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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一處房間,裡面的光線非常不足,只有點點燭光在搖曳,藉著光亮,遠山觀察着這裡的環境。
一座典型祠堂風格的房間,正中的牆壁上掛着一副好似惡鬼撲食的壁畫,太過昏暗,看不太真切。
然後是祭拜用的桌案,兩根銅鑄的燭台分別放在桌案的兩端,正中間擺放的是上香用的香爐,但是並沒有上香,最吸引遠山注意的,便是這香爐後面更高一層的那個物件。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那是一塊玉石,光華流轉,氤氳十足!
映着周圍的燭光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最關鍵的是,遠山一眼就認出,這就是之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奇異光球,雖然樣子有些不大相同。
但是這股清冷皎潔的感覺卻絕不會錯。
他非常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父親大人,這就是我們祖先的祠堂嗎?好像跟外面的不太一樣。”
一個聲音驚出了遠山一身的冷汗,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屋子裡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桌案前竟然還有兩個身影,跪倒在那裡正在誠心禱告着什麼。
一個明顯只有幾歲的小男孩,另一個則是一位中年人,他們背對着遠山,所以看不到面容,只能聽到對方的談話。
這時遠山無疑是緊張的,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闖入到這個地方,但是他知道這裡一定不歡迎自己,如果被發現的話肯定非常麻煩。
他悄悄的轉過身,想要偷偷逃出去,可是當他伸出手來,想要打開拉門的時候,卻愣在那裡,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變得有些虛幻,非常不可思議,低頭卻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是如此。
但是並沒有驚慌,他的心中馬上反應了過來,已經隱隱有個猜測,當他的手輕而易舉的穿過門框之後,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他變得鎮定下來,轉過頭靜靜的看着這對父子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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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船丸,今天是你五歲的生日,作為我的長子,族中的少族長,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這個秘密,因為將來你也要拼上性命來守護它。”
“父親大人,這是什麼?”小男孩把手指向那個散發著光芒的寶玉問道。
“那是我們族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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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變化,遠山只覺得自己從一個光芒昏暗的地下室中來到了晴空萬里的戶外。
這是一處道場,周圍的人偶和兵器架都證明着這一點。
“左邊,注意!”
“刀,抬高……力量,力量……沒吃飯嗎?你這笨蛋。”
還是剛剛那對父子,但是場景卻變成了一處道場中,兩人各持竹刀,進行着刀術的修行。
“撲通!”
男孩栽倒在地,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呼呼的喘着粗氣。
但是男人卻無動於衷,依然手持着竹刀,面向倒在地上的男孩。
他的身材已經高大了不少,看樣子有個**歲了,但是面對自己的父親,依然毫無招架之力。
看起來這個嚴格的父親也有一些不忍,眼中透露出些許掙扎,但是很快便被掩飾下去。
“原諒我吧!鬼船丸,這就是我們一族的命運,被詛咒的該死的命運!”
男孩抬起頭來,望着自己的父親,默默無語,只是雙目中透露着一股憤怒,一股能夠燃燒萬物的憤怒!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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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環境再一次發生變化,此時遠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些突然出現的場景到底預示着什麼!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現在經歷的事情,應該就是那個想要他命的鬼船丸的記憶,而且是在他心目中留下非常深刻印象的人和事。
場景再次變化。
又回到那個昏暗的祠堂當中。
但是這次的氣氛有些詭異!
整個房間里都被布置成一種法陣的感覺,密密麻麻的奇異符號,各種殷紅色的糟糕線條,周遭刺耳的詭異尖叫等等……整個房間被刻畫得如同修羅地獄一般!
門口處有三道身影出現,依然是鬼船丸和他的父親,但是這次卻多了一個倒在地上的傢伙。
現在的鬼船丸已經和自己見到他時的年紀相仿,面目要稚嫩一些,但是不同於以前的堅強表情,今天他的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手中持着一柄短刀,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目光獃滯,額頭上汗如雨下,彷彿一隻受驚的小貓,只是透過表情都能讓人感受到那種來自內心的恐懼!
