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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安貴和洛凡對視了一眼,范安貴笑着圓場道:“莫仙子,難不曾,我們這裡有誰不配成你的朋友?”

莫小言的視線冷冷地從簡若塵的臉上移到范安貴的臉上,范安貴差點要打個冷顫,強再浮現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

洛凡放下了酒杯,人雖然還坐着,神情卻冷峻起來,左手微微下垂,彷彿不經意觸碰到儲物袋上,就聽到莫小言極為輕地哼了一聲,這一聲,洛凡的心神不由一顫,范安貴的神色也變了。

簡若塵嘆口氣,放下手裡的酒杯站起來,一點不設防地走到莫小言身邊,莫小言的眼神斜着看過來,只看着簡若塵的手,不肯抬頭。

簡若塵拍拍莫小言的肩膀,溫言道:“莫小師姐,你陪我走走。”

莫小言斜視着肩膀上的手,不言也不動,范安貴驚訝地眯着眼睛,也望着莫小言肩膀上的手,洛凡微微鬆了一口氣,手悄悄離開儲物袋。

簡若塵彎下腰,抓住莫小言的手,莫小言彷彿很不情願地站起來。

“洛師弟,她們?”兩個人離開之後,范安貴皺着眉頭,一口飲盡手裡的靈酒問道。

“我也不清楚。”洛凡搖搖頭,看着兩人離開的房門。

“我怎麼覺得你清楚些什麼呢?不要告訴我剛剛只是你隨口說的,也不要告訴我你的手只是無意中觸碰到儲物袋的。”范安貴撇撇嘴道。

洛凡笑笑,也伸手端起靈酒一飲而盡,才道:“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呢?”

范安貴沉吟了會,好像咀嚼着這句話的含義,然後點點頭,“不錯,莫仙子的心思我是猜不透,看來,只有簡仙子能猜透了。”

洛凡心裡有事,表面上卻全看不出來,聞言只搖着頭,再給自己和范安貴都倒了靈酒。

簡若塵拉着莫小言回了她在碧雲谷的住處,單獨的一個小院里,院子有單獨的禁制。

莫小言的臉色一直冷冷的,雖然她並沒有將手從簡若塵的手裡抽出來。

“這幾天不是很開心嗎?”簡若塵拉着莫小言坐下。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非常意外的,莫小言竟然要趕簡若塵離開。

簡若塵搖搖頭,“再要一個人靜靜,就見不到我幾天了。”

莫小言吃驚了下:“你要走?”

簡若塵道:“是的,這幾天我想了下,我現在的資歷還做不到委託三公子告知宗門我築基,如此,也是對宗門太不尊敬了。”

“然後,你也會隨着范安貴一起到皇城去?”莫小言反應極快道。

簡若塵沉吟了會才道:“有這個想法。”

莫小言只覺得非常傷心,她一心一意地想和簡若塵在一起,可簡若塵卻一直防備着她,一心一意地想要離開,甚至抓住一切機會擺脫她。

她甚至懷疑,簡若塵和洛凡、范安貴聯合起來,簡若塵已經將她十年之後要徹底歸於她的事情說給他們。

可理智上她也覺得,簡若塵不會那麼做的,但洛凡今天的話,卻讓她不得不這麼想。

她承認,這幾天過得很是愉快,可就憑這幾天的愉快,就與他們成為朋友?他們根本不是要和她成為朋友,分明是藉此,讓她以後不對簡若塵……

她不想想下去,忽然甩開簡若塵的手,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出去。”她的語氣就和她的表情一樣冷,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不許人接近的寒意。

簡若塵楞了下,看着莫小言捂着眼睛的手,心中也升起怒氣來。

她默不作聲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

院子布着禁制,她並不是不能強行打開,可一想到強行打開禁制離開的後果,更是惱火,不得不深吸了幾口氣,強行抑制住繁雜的心情,知道這時候不適合修鍊,乾脆就站在院子里。

房間內,簡若塵一離開,莫小言就放下手,盯着門外,好像要透過房門看到簡若塵,用視線將她抓回來似的。

她其實可以外放神識看到簡若塵的,但是,她不想讓簡若塵知道她一刻也不想她離開,她只能死死地看着房門,咬着嘴唇,拚命壓抑住踢開房門的想法。

她怎麼就能離開?她怎麼就不像以前那樣聞言細語地陪着她?

簡若塵煩悶地站在院子里,她承認她有些失態了。

無論如何,莫小言哪怕再表現得怪異,結丹之前,她都是安全的,想要莫小言安靜下來,她只要輕言細語地安撫一會就可以。

可忽然間,她竟然失去了興緻,不想要多說一句話。

難道就因為洛凡那句“不會刀刃相加”?

簡若塵一直認為她自己足夠心胸開闊,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可這一刻她猶豫了,她感覺到,她的心態正在發生變化,從築基之後,尤其是五系靈根完全築基。

月光落在院子里,她卻覺得月光里全是森森的寒意,她忽然有些迷茫,她在這個世界裡所做的一切,最終是為了什麼?

這個想法才一出現,心內就清晰地得到了答案,就如同上個世界一樣,是責任。

她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修為提升了,實力增強了,她要做的事情更多了,哪裡有時間在這裡悲情?她搖搖頭,就在轉身的時候,看到房門正在無聲打開,莫小言站在門口,眼圈發紅。

一見她轉身,莫小言發紅的眼圈立刻就消失了,人又恢復了冷淡。

“你要出去,我給你打開禁制。”

簡若塵上前一步:“不發脾氣了?”

莫小言哼了聲:“你想走就離開。”

“走是自然要走的,但走之前有幾句話要和你說明白。”簡若塵也收起笑容,認真地道:“洛師兄和三公子是真心將你當做朋友的,所以,碧雲谷一切才沒有對你有任何隱瞞,甚至,洛師兄和三公子連自己的實力都不擔心你知道。

於是才有朋友一說,那是他們真心實意的想法,莫小師姐,你這般做,很傷人心。”

頭一次有人對莫小言說:你怎麼做很傷人心。從來沒有人指責過她,因為任何事情。

莫小言覺得她應該勃然大怒的,可是她卻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她想起洛凡說話時候真誠的語氣,想起這幾天和范安貴在一起的切磋,她那麼開心,她心底,是真的將他們已經當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