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倒還算是其樂融融。

臨走前，浩浩倒是醒了。

蘇志國依舊是愛不釋手，許是同年輕時心境不同了，對着白白胖胖的兒子喜歡的不得了。

就連送蘇向晚和慕北霆離開時，都還不忘開口道：“浩浩同哥哥和姐姐說再見？”

說著，還不忘舉起蘇瑾浩的小手擺了擺，滿臉慈愛。

蘇瑾城溫聲笑道：“他哪裡會說話，爸太心急了。”

蘇志國看向面前的長子，目光有些複雜，輕嘆一聲道：“你們沒事多回來看看，喜歡吃什麼讓月蓉給你們做。”

蘇瑾城微微頷首，神色依舊淺淡疏冷，卻又帶着恰到好處的溫和。

“小傢伙真是一天一個模樣，不過浩浩長得可真是一點也不像爸。”蘇向晚溫聲開口，視線掃過一旁的柳月蓉。

果然，聽到這話柳月蓉面色微僵，下意識看向蘇向晚。

見她並未看自己，稍稍鬆了口氣，琢磨着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蘇志國卻還是沒聽出什麼不對，笑道：“我也覺得他長得像月蓉多一些，不過像月蓉好，長的漂亮。”

蘇向晚輕嘆一聲：“爸，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們先回去了。”

說罷，蘇向晚讓年年和蘇志國和柳月蓉說了再見，而後轉身上車。

蘇向晚原本想再問問哥哥對相思的看法，可因着人多不便，便也沒能問出口。

上車後，蘇向晚輕嘆一聲，忍不住問慕北霆：“你覺得哥哥是什麼樣的人？”

慕北霆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蘇向晚自言自語道：“我本以為當年生出那樣的事，哥哥至少心底會埋怨父親或者恨他，可是如今我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而且當年那事應該是柳月蓉設計的，可你看哥哥抱着浩浩真的像是無芥蒂。”

慕北霆眸色很深，沒有回答她。

可他卻清楚，從一無所有混到如今這種地步的人，心腸只會更黑，手段只會更狠。

蘇向晚似乎也不是不明白，她輕嘆一聲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

翌日，蘇向晚閑不住又去給雜誌拍了封面圖。

折騰了一天，臨到要走時，卻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蘇向晚皺着眉頭看了看，接通：“你好，哪位？”

對面沒有任何聲音，蘇向晚又重複了一次，依舊沒有回應。

她只當是騷擾電話，正打算掛斷。

對面忽然開口：“是我。”

蘇向晚微怔。

宋子鳴？

她還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她一時沉默下來，對面也沒有在開口。

蘇向晚回過神後，緩緩道：“有事么，宋先生？”

一個疏冷的稱呼，簡單的宋先生三個字，卻讓宋子鳴心口一疼，臉色蒼白。

她好像從前都會喊他子鳴，如今卻只能是冰冷的宋先生。

“我出院了。”宋子鳴緩緩開口。

他以為他出院她至少會來看他一眼，可除了那日以外，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蘇向晚不明白宋子鳴給自己打電話的意圖，只是輕聲道：“恭喜。”

宋子鳴只覺得五味陳雜，格外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