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枝狠狠剜他一眼，捏着鼻子：“你沒聞到這裡臭臭的嗎？”

巫啟恍然，鼻子抽了下：“是有些不好聞，你嗅覺又敏感，尤耐不住不好的氣味。”

王子燎空空對視一眼，鬆了口氣，幸好不是，不然無法面對旁邊大家長啊。

蒼枝一手捏鼻子，一手袖口下甩，一群五顏六色的蟲子跌落地面立即鑽進泥土去，半天。

“全死了。”蒼枝皺眉：“像中毒。越深毒素越多。”

夜溪：“沒爆炸？”

“沒，屍體完整，等等——”停了下，蒼枝：“開始溶解。”

小如飛沫的那一批，已經完全溶解進泥土了。

空空四處望：“法則鏈沒了。”忽然想到什麼：“還是沒有過？”

獬豸族長：“先前有。應該是天道出手，這裡不是神界了，自然不能被神界法則恩澤。”

夜溪立即問：“那抽走法則鏈是在封印前封印後？”

“不需要特地抽走，只要天道意志放棄此地，法則鏈自然消失。”

哇，好方便好高級。

無歸：“沒靈力了。”

鳳屠：“充斥着讓人壓抑的東西，靈力變成這種東西？怎麼變的？”

夜溪忽然笑出來：“好事啊。”

“這裡是創世輪滋生的神界，靈力極有可能是外敵能量轉化來的，現在靈力沒了，說明這個轉化是可逆的。可逆，那麼是不是有可能將污染了的神界還原回來？”

幾人覺得欣喜，大佬們卻並不樂觀。

無他，設身處地，以他們的心性而言，帶入外敵的角色，既然出手，是絕不會給敵人翻身機會的。

看小輩們開心的樣子，好心的沒提醒，讓他們自己去發現吧，年輕人，還是要多歷練啊。

末始也想到了，這位也是狠人，當年雖然敗了，還被分屍，但他也是做了布置的，他的勢力，隱藏的隱藏，被剿的被剿，但絕沒有反叛歸了神族的。

為什麼？

當然不是因為他太優秀讓追隨者誓死效忠，而是...有些手段聽着不好聽，卻從來不會少人做。他相信，即便是眼前幾位大佬，在某些時候手段只會比他更黑更狠。

所以，他不相信外敵那種層次會做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利用外敵的布置打擊外敵，不太可能。

不過他也沒說，還壞心眼的沒讓蕭寶寶覺察到，哼，年輕人。

大小聯手，將這方區域從天到地底細細搜羅很多遍，始終發現不了癥結所在，好像一顆熟透的蘋果，放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便腐爛了。無法阻止。

可這腐爛分明是不正常的。

最後，只能安慰自己，這裡本便是假的，現在只是變回本來面目。

順利出去，其他人進來體驗，也沒發現什麼。

蒙田：“或許我們該去戰域看一看。”

“那這種爆炸該怎麼阻止？”刎問。

竹子冷聲：“阻止幹嗎，都炸乾淨才好。”

他們看得分明，敵域完全是自殺性進攻，損敵八千自傷一萬。

竹子道：“炸了就炸了，神界早該換了，反正搬走一些，這些留着也沒什麼意義。”

孩子們驚呆，不是，這麼這麼多地，這麼這麼多人呢。

大佬真狠。

不是所有大佬都狠。

蒙田便很捨不得，建議：“不知敵域能不能引爆戰域，假如讓這兩者相互耗盡，不失為一樁好事。”

好主意。

老鬼：“那怎麼讓敵域去炸戰域？”

夜溪：“肯定創世輪在指揮，我們要進創世輪。”

但創世輪不是那麼好進的，等一行人偷偷摸摸摸去小創世輪的時候赫然發現——結界。

之前還沒有的！

好大一個半球體的結界從虛空小創世輪頭頂罩過，一下子扣在敵域的大地上。

無視了界壁將虛空和大地連在一起。

所有人臉色不好看，這麼大，貫穿虛空和神界的結界，他們做不到。

夜溪蹲在虛空里：“進不去啊。”

這個結界，和敵域的結界不一樣，沒法用轉化的能量偽裝混進去。

竑繃著腳尖戳她：“嘿，你怎麼不吃呢。”

無歸推開他：“你去吃。”

竑嘿嘿：“我不傻。”

無歸蹲下陪她，夜溪猛的站起，獰笑：“當老子沒辦法！”

咦，想出辦法了？

“我去去就回。”說完人就跑了，誰都沒帶。

鳳屠瞪無歸：“你怎麼沒跟上？”

無歸氣悶，默默看竹子，這位都沒能跟上呢。他看見了，夜溪話音一落這位就要抓人，可惜，夜溪，或者說，小石頭快了一着。

磨牙：“要把那個禍害從她腦子裡揪出來。”

蕭寶寶抄着手面如寒霜：“小石頭一定居心叵測，不能找出他的來歷？”

後半句問的蒙田。

蒙田搖頭：“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空空問獬豸族長：“能指揮小石頭的，且極會推衍的，會是什麼人？”

獬豸族長搖頭不知。

空空：“令？”

獬豸族長誠實道：“不是，我們問過的。”

那會是什麼？

“極會推衍，極會推衍...”王子燎喃喃，忽然想起什麼：“我們族裡，有則關於先知的傳說。”

唰唰，眾人望去。

“哎喲，怎麼忘了問問你們家，”老鬼叫：“你們家歷來神神叨叨。”

神神叨叨一員的王子燎：“...”

眾人催他快說。

“我們家有一口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特別——”

“快說！”空空一巴掌按他後腦勺上，怒目叉腰。

王子燎摸着後腦勺找獬豸族長，看到人家彷彿啥也沒看見的樣子，抿抿嘴角。

“特別神秘的海眼。”

嗯？

海眼？

海里的泉眼？

什麼意思？

“據說，那裡頭住着一位特別特別特別——”

“說！”空空舉手要打。

“特別古老的老祖宗。”

眾人懵，用古老，和特別，來形容的老祖宗該有多老？

“哦，那個啊，那個不是你們鮫族編出來抬高自己輩分的謊言嗎？”老鬼想起來了，拐拐蒙田：“是不是？”

蒙田無奈：“你也知道，人家鮫族說他們早於神界，我一個‘後輩’能證明什麼？”

對哦，一眾小夥伴才想起這個，創世百族，怎麼沒有鮫族呢？

王子燎：“我們又不跟神界一家。”

“那你們鮫族怎麼來的？”

“生於混沌海呀，我們沒有創世一說，因為我們一直住在海里啊。”王子燎一臉無辜：“我們的祖先是混沌寵兒，不需要創世，哪裡我們都去得。”

眾：...真不要臉。

空空：“說你那特別古老的老祖宗。”

“哦，據說這位特別古老的老祖宗住在最深最深最深...的海眼裡，是我們鮫族的定海之寶。說老祖宗見過無數次神界的生生滅滅呢。”

生生滅滅，對於神界。

空空問家長：“所以，神界果然也有輪迴且經歷了很多輪迴了嗎？”

獬豸族長終於眼神起了複雜之色：“你猜我知不知道？”

對比神界，你族長我才幾歲？問我這個問題，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生怕你家長下得了台是吧？

空空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