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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之儀被壓得起不來,但還是半信半疑。

天上的神多了去,可夜溪只有一個,請證明你是獨一無二的夜溪。

夜溪:“...”

一腳踹過去:“愛信不信,我也只是找你打聽事兒。”

好嘛,這一腳,完全證實她是夜溪本溪。

樂之儀高興得不行,張羅着要給她擺回門宴。

夜溪黑線,回個你大頭門啊。

“別忙活了,我來問問我師傅去哪了。誒,對了,怎麼你做了宗主,莫不是你師傅宗主他老人家——”

“停!”樂之儀趕緊喝住她將要出口的不好聽的話:“我師傅閉關參悟呢。說來也是受了你師傅的刺激。哦,對了,穆昀師叔在某處洞府閉關呢,準備衝擊神劫。”

夜溪驚訝:“這麼快?”

樂之儀呵呵一聲,皮笑肉不笑:“這還快?自從你走後,你師傅先是跟我師傅顯擺幾百年,把我師傅給酸得啊,顯擺過後就擔心你在上頭吃什麼喝什麼有沒有被人欺負,那個不放心啊,奮發圖強奮起直追。喏,這就要追上去照顧你,我師傅被刺激的,宗主也不幹了,偏偏其他的師伯師叔一併刺激大了,誰也不肯接手宗主之位,然後——”指指自己:“輩分小,反抗不過,就這樣了。”

夜溪哈哈笑,拍着他肩膀:“便宜你了。”

樂之儀聳肩:“其實吧,以前我也想過宗主之位,那時候年輕,覺得威儀又榮光,真落到頭上了,卻是只剩責任和兢兢業業了。再不能任性隨意了。”

說著連嘆好幾聲。

夜溪看他,果然芝蘭玉樹的男子成熟穩重許多,比以往少了瀟洒飄逸,但人更可靠更有魅力了。

於是笑道:“學你師傅,甩攤子給徒弟唄。對了,你有幾個徒弟了?”

樂之儀笑笑:“三個,不過我宗務繁忙,幸好他們都很懂事,也很出息。”

搖搖頭,但也很年輕,離着獨挑大樑...他還是去坑個師叔師兄的比較好。

夜溪點點頭,問他:“你知道光斑蟻去了哪兒?怎麼一個也不見?”

“回你的家鄉去了。”

嗯?

“穆昀師叔說神劫成功的話他帶他們一起上去,所以,奪目說回去交待聲再回來,算着日子,他們才到倉禹吧。”

原來如此。

樂之儀問她:“你怎麼突然回來?感應到師叔要度神劫嗎?”

夜溪乾笑一聲:“隨便來看看。”

樂之儀:...可憐師叔的心喲。

夜溪道:“那我回家一趟。小鳳他...就是小劍靈,跟我回來了,我讓他過來——”

“不用,我過去。”樂之儀驚喜:“我和老祖們一起過去。呃,他——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他本就是回來看你們的。”

“好,我去請老祖。”

夜溪:“你們直接過去那邊,我先行一步啊。”

等樂之儀帶着一群老祖直接撕裂空間到那邊山頭時,原地只剩夜小鳳一個,夜溪已經帶着無歸他們回到倉禹了。

同在仙界,不用小石頭,以無歸之能已經可以瞬息抵達同階層之內任何地方。

出現在無夜島上空,沒有人能覺察到他們,除了光斑蟻。

刎神色一動,徑直落到竹島,夜溪使了個眼色,無歸鳳屠吞天火寶跟着過了去,獨留她在空中。

無夜島上,奪目心神一顫,身形一閃跳到空中,深深一拜。

“我王。”

“奪目,”夜溪微笑着道:“你們是跟我上去,還是跟穆昀師傅一起上去?”

奪目一滯,我的王,近兩萬年不見,開口第一句非要這麼直白?

夜溪笑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說話。”

奪目莫名鼻子一酸,喃喃:“我還以為王不要我們了...”

夜溪:...我羞愧。

看了下奪目的修為,大約七階的樣子,並不很理想,別的光斑蟻只會更低。

問道:“現在上去,或者,我將契解了,你們以自由身上去?”

奪目立即搖頭:“我王已經給了光斑蟻自由,光斑蟻永遠追隨我王。”

夜溪撓頭:“可是——”

“我王,我們並沒有長成神祗的野望,當初,光斑蟻不過是普通的吃岩漿的螞蟻罷了,如今光斑蟻也只要追隨我王,在我王需要的時候傾盡一切,我王不需要的時候,我們願意過平淡的生活。”

我們是生活系,對權利不感興趣,苦練戰力只是為我王出力。

夜溪明白了:“好,那你們這便隨我走吧,讓師傅專心渡劫好了。”

奪目對着無夜島發出信號,很快,她帶領的光斑蟻們避過所有人的耳目,直上青雲,驚喜的入了泡泡空間。

夜溪:“要不要下去再交待一下?”

奪目搖頭,粉色的捲髮飄飄,看着還是那麼年輕。

“無夜島光斑蟻已經自成一族,不需我交待什麼。此次回來,只是想給無夜島留個口信以防我王回來不知我們去向。”

說完也進了去。

夜溪看到,奪目一落地,呆愣了一下,估計是適應如今大不同的空間,然後果斷髮號施令,迅速將子民打發去採花釀蜜了。

夜溪下了無夜島,很不巧,月遙和紅線仍是不在,也不知是閉關還是遊玩去了,去找繪鈺,一拍額頭。

她該帶明慈回來的。

繪鈺坐在瀑布下打坐,夜溪突然出現,差點兒讓老舅舅涕淚橫流,夜溪頭皮一麻,搶先開口。

“明慈很好,二十六個一個不缺一個不少,都在神界呢。”

繪鈺哽咽幾下,勻了氣息才罵:“趁着我閉關...膽大包天...豈有此理。”

夜溪嗯嗯附和:“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

繪鈺心道,可不是嘛,我這個當舅舅的從來沒追趕上!

夜溪打趣:“努力喲,追上外甥。”

繪鈺莫名紅了紅臉,羞愧的:“我怕是...他們自己有本事就行。”

他是不敢說什麼讓夜溪照顧的,也沒這樣想過,修仙大途,從來沒有靠誰照顧一說。

夜溪看一眼:“不錯,八階呀,再使使勁兒。”

繪鈺失笑搖頭,這八階,他已經使盡吃奶的力了,還是前不久才僥倖八階,這最後兩個大階...

輕輕一嘆,誠心懇求:“夜溪啊,如果,我說如果,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明慈回來看看我,我怕...”

有生之年再難見。

“呸呸呸,胡說什麼,真人可不要自暴自棄。”

繪鈺笑,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從修真界到仙界,夜溪更是上了神界萬餘年,嘴裡仍是叫他一聲“真人”,彷彿世事變遷,他們仍是他們似的。

這種感覺很好。

夜溪道:“如果你願意,我甚至可以現在就帶你上去。不過,你現在上去,去神界連炮灰都算不上,餘生怕是只能活在明慈的保護中。”

繪鈺聽了前頭,心跳加快,聽到後頭,心跳又回了去。

“不要,我不能拖累他們,只要他們好好的,不再見又算什麼。修真殘酷,便是親骨肉又能相處幾年?我已經很知足,只是放不下,做家長的通病。”

九天神皇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