但是他的父親根本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抉擇!
一分鐘過去了,遠山看得出,在他的眼中,這一分鐘有多麼的煎熬!
但是最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雙手緊緊的握住刀柄,惡狠狠的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那個傢伙。
“噗!”
血濺三尺!
一刀下去,直接結果了這個倒霉蛋的性命。
而後鬼船丸便好似用盡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遠山對於他的這種表現並不意外,第一次殺人總會有些心理變化的,雖然他自己並沒有這麼不堪,但是他始終覺得只有這樣才算正常。
但他的父親沒有給他過多的時間來緩解這種壓力,而是催促着他完成一個奇怪的儀式!
他聽話的跪在整個法陣的中心,口中哭哭啼啼的呼喚着什麼!
以遠山的角度卻聽不清楚,只能感受到一股牙牙學語的喃呢聲。
但是看起來卻絕不簡單!
隨着他口中的呼喚,整個屋子變得光芒四溢,彷彿偌大的房間都裝不下這般清冷的光輝一樣!
那枚一直被供奉着的寶玉,終於顯露出了它深藏起來的猙獰面孔!
周圍彌散着的清冷光輝,此刻卻如同送葬的陰煞,帶來一股冷徹靈魂的寒意!
地上的那具屍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下去!
頃刻間便化成一堆灰燼,而後一顆血紅色的圓珠隨之升騰而起。
好似有意識一般,並不安分,化成一道血光,四處橫飛,想要衝出這座祠堂。
但是周圍的清冷光芒猶如牢籠一般,將其禁錮得死死的,不能動彈分毫,慢慢的將其壓制到鬼船丸的近前!
這個傢伙還沒有從親手殺人之後的恐懼中緩過勁來,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給他適應的時間!
桌案上的寶玉竟然再次幻化出一枚逗號般的光影!
就如同遠山在林子中遠山見到的那樣。
“嗖!”一股風聲傳來,光影帶着血芒一起沖入鬼船丸的胸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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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慘叫傳來,周圍的場景再次出現了變化!
血色!
火焰!
死屍!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殘酷,遠山的眼中透露出點點的驚恐!
即使身過兩世,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兇殘的情景。
在他腳下不遠處,有半截死屍,腸子流了一地,那人雙目圓睜,顯然是死不瞑目!但是奈何力量卑微,下場凄涼。
周圍還有幾具屍身,但是大致上,下場都差不多,沒有誰比誰好上多少。
房屋全都被燒得紅彤彤的,如同燃放的煙火!
即使遠山沒有嗅覺,他也能感受到周圍那股難言的血腥味道!
死了的遍地都是,活着的已經寥寥無幾。
遠山找到了鬼船丸的身影,此時他滿面的獃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一夜之間,自己的族人都死傷殆盡,整個村莊都被屠戮得雞犬不留。
他的面前倒着的正是自己的父親,此時此刻,這位一向異常嚴厲的父親終於在臨死前露出了自己慈祥的一面,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鬼船丸的頭頂,面色平靜。
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依依不捨地說道:“你要離開,逃得越遠越好,我已經找了兩個人冒充你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記住,你一定要逃出去,這是我們一族的希望!一定要活着!”
說完,這位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父親好像失去了最後一絲生機,手臂無力的垂落下去,雙目中再也見不到一絲光彩!
“父親大人……”
“啊……”
“為什麼!”
遠山只看到鬼船丸如同一匹被獵殺了父母的小馬駒一般,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凄涼!
但是事實總是如此的殘酷,凄涼也改變不了弱小的結局!
“嘭!”
一聲碰撞,鬼船丸的身影倒在地上,身邊多了個拎着狼牙棒的魁梧傢伙,遠山認了出來,正是那伙山賊的頭目,最後被日向熊拍碎了頭顱的那位。
原來是這幫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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