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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聞的大手溫柔拍在曲昭英的背上,曲昭英貓兒一般縮在他懷裡,滿心滿眼的全是依賴。

曲清言轉頭就覺這樣的畫面太過刺眼。

有時她自己都忘了她並非男子,不需要處處如同男子那般剛強,可曲昭英擔憂恐懼的時候有曲清聞在他身前柔聲安慰,她若是現出半分脆弱,又有誰能跟她一點依靠?

曲清言自嘲的撬動唇角,目光一轉間就已是看到秦氏那湖藍的身影出現在游廊中。

“娘,你怎麼過來了?”

曲清言見到秦氏眼中那幾分隱隱的期待就知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可韓太醫看來似總是笑眯眯很和善的模樣,但他真的只是朱瑾睿一人的大夫,沒有朱瑾睿的指令,他就是手指搭在了旁人的寸口處,卻也是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秦氏居然還想趕在這個時候佔便宜,曲清言當真不知這個娘她要用何等言語才能勸說得動。

“母親醒來這樣大的事,我身為兒媳沒有在此侍疾也就罷了。這會怎麼能還不露面?”秦氏斜着眼一瞪曲清言,突然就想到前一日那事,不由得又帶上了幾分埋怨。

“你這孩子還真是不聽話,不是讓你帶韓太醫到我房裡,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韓太醫離開?”

秦氏前一晚只要一想到白白錯過了那樣大好的機會,就心疼的不得了。

“韓太醫昨日一直在房中給祖母診治,之後也是祖父親自送他離去,我連人都摸不到,你讓我如何幫你?”

“還不是你沒用,”秦氏白了她一眼又覺這樣依舊不解氣,抬手在她頭上點了點:“你都是要進官場的人,厚臉皮這種事你怎麼還學不會?”

這都哪裡跟哪裡!

曲清言煩悶的話都懶得說,可田氏病倒這個家中就再沒了能約束的她的人,由着她這般蹦躂定是不行。

萬一又蹦躂到田氏眼前,怕是就要讓田氏再暈死過去了一次了。

“母親不如先回院子,今日韓太醫若是來府里,兒子一定想辦法讓他去趟母親的院子,如何?”

她向來鮮少下保證,在秦氏心中倒也算有些信用,秦氏扯着帕子有些遲疑:“娘倒是還想去給你祖母請安的。”

“祖母剛醒,此時房中忙亂的很,母親要侍疾也不急於這一兩日。”

侍疾二字成功提醒了秦氏,她自從加入曲家就同那老太婆不對付,見她病的起不來,他開心還來不及,侍疾開什麼玩笑!

秦氏再是顧不上那能讓她佔便宜的韓太醫,隨**代了一句就急吼吼的出來春暉院。

“四弟,韓太醫已是到了府上,你同我一道去前院迎接吧。”

曲文海一早就出門去上朝,曲伯書兄弟二人因不易請假也已是出門去部里,這府上能夠身份去迎接韓太醫的也就他們兄弟二人。

韓太醫今日背的診箱比平日里要大上幾分,曲清言下意識的想要接過去,被韓太醫笑眯眯的躲過。

“老夫這箱子可都是救人的東西,看着箱子極大,卻是不重,曲四公子不用擔心,老夫還能背的動。”

曲清言微微窘迫的揉了揉鼻子,幾人快步走着,進了春暉院就直奔正房,沒有曲文海在,房中就留了柳氏在一旁服侍打下手。

曲清言出內室前,就見着韓太醫自診箱中取出一個極長的銀針,正同柳氏交代着什麼,他手指指着田氏的頭,應是要在頭部用針。

“四弟不需太過憂心,有韓太醫在,祖母就定是不會有事。”

曲清聞夜裡睡不着,將前一日的事細細的思量了許久,除了一聲嘆息卻是覺半點怪不到曲清言的頭上。

“嗯,祖母她吉人自有天相。”

曲清言笑的泛苦,她一直以為只要她能中舉,明年春闈上再取了進士的功名,這個家中她總會有上一分話語權,他們三房也能立得住。

卻是沒想到,他們三房落得現今的地步從不是缺少頂樑柱。

她心頭不知是酸楚還是無奈,想要出仕的心都跟着搖晃起來。

“四弟”

曲清聞很想說沒人怪過他,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他又如何能去代替旁人。

他只得將手落在她的肩頭,無聲安慰。

韓太醫一出房門就察覺到他們兄弟二人間稍顯微妙的關係,他看向曲清言眼睛一眯。

“兩位公子,老夫人腦中的出血已是止住,老夫剛剛用了針將淤血引了一部分出來,只還有一部分還是變做血塊壓在腦中,只得吃藥慢慢化去。”

兩人聽到開門聲,見韓太醫從房中出來就忙將人引到側室,韓太醫滿身是汗,後背已是被汗打濕。

曲清言忙拱手向韓太醫道謝:“又麻煩您了,當真是不知如何謝您。”

韓太醫擺了擺手,笑的不甚在意,“曲四公子若是要承情,不若就去感謝殿下,我臨行前殿下還特意命人向我打探老夫人的情況。”

曲清言卻是沒想到韓太醫將話題扯到朱瑾睿的身上,她笑的又幾分尷尬:“王爺的大恩自是不敢忘記。”

她這般有些刻意的疏離背後的心思,韓太醫捋着雪白的鬍子便也猜到幾分,“老夫出來已久也該回去,老夫人那裡還要行針幾次,這幾日老夫都會過到府上,兩位公子留步吧。”

他說著留步,可曲清聞和曲清言又如何會讓下人送韓太醫出府,兩人一左一右將人送上馬車這才回了府里。

向著內院走的路上,曲清言一拍額頭,突然就想到秦氏的要求她又下意識的丟到了腦後。

“大哥,你可是還要在過到春暉院?”

“是,母親一夜未闔眼,此時怕已是支撐不住,春暉院里總要有一兩個說話頂事的人在才行。”

曲清言站在分叉路口對着曲清聞拱了拱手:“四弟要去一趟蘭山院,先在此分開吧。”

她腦中細細的想着等一下需要如何應對秦氏,只想了許久卻是沒有絲毫頭緒。

蘭山院廊檐下,窗欞微開透其內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三夫人,六小姐這一遭嫁的可是絲毫不差,您且等着享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