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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沒用過這麼高端的東西,

周老闆的第一次顯得很土鱉;

有點類似於第一次坐飛機時的感覺,一直研究着該怎麼裝作經常坐飛機的樣子。∝

好在,

周老闆的倆手下——老道和許清朗,

也沒見識過這個“傳呼機”,對於這聲“喂”,他們並沒有特殊的感覺。

只是,讓他們有些驚訝的是,當自家老闆戴上面具後,除了那聲“喂”,就沒其他聲音了。

戴着面具的周澤,就這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會有事吧?”

老道扭過頭對身後的許清朗小聲地比划著口型。

許清朗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但應該沒什麼事才對,畢竟周澤體內有那位存在,就算出事兒,也不會靜悄悄的結束。

而周澤這邊,

自戴上面具之後,

之前對這傳呼機很老土的第一印象瞬間就被一掃而空。

周澤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黑黢黢的小房間里,

他扭頭,

向左,

向右,

向前,

向後,

每做一個動作,都會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低頭,

下顎抵在了胸口位置,

不是自己忽然變胖了的緣故,

而是這具身體,根本就不是本來的身體。

抬起手,

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可以看到,

周澤看見的是一雙類似哆啦a夢的手,

圓乎乎的,

象徵性地有一個手罷了。

腦海中開始迅速腦補自己此時的形象,

應該是一個木偶,

圓滾滾的,憨態可掬的類型,看花色,應該還是女玩偶。

“吱吱吱咔咔咔……”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在前面的櫃檯上,一個身穿着藍色員外服的胖乎乎的玩偶爬上了桌。

緊隨其後的,在另一側,則有一個穿着紅色肚兜的玩偶也爬了上來,在其肚兜正中央,還有一個“肉”字。

倆玩偶都很具備喜感,

當然,

周澤清楚,

自己現在這個形象,如果照鏡子的話,肯定也同樣有喜感。

“慶,你那邊發現什麼了沒有?”

員外服的玩偶開口道。

聲音很沙啞,帶着金屬齒輪摩擦的質感。

周澤明白了,

這應該是類似於一種遠距離的傀儡術法,

現在很多科幻電影里都有全息投影的畫面,開會時,大家看似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對面地交流商討,等會議結束後,桌上可能就只剩下一個人還坐在那裡,其餘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原理是相同的,

慶和自己的另外兩個同小隊的夥伴,應該是事先在一個地方布置了這三個玩偶,然後通過面具去操控玩偶,以完成交流和對話。

雖說現代化通訊技術很發達,但周澤也經歷夠了那種但凡遇到點事兒手機就歇菜的尷尬,這種通訊方式在保密和穩定性上,肯定更勝一籌。

“慶,你怎麼啦?”

那個肚兜上有着一個“肉”字的玩偶見慶一直不回答,開口問道。

聲音,

都是玩偶的聲音,

模樣,

都是玩偶的模樣,

周澤在心裡快速地分析着,他之前之所以拿起這個面具回應,也是無奈之舉,如果那倆存在要來通城,自己肯定也得繼續應付着,不接電話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這個局面,

似乎可以稍加利用一下,

利用的點就在於,

這幾個執法隊乙等隊的大佬,在他們的思維里,根本就不存在以自己的級別在陽間會出意外的可能,面具也就不可能掉落被別人撿走。

“我有點累。”

周澤回答道。

果然,聲音尖細尖細的,現在的他,只需要模仿慶的說話風格就可以了,說實話,此時這個環境下,已經算是將模仿一個人的難度給降低到最低了。

“呵呵,我就說讓你別急着去通城,我們在金陵已經有了發現。

現在幾乎可以確定,

那位曾在一日之前,

去過紫金山,

我們在那裡找到了他曾駐足過的痕迹,千真萬確!”

那位?

說的是府君?

周澤又想到了老道。

不過,地獄府君時代里,府君有好多位,也不曉得具體是哪一位。

“是啊,你趕緊過來,我們在找機會繼續縮小他的活動範圍,他很弱,我能感覺得出來。”

“好,我馬上去金陵。”

“行吧,對了,通城好玩么?”那個穿着肚兜的玩偶問道,“或者說,通城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沒有?”

“你很閑么,繼續閑聊?”

周澤直接不客氣地反問道。

之前從揚州到通城的路上,周老闆也算是摸清楚了慶的一些性格。

“嘿嘿,那你快點。”

“我們先繼續跟着。”

周澤面前的倆玩偶忽然集體低頭,

不動了。

這應該是,掛電話了吧?

