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貴這也算是某種程度的鬆了口，唐弘業對他的這個回答還是較滿意的，對他點了點頭，說：“怎麼個一單小活兒？你那天有沒有在場？”

在唐弘業的記憶裡面，那天在現場是沒有看到胡金貴的，如果胡金貴當天在場，他也不至於沒有認出來對方，現在只是想試探一下胡金貴的誠實度。三寸人間

“我沒去，我沒去，”胡金貴回答的很快，“那天我有事兒，我老闆這邊說有人破壞電玩城裡面的遊戲機，跟我發了一頓脾氣，我那天一直在這裡看這場子，哪敢開溜去別處啊，畢竟這才是我的正經營生呢，我跟較熟的人叮囑了一下，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大活兒，我讓他們完事兒了告訴我一聲，我把人家給我的錢挨個轉過去給他們行了。”

“你還挺有管理能力的，看來事先組織安排的不錯啊？”唐弘業笑道。

胡金貴趕忙擺手：“沒有沒有，哪有什麼組織哪有什麼安排啊！真的是一個小活兒，老闆說要找幾個人演個起爭執的戲，具體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還沒有最後確定，問我能不能給找幾個人，最好是時間什麼的都較自由的那種，不要很做作的，需要自然，看着特別真實的那種。所以我都是當天老闆聯繫我了之後，我現從聯繫的人，臨時安排的。警官，我是不知道這裡頭到底有什麼事兒，不過可不是我這個人一推六二五，什麼都不認賬，是這裡頭真的沒有我什麼事兒，把你們帶過來那個小子，他那天接了這個活兒了，所以關於這件事，你們問他問我靠譜，真的，我要是你們，我回去問問他去！”

“那個事情不急，我們還不至於找不到他，”唐弘業點點頭，算是接納了胡金貴的建議，卻並沒有打算此結束同他的對話，“不過有些事情可不是他能夠了解得到的了，如說，那件事情，你所謂的老闆是誰？”

“我不認識，我把給錢叫我幫忙找人的都叫老闆，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一般認識的都是那種有長期合作的，不認識的都是一錘子買賣，過後人家也不一定能再找我，我也懶得打聽那麼多。”胡金貴回答的倒是挺順溜。

“那你都是從什麼地方聯繫到這些所謂的老闆的呢？或者說，他們是通過什麼渠道聯繫你的？”杜鵑覺得胡金貴雖然有問有答，但是給出的答案聽起來與其說是事實，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推脫的說辭。

“我不聯繫他們，都是他們聯繫我。”胡金貴抬起眼皮來看了看同自己說話的杜鵑，和對待唐弘業的迴避不同，他甚至還主動的下下打量了杜鵑一番，“最開始的時候是我給一些幫忙干過活兒的老闆留過聯繫方式，他們又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了別的有這方面需要的人，後來那些人直接聯繫我。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聯繫我的人，是從什麼人那裡知道了我的聯繫方式的。你想想看啦，這種事情，人家相當於是給我送錢門來的，那我還能這麼不識好歹的問東問西，刨根問底么？那多不合適啊！得罪了老闆，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我何必呢！”

“那你次幫忙找人‘演戲’的這個老闆，你們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的？”唐弘業皺了皺眉頭，說不來為什麼，他看胡金貴打量杜鵑的那個眼神，覺得心裏面不是特別的舒服，也許是因為他很清楚胡金貴過去的案底是什麼的緣故。

“通過手機唄，都這個年代了，難不成還飛鴿傳書啊？”胡金貴看到唐弘業的臉色方才難看了一點，把自己的目光從杜鵑那邊收回來，看了一眼唐弘業，笑嘻嘻的回答說，“是通過微信唄！那人加我，跟我說有這麼一個活兒，大概需要少則幾個人，多則不超過多少人，事成之後每個人給多少錢，我答應着唄，我知道有那麼幾個小子，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麼正經的營生，有活兒的話，隨叫隨到，根本不需要提前預留時間，所以心裡有底了，沒怎麼太當一回事兒。後來事情結束了，我還問了問，說是一切正常，特別順利，我沒再多打聽。”

“那個人的聯繫方式呢？你們倆當時的對話記錄還在不在？”唐弘業向胡金貴伸出手來，示意了一下，“你調出來讓我們看看。”

“哦，那倒是有，你等等啊，我給你找找。”胡金貴沒有拒絕，不慌不忙的摸出來自己的手機，當著唐弘業的面，也不做任何的迴避，登錄自己的微信賬號。

唐弘業半坐在胡金貴的桌子一角，低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操作。

很快胡金貴的賬號登錄成功了，不過手機屏幕面的界面看起來十分的乾淨，或者說是有些過於乾淨了，因為那面一個聊天窗口都沒有，一片空白。

“這什麼情況？”唐弘業指了指胡金貴的手機屏幕。

胡金貴先是有些錯愕，然後又變成了一臉的恍然大悟，伸出肉乎乎的手往自己寬闊的額頭拍了拍：“哎呀呀，瞧我這記性！我這破手機已經太老了，內存總不夠，動不動卡死，我沒有辦法啊，得隔三差五的把手機裡頭占內存的程序都給清空一下，騰點地方出來，免得手機變板磚。我好像昨天晚睡覺前沒什麼事兒，看手機挺卡的，給清了一下，之前的聊天記錄都沒有了。”

唐弘業看了看他，沒有對他的這個說法進行任何的評論，只是點點頭：“聊天記錄沒有了，對方的賬號總還是有的吧？據我所知，清內存可不至於把聯繫人也都從通訊錄裡頭給清理乾淨了！”

“那對，那對，據我所知也不能。”胡金貴笑了笑，點開通訊錄，從長長一大串亂七八糟、形形色色的名當找來找去，最後停在了一個頭像一片漆黑，名字是一個大寫的“X”的人那裡，指了指，對唐弘業說，“喏，是這個人！”

唐弘業結果手機，點了一下那個人的名字，想要看看用戶資料。

很快手機面顯示出來一行字——“該用戶已註銷”。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