着那個所謂的“大缸。”

大缸近一丈的直徑,一丈高,大肚小口。

漆黑的缸體上面有隱隱的符文,缸口上被一塊大石頭蓋住。

就算是缸口相對小很多,也有將近一米的直徑,被一塊更大的黑色石頭蓋住。

這可不是隨便哪個說打開就能打得開的。

瞭然繞着整個石塔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至少她在外面沒有感應到陰氣之類,更沒有晚上那種飄飄忽忽的聲音。

瞭然想到兩位老人講的那個村子被屠的故事,可是昨天他們明明看到那些村民都是真實的血肉之軀……

究竟誰在說謊,誰是真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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