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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問有點不合適,不過當時趙戚煒的母親在電話裡面罵的內容大概是什麼,還能想起來一些么?”唐弘業試探着問學生處的那個老師。

學生處的老師搖了搖頭:“記不太清楚了,反正說來說去的,也就是那麼幾句話,無非就是說什麼都說因為我們當初處分了他們家趙戚煒,所以把他們家趙戚煒的這一輩子都給毀了,我估計趙戚煒可能是狀況不太好,一直沒有治療痊癒,所以沒有辦法復學。雖然說自己家孩子出了這樣的問題,作為父母來講那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們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背這麼一口黑鍋對不對?

所以我當時也跟趙戚煒父母聲明了,當年的事情,責任完全在於趙戚煒本人,學校對他處以留校察看就已經算是網開一面,為他的前程考慮了,但是他自己非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更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反而還因為這個產生了精神問題,作為一個已經年滿十八周歲的成年人,趙戚煒對他自己的言行都負有責任,作為父母,對孩子的教育沒有到位,出事之後也沒有及時關注到自己孩子的情緒變化,這本身也是他們家的失職,沒道理把這種責任也推給學校吧?”

“是啊,這事兒真的是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挺窩火的,對你也挺過意不去的,”保衛處的老師看了看杜鵑,有些慚愧的對她說,“當時沒有對趙戚煒處以最嚴厲的處罰,對於你來說其實挺不公平的,你能夠理解學校的決定,沒有怎麼鬧,結果明明已經被放寬處理了的趙戚煒,搖身一變倒是從犯錯的人變成了受了委屈的那一個,他家裡頭反咬一口,倒打一耙,讓我們覺得自己當了一回東郭先生。”

“當初趙戚煒精神狀況出了問題,辦理休學的時候,休學和復學的這件事情,是學校提出來的,還是他的家裡人提出來的呢?”杜鵑擺擺手,表示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現在沒有必要再回頭懊惱當初的處理結果,更重要的是着眼於眼前的事情,盡量弄清楚這個趙戚煒的現狀是什麼樣的。

“是他父母提出來的,”學生處的老師對這件事還是比較清楚的,“本身趙戚煒當時的情況就比較不穩定,所以學校這邊介於這樣的一個情況,建議他回家去休養一段時間,接受治療,否則繼續留在學校裡面,他那個情緒不大穩定的狀態,對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事,對其他的學生影響也不好。當時他父母過來苦苦哀求,非得讓學校這邊保證,如果趙戚煒能夠治療好,一定給他機會讓他回來複學,不要趁着這次的機會就把他給開除掉,得到了一再保證之後才把他接走的。”

唐弘業聽杜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圖,現在又聽到了學生處老師給出的回答,就更加覺得奇怪了。雖然說趙戚煒的父母的確是後期遷怒於學校,並且從頭到尾可能都沒有認識到自己家孩子所作所為的惡劣性質,但是不難聽得出來,在事情的最初也好,趙戚煒剛剛準備休學回家去治病的時候也罷,他父母的態度總體來說,還是希望不要和學校鬧僵,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孩子繼續在這邊念書,取得畢業證和學位的機會,跟後來撕破臉,對學校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的老師惡言相向,這前後的態度反差實在是有些大。

為什麼原本無論如何也希望能夠保住自己家兒子復學的機會,後來卻又不惜和學校方面撕破臉呢?難道趙戚煒的精神狀況已經壞到沒有辦法治癒了么?

這個疑問很顯然學校裡面的老師是沒有辦法解答的,如果他們能夠解答,他們就也能夠了解到趙戚煒的近況了,想要知道趙戚煒的實際情況,通過學校這一條路也已經可以看得出來,根本走不通。

那麼這件事就又帶着幾分古怪了,假如趙戚煒的神志和精神狀態足夠讓他對自己和杜鵑實施報復行為,他和他的家人為什麼不選擇對前程更加有利的復學,非要和學校鬧得那麼難看?如果趙戚煒父母罵的那麼難聽是因為趙戚煒的精神狀況實在是差到了一定程度,根本沒有辦法復原,他們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歸咎於學校方面,那一個瘋成了那樣的人,又怎麼去策劃一系列的襲擊呢?

這些疑問的答案是不可能從學生處和保衛處的老師那裡了解到的,唐弘業和杜鵑向他們道了謝,又和趙戚煒當初在小時候的區隊長聊了聊,包括當時同趙戚煒住在一間寢室,朝夕相處的同學都有誰等等,都做了一番了解,然後就向這些位老師道了別,離開警校,開車去趙戚煒家所在的那個城市。

他們兩個人決定到趙戚煒家裡面去走一趟,既然別人都不知道趙戚煒的近況到底怎麼樣,他的父母很顯然就是唯一的消息來源了。

這個決定略微有那麼一點冒險,他們兩個賭的是趙戚煒並不在他父母的家中,所以不會存在當面見到唐弘業和杜鵑,並且第一時間把他們兩個人給認出來的這種可能性。當初學校出於對杜鵑的保護,沒有讓趙戚煒的父母知道杜鵑的姓名和身份,更沒有讓他們見過面,哪怕是趙戚煒的父母提出來想要替兒子跟對方賠個不是,學校裡面的老師也沒有讓他們和杜鵑見面,關於杜鵑的一切,學校什麼都沒有透露給趙戚煒父母知道,因為他們當時去處理兒子的這個禍事時,一言一行當中都隱隱流露出了一種對這件事情的不重視,所以學校裡面的老師擔心他們現在為了讓孩子從輕處罰,所以會專門挑好聽的話說,等到願望達成或者願望落空,說不定就會又翻臉不認賬,甚至反咬一口說這件事情的主導是女方。

因為當初學校裡面老師的這種考慮,趙戚煒父母是並不認識杜鵑的,甚至連被自己兒子給騷擾過的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都不清楚,這樣一來只要趙戚煒並不在場,他的父母即便是和杜鵑面對面,也不會發現什麼。

唐弘業和杜鵑也是打了一個賭,他們兩個人賭的是就算趙戚煒真的和那一系列的襲擊事件有關,他也不會把這些告訴自己的父母,他父母對這些事情必然是不知情的。畢竟從之前他們對待趙戚煒那些事情的態度就不難看出來,在趙戚煒父母看來,沒有什麼是比兒子的前程更重要的事了,哪怕在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方面,趙戚煒父母不具備正確的是非觀念,一旦涉及到了人命那種程度,他們也一定不會由着趙戚煒為所欲為,倒不是說他們知道關乎人命,不能胡鬧,而是對於他們來說,一旦殺人害命,那他們自己兒子的一切也就都毀了。

兩個人帶着這樣的一種推測,又驅車趕往趙戚煒家所在的城市,好在這幾個地方都在省內,如果是從a市過去或許還有點遠,現在這麼一站一站的跑下來,倒也連成了一條線,沒有需要繞什麼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