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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這一天,天氣難得好了起來,亂了很久的京城也像是雪過天晴,各處也都因為過年的氣氛熱鬧了起來。

京中到處都能聽到燃放鞭炮、爆竹的噼啪聲,間或還有孩子們跑動笑鬧的聲音。

馮蘄州和廖楚修忙碌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也在這一日閑了下來。

兩人用過早飯之後就在花廳里對弈,午間隨便應付了一些,一直下到下午的時候還在較勁。

賀蘭君則是帶着下人忙碌着準備着晚上的年夜飯,順帶着壓制着廖宜歡的雞飛狗跳。

馮喬端着茶水過來時,就見兩人在棋盤上廝殺。

手中棋子你來我往,嘴裡更是半點都不服輸。

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

戰況激烈至極,殺的難解難分。

“怎麼樣,誰贏了?”

馮喬將茶放在一旁,假裝沒看到兩人之間的硝煙笑着問道。

廖楚修見到馮喬之後,直接就扔了手中的棋子,伸手攬了攬馮喬的腰,完全不顧對面幾乎能燒穿他爪子的目光,含笑說道:“當然是岳父贏了,岳父棋藝高超,小婿自愧不如。”

馮蘄州看着他和馮喬的膩歪模樣,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險些沒拿了棋子塞他嘴裡。

小人得志!

馮喬雖然近來和廖楚修如膠似漆,可到底對着自家爹爹有些不好意思。

她伸手拍了廖楚修一下,嗔了他一眼,這才退開說道:“爹爹當然厲害了,這朝中下棋能下的過爹爹的幾乎沒有。”

她扭頭看向馮蘄州,“爹爹可餓了?晚飯還要一會兒才開始,我讓廚房裡做了些你愛吃的榛子酥,你嘗嘗看有李媽做的好吃嗎?”

馮蘄州聽着馮喬的話,臉上總算是和煦了一些。

他矜持的點點頭拿了一塊榛子酥放進嘴裡,這才對着旁邊滿臉期待的馮喬含蓄說道:“入口香酥,味道不錯。”

“爹爹喜歡就好。”

馮喬露齒一笑,又倒了茶水遞給馮蘄州:“楚修知道你愛喝茶,前些日子特地讓人從南地尋了些好的美人裳回來,一直想着給爹爹送過去,只是你最近忙着不得空閑,今兒個趕巧了,我親自烹了些,爹爹嘗嘗好不好喝。”

馮蘄州端着寶貝閨女親自沏的茶,只覺得那茶水入口都泛着甜,輕嗯了聲:“好茶。”

“那待會兒我讓人全部包起來,爹爹帶回去慢慢喝。”馮喬上前替馮蘄州輕捶着肩膀笑着道。

馮蘄州聽着她的話心頭熨帖的很,雖然還是有些泛酸,可總算是瞧着懂得孝敬老岳父的廖楚修稍微順眼了那麼一丟丟。

他拉着馮喬的手讓她站在跟前,對着她說道:“別包了,咱們府上什麼都有,況且等着開年之後,就要準備登基大典,太子很多事情都沒上手,我和郭崇真都得住進宮裡面去,哪有時間在府中慢慢品茶。”

“你呀,別總惦記着我,爹爹什麼都不缺,只想着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好,爹爹什麼都好。”

馮喬聞言低聲道:“爹爹放心,女兒很好。”

父女兩說了一會兒話後,馮蘄州就自己出去溜達,準備好好逛逛永定王府。

等着他出去後,旁邊的廖楚修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將馮喬撈了回來,抱着她腰身親了親。

馮喬敲了他一下,對着他嗔怪道:“你就別故意去氣爹爹了,他難得過來一趟。”

廖楚修將下巴擱在她肩上,悶聲道:“誰讓他故意折騰我。”

這段時間,馮蘄州天天得守着小太子幹活,處理朝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連帶着也不讓他消停。

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連着好幾天,他都沒時間跟媳婦兒好好親熱親熱,抱着她替她暖被窩,偏偏那是他岳父,是他媳婦他爹,他就算對他再過分他再手癢也只能憋着。

馮喬沒好氣的拍了拍他後腦勺:“你還說呢,要不是你先撂攤子自己跑了,爹爹能這麼對你?”

邵縉可是跟她說了,廖楚修打從雲霄台上永貞帝退位給太子之後,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了他和馮蘄州,政務不管,軍務交給陸鋒,他成天不是在弄那果園子,就是回府中閑晃。

所有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偏偏他一個人躲在府中偷閑,他們不折騰他才怪。

廖楚修聽着馮喬的話,頓時抱着她的腰直哼哼。

馮喬有些哭笑不得,真該讓那些傳言永定王手段狠辣、雄才壯志的人來瞧瞧他這幅模樣。

晚上的飯菜十分豐盛,雞鴨魚肉一樣不缺,擺了整整一桌子,府里的下人許多都放了回去和家裡人團年,若是府中家生子也設了小宴,只留下紅綾幾個在一邊伺候。

前院里熱鬧的不得了,說說笑笑的聲音鬧翻了天。

東暖閣中,蕭權卻是獨自在飲酒。

他手中拿着酒杯,趴在窗欄邊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東暖閣地勢極高,放眼望去時,幾乎能將整個東苑盡收眼底,隱約還能看到前面主院那邊的燈火。

外面林影綽綽,寒風吹過時,能聽到雪從樹枝上落下的沙沙聲。

蕭權半點都不覺得冷,悶口喝下杯中之酒後,他只覺得那酒嗆得他難受。

“這酒的味道……原來是這樣啊……”

前半輩子,他從來都沒機會碰這些東西,偶有一次,也幾乎還未沾到嘴唇便被奪走。

酒香誘人,他原以為能叫那些人交口稱讚之物定是極好喝的,卻不想入口除了辛辣以外,卻是沒有品出半點好來。

蕭權轉着手裡的酒杯子,臉上染上淡淡的淺紅,嘴裡輕哼了兩聲,聽着像是斷斷續續的小調,趴在窗邊望着前院的燈火出神。

“咚咚。”

房門被敲響。

蕭權頓了頓才開口:“進來。”

門被從外面推開,玲玥手中提着個食盒走進來。

見到蕭權趴在窗邊,屋中飄散着酒香味,而窗檯邊上也放着個酒壺。

玲玥目光在蕭權的背影上停頓了片刻,這才恭敬行禮道:“蕭公子,奴婢奉夫人的話過來給您送些吃食。夫人說今天年夜,您不願去前廳與他們一起熱鬧,就送些酒菜過來讓您也嘗嘗她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