周澤閉上了眼,

伸手向前,

做了一個摘下的動作,

“嗡”,

面具被摘了下來,

周老闆的意識又回到了現實。

“呵呵。”

周澤自己笑了起來,

剛剛的感覺,有點像是去VR體驗館體驗了一把,只是現在VR技術還太粗糙,很多人買這個是為了看VR片片。

當然了,剛剛那個體驗,也挺粗糙的,這乙等隊的三個大佬,就不能整點兒模特什麼的出來,大家交流時就一起看着對方萌萌噠的樣子,很有趣?

把面具先拿在手裡,周澤對老道和許清朗道:

“把這裡收拾清理一下,我們回去。”

…………

書屋隔壁的藥店里,

勾薪躺靠在病床上,手裡拿着手柄繼續玩着遊戲。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在掙扎的話,現在的話,他已經開始麻木了,且有着從麻木進化到墮落的架勢。

若是沒有絕對完全的把握,他不敢再嘗試出院這件事,因為誰也不曉得,他下次出院後,還能不能有命再回來。

雖說這裡的日子有點頹廢,也有點無聊,但至少自己不亂動,不出藥店,也不會有其他的波瀾發生。

好吃好喝地在這裡住着,還有彼岸花口服液供應,小日子,似乎也挺美滋滋的。

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像是有病人被送了進來,勾薪抬起頭,向病房外看了看,只看見一伙人影,他也懶得下床去開門看熱鬧。

只是,沒一會兒,他的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勾薪記得這個人,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半年前,

他還是那個仙人撫我頂一路上升的氣運之子,

自從來到隔壁那家書店見到眼前這個人,而這個人又很熱心地給自己叫了那個導遊安排了一個通城一日游之後,

自己就擱這裡躺了半年……

可以說,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那一次見面開始的,他咄咄逼人,氣勢如虹,眼前這個人,看似被自己氣勢所迫,卻談笑間,讓自己近乎“灰飛煙滅”。

周老闆抓了一個板凳坐了下來,

仔細打量着自家的電池組。

他白了,

也胖了,

看來這段時間養得挺好。

“我來看看你。”

周澤說了句很沒營養的話。

勾薪沒搭理周澤,

他拍的是那個穿着道袍的老頭兒,因為老道給他留下了太多太多次的心理陰影。

“在這兒住得還習慣么?”

周澤又問道,彷彿來視察工作的領導派頭。

勾薪依舊不說話,握着手柄的拇指,開始泛紅。

怒火,

在慢慢地升騰。

周澤聳了聳肩,

“怕你一個人寂寞,給你整了個室友,不過他傷得比較重,可能要很久很久之後才會醒來。”

室友?

勾薪的眼睛下意識地眯了一下。

殺千刀的,

他聽到這句話後心裡忽然一陣興奮,

是那種:

哈哈哈,終於有和我一樣倒霉的人出現了!

而後,

勾薪很快為自己這種念頭和想法感到羞恥。

我怎麼……墮落成這樣了!

“總之呢,希望你們能和諧相處,最近街道可能要評選文明商戶十佳標兵,芳芳她們打算爭取一下,你也好好配合一下。”

“…………”勾薪。

文明商戶……十佳……標兵?

這時,芳芳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和勾薪早就很熟了,這時候,直接對周澤道:

“老闆,病人的傷口處理好了,但小呂和小孫說病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是已經…………”

周澤抬起手,示意芳芳停下,他則開口道:

“這是醫學界上的假死狀態,你可以讓小呂和小孫他們回去多找找相關文獻資料和論文看看,然後,把人推到這間病房來吧。”

“額…………好的。”

很快,

另一張病床被推了進來。

勾薪看着自己隔壁床的那個女孩,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等芳芳她們離開病房後,他開口道:

“她的靈魂……”

這麼重的靈魂傷勢,靈魂居然還沒崩潰。

這意味着一件事,

這個女孩兒,

很強!

“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吧。”

“憑什麼?你就不怕我故意害死她?”

勾薪梗着自己的脖子犟道。

“她是執法隊乙等隊的成員。”

聞言,

勾薪面色驟然一變。

這一幕,被周澤捕捉到了,心下感慨氣運之子到底和普通人不同,普通的鬼差捕頭哪裡曉得執法隊的事情。

“如果她出了意外,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么?”

“什麼……後果?”

“我們這裡,會被執法隊報復,然後,夷為平地,那群風格的習性,你應該也清楚的吧?”

“我憑什麼……”

“當然,你現在也可以選擇出院,省得被牽連。”

說著,

周澤對病房外喊道:

“老道,幫忙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再送他去高鐵站。”

“…………”勾薪。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