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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在懵。

夜溪眼中,那些鳳凰要趁虛而入,眾發一致,然後一團火就撲了過來。

鳳屠眼中,他正拿着小火苗去燎那口子呢,燎得很順利,口子越來越大,忽然火光一閃。

鳳屠後邊的人也是同樣如此,正全神貫注着,忽然火光一閃,太猝不及防,沒分出是前還是後。

而以族長爹為首的眾人眼中,他們猛然發動最強一擊,鳳屠的最強攻擊當然是神火,當然要火光一閃。

但...似乎哪裡不太對。

觸目所及,皆是赤紅,這紅得濃郁紅得霸道,每個人皆覺得自己被拋到僅能立足的孤島上,被包圍,孤單,渺小,除了一片紅,什麼也看不到,感知不到,一動不敢動。

夜溪感受着後背上的觸感,輕輕呼了口氣,小小聲:“嘿,嘿?”

竹子沒說話,但手指動了動。

夜溪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別說話,獃著。

獃著就獃著。

呆不住啊...氣氛好奇怪的說...

沖自己來的攻擊呢?怎麼自己一點兒感覺沒有?被竹子化解了?

太快了,完全看不出什麼。

另一頭,鳳屠大氣不敢喘,手裡的小火苗不知什麼時候溜了,他壯着膽子往前摸了摸,預想中的大洞...沒有了,又往前傾了傾,再摸,還是沒有。

嘶——

似乎不對啊!

詭異的氣氛並未持續太久,大概十秒之後,轟——

眼前驟然一青,露出原本青白的天空來,橘紅的光線從天際灑來。

夜溪皺眉,似乎哪裡有什麼不對。

眼睛使勁兒眨了眨,紅光的影還充斥在眼中,看什麼都矇著一層紅...紅?

驟然扭頭,望向天際,夜溪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夕陽...還沒落?

不止沒落,怎麼似乎還高了些?

原本散布周圍的幾塊厚重的雲不知被風吹去了哪裡,只餘一只暮氣沉沉的死妖精眼掛在哪裡,嘶——她怎麼在裡頭看出了情緒來呢?

不等她分析一隻太陽會有什麼情緒,眼角赤紅光線閃過。

那是什麼?

一線火紅射向太陽。

夜溪張大了嘴,在群里喊了句:老子看見射日了!

什麼鬼?

身處不同空間的小夥伴們懵:又發生了什麼嗎?

只有鳳屠也張大嘴遙望:擦擦擦,老子眼要瞎!

小夥伴:上圖上視頻!

沒那個時間。

太快了。

兩人在群里嚎的時間,那火紅一線已經射到那昏紅的太陽跟前。

轟——

沒有聲音,但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巨響,時空凝滯,他們彷彿被冰封入時空大河,睜大着眼珠一眨不眨,看時光流逝...

嘩——

不知過了多少紀年,冰塊被甩出大河,撞擊上岩石,冰屑四濺,冰凍的人掉出,開始動,開始看和聽。

堵在喉嚨的一口氣吐出,眾人皆仰頭張嘴的看着那幕陽,此時那昏沉的大太陽上,肉眼可見的全是裂縫,大裂縫生小小裂縫,小裂縫生更小的裂縫,眼見那圓維持不住——

嘭——

脆裂的聲音,碎片飛濺。

碎了?

太陽碎了?

紅色碎片從天際飛來,越飛越多,像一片暗紅的鴉,鋪天蓋地而來,帶來點點刺目的光,卻在其後拉扯上黑暗。

多麼不詳。

背後的手放下,竹子往前一步與她並列,背着手欣賞着這災難的美景,微微感慨。

“日月跌碎,果然是無法想象的美。”

“...”夜溪甚是無語,扯扯嘴角:“只有日碎。”

竹子輕呵一句,甚是涼涼

夜溪心有所感,急忙去找,果然在黑下來的天幕上看到一輪柔和的圓月。

只是以往或溫柔或清冷的月光此刻亮得有些瘮人,並那輪圓月在天幕上快速的遊走,光亮的邊,是開了的刃。

夜溪喊:“快,快看月亮,錄下來錄下來!”

