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一怔，腦海中居然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人的臉。

有些模糊和朦朧，她甚至分辨不出來，這個人，是誰。

複雜的情緒在心底彌散，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飄忽不定。

而這份飄忽不定落在沈醉的眼眸中，已然成了肯定。

他忽的扯唇一笑，再次問：“那個人……是小川嗎？”

時暖又是愣了下。

沈醉道：“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是在跟我分手之前？還是在跟我分手之後？”

“……”時暖皺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可她的反應在沈醉看來已經是默認，他又笑了一下，笑意里夾雜着一絲諷刺。

“暖暖，我到現在才知道，我輸的有多麼徹底！”

因為哪怕他已經死了，你心底念念不忘的人，還是他，依舊是他！

握在手腕上的那個力道忽的鬆了，沈醉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你走吧，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不會再這般自討沒趣了，真的，不會了……

時暖不知道怎麼說，她看了沈醉一眼，而他卻別過了視線。

生冷固執的線條落在時暖的眼眸里，那根根分明的長睫毛，就像一根根的刺，扎在她的心口中。

她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正在將這個自己喜歡了三年的男孩，推到很遠很遠的位置……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要這麼做……別無選擇！

時暖迅速拉開了茶水間的門，很快離開，不再看身後的沈醉一眼！

而沈醉，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手指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追出去……

……

時暖並沒有回閱覽室，而是去了另外一邊的女士洗手間。

她洗了一把臉，帶着涼意的水撲在她微燙的臉上，心口的微疼，才終於平復了點。

她抬起頭，看着鏡子里的自己。

然後想起十八歲那年她跟沈醉分手後惶惶然回到宿舍，也是這樣，將自己關在洗手間里，洗臉，看自己。

她記住了自己那個時候的清冷樣子，跟現在，很像很像。

忽的，她又想起沈醉問她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時，心底閃過的複雜情緒……

還有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那個模糊的輪廓……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一個人的臉……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別人了嗎？可是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內心裡，突然很恐懼知道那個答案……

好像不知道，要更好……

但她唯一知道和肯定的是，那個人，絕對不是宋以川……

……

時暖走出洗手間時，情緒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

她想起先前在閱覽室時手機似乎響了，心口一顫的同時，忙拿起手機去看。

但手機剛拿起，震動聲再次傳來。

屏幕上“二叔”那兩個字，在不停閃爍……

時暖眸子顫了下，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要接起。

跟着，電話那端男子溫潤的聲音傳來，喊她：“暖暖？”

時暖“恩”了一聲，此時此刻聽見他的聲音，有一種做錯了事的羞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