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小福晉心裡那點可憐還是趕緊收起來。”四阿哥不介意自己把小福晉寵壞，但也不願意讓她的行為成為笑話。

可憐八弟妹？

四阿哥覺得這世界上多得是可憐的人，小福晉若是同情心泛濫，發糧食發衣物都可以，但對一個皇子福晉那還是算了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人是沒得選擇。

八弟，至少是郭絡羅氏親自挑選的。

雲瀾哼了幾聲，不作答。

她當然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只不過今天在八爺府還發生了其他事情。誰能想到一直默默無聞的良嬪會突然給八阿哥送了兩個美艷的宮女呢。還是大喜日子這一天，簡直是在打臉。可以預見八福晉知道了，那府里是雞飛狗跳，惹得在前面宴客的八阿哥趕過來，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雲瀾幾個看客卻也是到了離開的時候。

而在這之前，雲瀾聽說那兩個宮女直接被帶到前院去了，估摸着就應該在書房那邊伺候。

她是不知道這事八阿哥怎麼哄的。

但在她看來，這個男人完全沒有把八福晉真的當一回事。

他就算不能把人退回給良嬪，好歹把人里留在後院。雖說以八福晉的性子，遭殃的會是兩個宮人，可畢竟這也是他心心念念娶回來的福晉。

既然接收了娶到郭絡羅氏的好處，也要一併承受可能帶來的麻煩。

就是良嬪那裡……雲瀾都覺得這個女人這些年安分守己地，養出八阿哥這麼一個皇子，就算要送女人也不該是這樣的日子，怕是被人算計了。

只是管她呢？雲瀾翻了翻身，把腦袋埋到四阿哥的懷裡。誰有閑心管其他人的事情，就如四阿哥說的，她那點可憐實在不夠瞧，而且雙方到底立場不同。

就今天那喜宴上的情況，八阿哥完全是邁出奪嫡之路。

這麼一個註定要成為自家男人對手的人，雲瀾實在生不起太多想法。眼皮子一沉，很快進入夢鄉。

四阿哥撫了撫她的頭頂，輕輕闔上眼睛。

康熙三十六年的新年，雲瀾是跟着四阿哥去了暢春園請安後，又趕着夜路回到在京城的四爺府。

康熙是不在乎在皇宮還是在京城過年。

雲瀾和四阿哥卻是不約而同地想要回到府里，雖說前面一個多月，兩個人都不在府里住，但等他們下馬車的時候，已經看到宋氏帶着人在等候。

兩旁是提着燈籠的丫鬟。

順着微弱的燈光，雲瀾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熟睡的末末，她的手上正握着一個玉扳指，路上試着拿出來，沒成功。

就這麼被她一路握着回府。

“給我吧。”四阿哥先跳下馬車，抱過裹在毯子里睡得香甜的正音，丫鬟紅玳就上前扶着雲瀾下了馬車。

“爺、福晉。”宋氏帶着人行禮後，走到雲瀾身後，輕聲說道：“屋裡都已經放了炭盆，熱水也都備好了。爺和福晉洗漱過後，就可以出來用熱飯。”

雲瀾點點頭，在暢春園過年，自然沒有吃好。

正音沒有被抱到她原先的屋子，而是放在雲瀾的寢居。

可能今天的宴席上，獨獨她一個人不受環境和人物的影響，吃好喝好不說，還在一眾皇孫、皇孫女中脫穎而出贏走康熙手中的玉扳指。

那麼大一個，難為她的小手能包住了。

四阿哥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福晉蹲在床前。

等他走近，雲瀾轉過身笑道：“可算是拿出來了，這麼一個東西，都快跟小祖宗似的，爺看時不時要找時機送還回去？”

四阿哥低頭瞥了一眼她手裡握着的玉扳指。

不是什麼太珍稀的玉。

但問題這是皇阿瑪戴了十來年的扳指，作為皇帝肯定不差這些，一天帶一個一年都能不重複，顯然再喜歡也沒有到日日戴這個這個玉扳指的時候，但的確是最頻繁出現在他的手上。是以，能認出這個玉扳指的人，不少。

上一輩子，好像是弘皙得了。

弘曆那孩子小的時候偶然間得了皇阿瑪的青睞，但也有幾次被幾句話氣紅了眼睛，其中就有弘皙拿這玉扳指說話的時候。

四阿哥輕鬆地笑道：“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那不是打皇阿瑪的臉嘛。

再說了，這是他女兒憑本事贏回來的。

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若是真的捨不得送出來，皇阿瑪當時就不會拿這個玉扳指出來。

顯然在他心裡也並非不能缺少。

“行吧。”雲瀾其實是更不在意的人。

不過是為四阿哥和正音兩父女多想了想。

如今一個不當一回事，一個還不能當事。

他們既然都不在乎，雲瀾也就點到為止。

就像四阿哥想的那樣，憑本事贏回來地為什麼要送回去。

三十五年的年底，像似被送子觀音光顧一般，皇室宗親這邊傳出有孕的消息不知幾許。

宮裡的康熙，再一次老當益壯，若是時間上不差的話，就要和五阿哥同時當阿瑪了。

五阿哥府的劉氏繼上一次生下長子後，又懷孕了。

暢春園那裡，還是宜妃點了名，讓五阿哥帶上的。

今天雲瀾看到他他拉氏的時候，只見這個五弟妹更加陰鬱沉靜了。原本消瘦的面龐比過去更甚，看着就有些尖嘴猴腮，用三福晉的話，就是好端端的福氣臉變成了刻薄像。

……

在年中的時候，接種牛痘預防天花的方法基本上在全國範圍內都推廣開了。

之前人人擔心的耕牛溢價問題，在經歷了幾次天災人禍後，也很好地得到解決。

這大半年的天災雖然還是發生了，但因為有四阿哥在，總是非常及時有效率地得到解決。

四阿哥也從戶部離開，進入了吏部。

而代替四阿哥進入戶部的人，竟是九阿哥。

倒是跌了不少人的眼睛。

作為唯一一名還未大婚，就被丟入戶部辦差的人，九阿哥也是有苦說不出。再也不能在上書房裡混日子了，還得時不時被丟去做苦差，每日和各種賬簿鬥爭。

九阿哥都想不明白，到底太子和他又多大仇，會把他舉薦到戶部去，而皇阿瑪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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