她喊的是鳳屠。

被這一聲驚醒,所有人扭脖子去瞧,鳳屠已經雙目連閃,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傳到群里去。

群里一片哇哦哇啊哇哇聲。

他們看得不全,但也看到了方才日碎萬片亂飛的驚人場面,現在看到一輪完整的月,已經在期盼月碎是怎樣的震撼了。

左右日和月是對面陣營的,碎再多他們都不心疼。

那開了刃的月咕嚕嚕的往碎日的方向趕,可惜,才滾到一半,那日已經碎沒了去,碎鴉們也如曇花一現瞬息凋零,一時間,天地間只余月輝。

圓月猛的停下,寂寞發著光,似乎本該就在那位置上,但所有人都預感到風雨欲來。

要發大招了!各自戒備。

只是——

有火紅一線不知從哪來射來,射向明亮的月輪。

“來了來了,看仔細了啊——”鳳屠在群里喊。

所有小夥伴放下手裡的事大眼睛一眨不眨。

伏尾:“主上?主上?”

正商量事兒呢,突然走神,又是錯愕又是震驚又是...偷樂?這是着了什麼魔?

末始:“噓,噓——”

吹眉瞪眼的,你閉嘴。

伏尾:...不知主上有沒有發現,如今偶爾間,他也會調皮了。

末始心裡一串哎喲喂,看着那輪圓月一矢射中,咻一下碎成無數片,滿天亂濺,心裡跟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暢快。

爽,太爽了,可惜方才太陽碎的那個沒看見。

銀光亂竄,如一場浩大的盛世煙火,但煙火易散,很快天地間變得昏暗。

昏暗,卻並不黑,有天然光線不知從哪裡而來,眾人視線中影影綽綽。

影影綽綽的是站在夜溪和鳳屠等人之間的那群人。

那群人一動不動,鴉雀無聲,令人不安的氣氛蔓延。

忽然,有人發出聲音。

“魂兒呢?!”震驚且帶着幾分氣急敗壞。

是夜溪。

她正想渾水摸魚,方才的情景她琢磨明白幾分。那麼多攻擊向自己落來,不是自己沒感覺,不是竹子化解掉,而是——分明是一個可射日月的神秘存在出了手。

這存在是什麼?

他們在這裡是在找什麼?

那麼——

參照神龍之事,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對面那群樁子似的立着一動不動的,也受了來自祖先的懲罰?

摸上生魂鏈,又要大發一筆了,心裡還有些小激動呢。

只是,生魂鏈給她傳回的訊息——

魂兒全沒有了!

隨着這一聲,又是火紅一線亮起,在昏暗的天空中格外耀目。

夜溪一身冷汗,安內再攘外?輪到自己和竹子了?

幸好這次紅線並未動作,只是漲大起來,火球一樣懸掛在不高的天空中。

天地重複明亮,所有人視野重變得清晰,直視火球,只看到赤紅一團中裹着白色的什麼,看不清具體。

鳳族長帶族人拜下。

夜溪和竹子默契的假裝自己不存在。

轟——一道火浪打來,那些仍立着不動的木樁們,轟然而散,化成灰燼飄飄杳無痕迹。

沒了。

魂兒都沒了。

夜溪心口一疼,您老人家再氣不肖子孫呢,也不能拿魂力出氣啊,那可是天地共財。

心裡想想罷了,她可不敢說。

火團受了參拜,一時再無動作,夜溪總覺得它可能是在唏噓,唏噓自己還有出來的一天。

怎麼就沒燒死自己呢?

半天,火團倏忽化成火線,一閃不見了。

去哪兒了?

那是界心吧?

鳳族人們起身,夜溪看到他們的牙在閃。

呵,樂呵了,看來界心到手了,唉,又沒選自家的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